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們的情緒都調到最高的時候,你再去潑一盆冷水?你知不知道我爸他有高血壓,你現在跑去告訴他實情,你要他們兩個老人怎麽接受!"


    他放低聲音厲聲的說道,小溪委屈的迎視他的目光,"那你要我怎麽做?無論我做什麽說什麽都是錯的,你要我怎麽做?"


    一個人的忍耐力到底有多大?是不是因為她愛他,就能任由他欺負?


    小溪壓下心裏翻騰的酸澀,哽咽著說道,"我還不至於要卑劣到裝病來博得媽的同情,我也沒想到自己就那麽不爭氣的暈倒了,我一醒來媽就知道我懷孕的事情了,她滔滔不絕的講著孩子的事情,你要我怎麽開口告訴她實情?"


    她深吸一口氣,看著他眼中對自己的厭惡,"既然你那麽討厭我,我們離婚吧。"


    "離婚?"


    他陰鷙的勾起嘴角,"讓我離婚成全你跟你的奸夫?沈小溪,我沒有那麽偉大,離婚,你休想!"


    "那你到底想做什麽?"


    她不明白,他既然不能原諒自己,又在外麵找好了隨時可以替補她的人,為什麽還要抓住她不放手?


    他緊捏著她的下顎,讓她被迫抬起頭對視他,一字一句無比陰森絕情的道,"你背叛我這麽多次,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嗎?"


    "我不會離婚,但我會在甩你之前,好好的折磨你!!"


    最後幾個字咬字很重,不免讓人聽的心驚肉跳,那猶如從冰窖裏傳出的聲音,能夠穿透骨髓,刺痛你每一根神經……


    他依舊捏著她的下顎,"你最好給我乖乖的待著,不要再鬧出什麽花樣來!還有,這裏每一個傭人你都沒有資格使喚他們!因為你不配!"


    撂下話,他這才鬆開她的下顎,轉身走向門口,消失在她眼前……


    小溪渾身癱軟的靠在牆壁上,她無力的蹲了下來,淚水無聲無息的掛在蒼白的臉蛋上。


    晚餐時,小溪以身體不舒服為由,遲遲沒有下去,張麗看向顧銘俊,"去叫她下來吃飯啊,人是鐵飯是鋼,再說了,她肚子裏還有寶寶呢,孩子也需要營養的,快去。"


    顧銘俊蹙眉,依舊不移不動的坐在那裏,"她不是說了不想吃嗎?餓了自己會下來……"


    "你怎麽能這麽說話呢?銘俊啊,她是你老婆,還是你孩子的媽咪,你這個態度她心裏能高興嗎?"不了解實情的張麗儼然很不滿他的態度,"我跟你說,在她懷孕的時候,你要對她好點,這樣對寶寶也好,小溪她懷胎十月很辛苦的,你在身體上不能替她分擔,就得多多的在精神上心靈上支持她。"


    "媽,吃飯吧,別管她了!"


    他有些不耐煩,若不是顧老頭命令他迴來住幾天,他也不會迴來……


    張麗有些生氣的放下筷子,抱怨道,"你真是跟你爸年輕時一個樣子!真不愧是他的兒子,你不去叫,那我去!"


    "媽!"


    眼看著張麗要起身往樓上走,顧銘俊趕緊拉住她,讓她坐迴原位,妥協道,"好好好,我去叫,行了嘛?"


    語畢,他這才往樓上走去,一旁的張嬸嬸待他走上去,便問道,"太太,我總覺得咱們家的少奶奶看著好生麵熟。"


    張麗笑了笑,"你看著麵熟啊,就說明她跟我們家有緣,注定是我們家的媳婦。"


    張嬸微笑著頷首,但眉宇間還是皺了下,每次看見少奶奶,她都覺得格外的熟悉,就好像在哪裏見過……


    張麗斂去笑容,看向依舊空著的餐桌前方位置,對張嬸說,"去叫啟華出來吃飯。"


    樓上,顧銘俊扭開門,正準備訓斥她一頓,但一走進臥室,看見她拿著他的襯衫在一針一線的幫他縫補袖扣,他的心就好像被人揍了幾拳,難聽的話頓時也哢在了喉嚨裏。


    小溪見他突然出現,站起身,將縫補好的襯衣放在沙發上,"我……我看見你袖扣要掉了,所以……"


    顧銘俊看向衣服的袖扣,已經縫補好了,可是卻可以看見明顯的線頭,他的衣服雖然看上去很簡單,那件襯衫是下了千元的?


    她這麽一針一線的,倒是徹底了毀了襯衣的美感。


    他拿起襯衣,看了看上麵不美觀的針線活,微蹙眉頭,他探究的看向她,他前一秒才對她這麽惡劣,她還要幫他縫衣服?


    "針線活這麽難看,你讓我怎麽穿出去?下次不是你本分的事情就不要做!下去吃飯,爸媽都在等你,你想讓全家人都陪著你一起餓肚子嗎?"


