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把四個豆蔻之年的少年捆綁在一起,孜孜不倦地互相折磨,一體的四人,怎麽能少了一個,沉默的話也要一起沉默,死亡的話也要一個拖一個的奔向天堂。此時的仲明在病房外,全身上下每一處都在顫抖,從門縫裏傳出的聲音雖然不清晰,但可以依稀聽到,坐在門廊那位女士是她母親,當然也是頁頁的母親,她也聽到了吧,麵如死灰,比剛才要陰沉許多。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兒?蘇米好像早就知道,卻隻字未提,很多畫麵在他的腦海裏湧現而出,圖書館偶遇,頁頁命令他放開她的手,彥子的反常舉動,至此之後,每次相遇,兩人的眼神都很奇怪,一個遊離,一個迷惘,每次擦肩而過,他都能感覺到彥子有意無意地握緊了下他的手,蘇米也是,蘇米也是收了下挽著的胳膊,把頁頁挽得更緊;每次見到他們後,她都會很久很久不說話,怎麽逗怎麽惹都不會笑,手會急速降溫,問她怎麽了,也不應你。

    原來是這樣的嗎?這一切都是因為他?你口口聲聲叫弟弟的人竟然是你喜歡了多年的人?既然如此,為什麽要和我在一起?

    仲明沒勇氣打破裏麵死寂的氛圍,他們是息息相通的,通著體連著心,彼此都可以聽到對方的心跳,即使隔著一扇門的距離。

    可如今的他,卻是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站在病房門口,他突然痛恨起自己為什麽沒有加入這場血肉橫飛的戰役中?為什麽自己可以置身事外的來看他們?而不是也住在這家醫院裏當個病患?此時此刻,他感到從未有過的傍徨,假使躺在裏麵的人是他,她是否也可以這樣焦慮?

    突然質疑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到底自己是來找誰的?蘇米?十年的紅顏知己,卻成了自己心愛人的情敵;彥子?真心喜歡的女孩,卻愛上了自己的弟弟;還是一直很想了解,卻沒了解成的陸頁頁?原來是他生命中兩個重要異性共同喜歡的男孩。蘇米走出來時,他看到了她的淚,難得的淚,保護的很好,從沒在他麵前暴露過的淚,他心揪了一下,但當彥子緊隨其後出現在他眼前,他的心已經痛得四分五裂,突然他抓住她的手一拉就是一個懷抱。

    他說:她讓他不再傍徨,她讓他感到無以複加的痛,但抱著的那一刻就是全世界,沒有心跳,沒有激動,沒有難過,沒有快樂,隻有,隻有一樣東西是真實存在的,是他真切感受到的,那是“安心。”

    即便在她拚命掙脫的時候,即使在她一而再再而三說分手,這種安心的感覺還是深深紮根在仲明的心裏,雖然他心裏比誰都明白,這個女孩和他即將形同陌路。他說他可以包容她歇斯底裏,包容她大喊大叫,包容她咬他手臂摳他肌膚,就是不能容忍她,為了一個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人耗盡一生。她又衝著他喊:“那你呢?你不也一樣?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聲音漸行漸遠,但她還是他懷裏的寶貝,他深情地看著這個女孩,聽著她念叨了很多個為什麽,這其中一定包涵著很多很多,仲明隻想問一個為什麽:為什麽她就不能屬於他。

    心不屬於他那一切就不屬於了。

    “就當我求你了,求你別再來找我了,別來煩我了。”仲明,這是我的真心話,殘忍,但總比一再傷害你要好。

    可是你卻一言不發地死死抱住我,一直維持著這個姿態,一直沉默不語,心突然好慌,別再逼我了,好累。

    “給我一分鍾的時間。”

    每一分鍾,甚至每一秒都是傷害,可是我做不到丟了那60秒,你那麽緊那麽用力抱住我的時候,淚水不懂得收斂,心不懂得收緊,我咬你抓你的時候,是在恨我自己,為什麽不能跟你走,為什麽愛過你,最後卻不能在一起。

    手無力下垂,緊閉雙眼,試著去感受那一分鍾的留戀,最後他的嘴唇輕輕落於我的耳根,淡淡地說了句很溫暖的話:“好了,我走了,但你在我心裏永遠也走不了。”淚已經流幹了,話已經說盡了,是否我們再也不會相見了?

    在這段感情裏,我騙了他,但我真的愛過他,下輩子吧,我一定站在原地等你,死都不放開你的手,倘若真有下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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