“在你還沒搬來,我就開始了創作,起初,萌生這個念頭,當下,就告訴了小小,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同齡,同一天從那個可怕的黑窯手拉手逃出來的,她比我小一個月,什麽都聽我的,一直跟著我幹一樣的活,十六歲幹起這個,當我寫完最後一個字,腦子裏第一個浮現的就是她那張可愛的臉,興奮地給她打電話,電話那頭的她也很興奮,讓我快把文用qq發送文件形式傳給她,她立馬上q接收,我也沒多想,聽她那麽著急,那麽期待,就馬上發了整稿,可是,我做夢都沒想到,我的文和她這個人,就這樣從我的世界裏憑空消失了。打她電話不接,發她短信不迴,在qq上叫她,發郵件都不迴,到了第三個禮拜一,突然接到了她的電話,她說這兩個禮拜,她一直在和一個編輯交涉,在為我爭取最大利潤,聽她說那個編輯很看中我的自傳,很有意願簽下出版,最終價格定在五萬。

    哼,我看過戶頭了,五萬,真是五萬。我還想進一步和這位看中我文采的編輯溝通出版的事,她莫名其妙寄來個快遞,打開一看就是這本《傷誓》,我打電話想問她,聽到的竟是一句(您撥打的用戶是空號)。你說諷刺嗎?她根本就不是為我去談什麽簽約價,是為自己談出賣價才是真的。”

    “告她!”看到清兒空洞的眼神,淡漠的神情,遊離的狀態,無聚焦的凝視,我的第一反應就隻有這兩個字。

    “誰?是不管在我有多寂寞,多孤獨,多無助,多絕望的時候,始終都陪在我身邊,一口一個姐的丫頭?還是,在主流文學網上一出來就嶄露頭角,這兩年更是炙手可熱,寫一本出一本的大神萱草?”

    雖然沒看過萱草的文,但她的名絕對如雷貫耳,她的寫作風格多變,文筆十分出色,文風也很難摸索到規律,所以如果要說她抄襲都不會有人信,更別說整本都是竊來的了。

    “我已經拿了五萬,就等於把文賣給了她們,看看這本書,連一個字,一個標點都沒改過。這算什麽?算是對我的肯定?對我寫了一年半,四改三修,最終定稿的肯定?我的故事,就這樣平白無故成了她的故事,成了一個大神的故事,成了一個赫赫有名的大作家的故事?成了一個擁有數不盡書迷的文壇新秀的故事?哈哈哈,她是江郎才盡了嗎?哈哈哈,她是把我當成她的槍手了嗎?哈哈哈,哈哈哈。”

    她在發泄,她終是學會了埋怨或者可以算作為恨。我靜靜地在一旁看著她,我怕她隨時會抄起一把水果刀,往手上劃上致命的一刀,我害怕,真害怕失去她,更害怕她在我麵前消失。

    她吸煙了,在我麵前一根接一根地抽,我開始恨自己,徹頭徹尾的恨,恨自己沒保護好她,恨自己每天忙東忙西,早出晚歸,完全沒有注意到妹妹的異樣,更沒有在她最需要人陪伴的情況下,扮演一個聆聽者,做好一個好姐姐的角色,我全然蒙在鼓裏,不懂察言觀色,不去關注,不去關心,不去關懷一下我唯一的親人,她身體裏留著和我一樣的血,我卻一絲一毫都沒感覺到她的痛,沒分擔她的苦。

    現在,隻能呆呆地看著她,看著她憔悴的整張都往裏凹的臉,嘴裏叼著未燃

    完的煙,用指尖碾過煙頭掐滅,接著又是一根,熟練地在指間和嘴裏不斷輪迴,不咳嗽,聽不見唿吸,這種狀態,這種姿勢,這種結果,是抽了很久了,可我像個傻子一樣,什麽也不知道,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她學會抽煙的?不知道這件殘酷的事到底距離今日有多久了?不知道她在多久前張過口,卻又把話一次次咽了下去。

    從那天起,我也學會了某件事——自虐。

    她發現的時候攔我,阻止我,對我發火,朝我臭罵,扭打在一起,但隻要我重複說一句,她總會敗下陣來。我會不停不停向著她吼:“那你呢?那你呢?好啊,你不讓我這麽做,你也停手!”她不能答應,所以隻有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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