    他的語氣明顯的軟了很多,可話語還是很難聽。


    語畢,他將襯衣隨手放在沙發上,轉身離開……


    衣服被他隨手丟棄,他一點也不在乎她對他的用心,小溪看著上麵扭來扭曲的線頭,默默的看向自己的手指,她的手指被針紮了好幾次,突然間,她好恨自己什麽都做不好……


    小時候,爸爸媽媽對她太好,什麽事情都為她打理好。


    小溪根本就沒有自己動手補過衣服,可她的用心他看不到,甚至向對垃圾一樣,隨手就可以扔棄……


    她收起襯衣,也跟著下樓去。


    張麗一見她下來就格外的歡喜,吩咐著,"先去盛碗湯給少奶奶喝,那可是補氣血的,小溪,你多喝一點。"


    小溪隻能微笑的點頭,整頓飯,她一直食不知味的吃著碗裏的白米飯,張麗時不時的給她夾菜,可她都沒有吃下去,張麗見狀,用胳膊肘推了下顧銘俊,示意他給她夾菜,顧銘俊見她吃的很不開心,便隨手夾起一筷子的肉放在她的碗裏,小溪有些受寵若驚的看向他,眼中閃爍著對他的期盼。


    可是他用他的冷漠告訴她,她想多了……


    他隻不過是為了敷衍父母,才給她夾菜……


    小溪突然想起了那個晚上,她問他好吃嗎?他笑著看著她,說她覺得好吃就好吃……


    那一刹,真的有幸福甜蜜的感覺。


    然而今天為什麽突然覺得幸福是那樣的不真實?眼前這個身為自己丈夫的男人,當初在她說要離婚的時候,為什麽會突然對她好?他到底有沒有愛過她?


    張麗說,"小溪,你看銘俊他對你多好,我是他媽,他都沒給我夾過菜。"


    張麗說,"現在你可是咱們家重點保護對象了,他自然會更疼你的。"


    會嗎?


    他隻會更加恨她!


    小溪斂下眉,默默的聽著,吃飯吃到一半,突然張麗拿出一個帶著血色的玉鐲子,笑著說,"這可是我娘家給我留下來的,本來啊,我是想著我有女兒就給她當嫁妝,來,現在給你戴著,你也算是媽的半個女兒。"


    她說著就放在銘俊的麵前,"給你老婆戴上。"


    顧銘俊看著那鐲子有些意外,那可是母親家裏好幾代傳下來的,是上好的通靈性的好玉,聽母親說有好幾百年的曆史,絕對是個價值連城的古董。


    可她就這麽送給小溪了?


    小溪受寵若驚,她也看出了顧銘俊臉上的詫異,趕緊識相的拒絕,"媽,這是你祖祖輩輩留給您的東西,我真不能要。"


    "這不是說的見外話嗎?你是我兒媳婦,我傳給你,這有什麽不好?以後啊,你再跟銘俊多生個女兒,等她長大了,你再送給我孫女,不是一樣的嗎?"


    張麗催促著顧銘俊,"愣著做什麽啊,趕緊幫小溪戴上啊。"


    "真的不用……"


    小溪想拒絕,公公也啟華也說讓她收下,顧銘俊拉起她的手,將鐲子戴了進去,小溪的手腕很細很細,這個鐲子一般的女孩子根本沒辦法往裏戴,小溪戴進去的時候還挺順利的,可是等她迴到臥室,要拔下來的時候卻無比的困難……


    迴到臥室,她見他滿臉的陰霾,小溪低下頭,"我這就取下來,你收著吧,如果有機會,就還給媽。"


    她知道,在他的心裏,她沒有資格戴這個鐲子……


    小溪很努力的想要拔出鐲子,可她費了老大的勁頭,還是沒辦法弄下來,鐲子哢在手腕那兒,怎麽都沒辦法弄下來,直到她把自己的手都弄紅了,小溪開始有些急了,"我去浴室弄點沐浴露,也許能取下來,你稍等一下。"


    說著,她走向浴室,專門接了一盆子的水,不停的用沐浴露搓在手上,想要讓手滑一點,好方便鐲子出來,可是完全不行,她的手腕那兒的骨頭都被弄的生疼,皮膚也被搓的紅通通的。


    "別弄了!"


    他不知道何時出現在門口,走上前一把將她拉起來,看著她紅紅的手腕,心好像拉扯了一下,濃黑的眉頭緊蹙,每一次看見她受傷,他的心裏都會或多或少的煩悶,強行拉著她把手衝洗幹淨,帶著走出浴室,才鬆開她。


    小溪雖有些怔忡,卻還是說,"我改天再想想別的辦法弄下來吧。"


    "暫時先戴著吧。"


    他看向她的手腕,估計除了她,沒有人能戴得進去……


    就連他媽都是一直收藏著,並未戴過!


    小溪意外的看向他,他竟然會同意讓她戴著?她還以為他會迫不及待的讓她取下來!


    顧銘俊走向衣櫥間拿出自己的睡衣,走向浴室,裏頭響起了稀裏嘩啦的水聲,而小溪坐在外頭,紅色喜慶的棉被隻有一條,她隻能拿著枕頭,來到外麵的沙發上,準備睡沙發……


    顧銘俊出來時,看見她睡在沙發上,卷縮的背對著他,他正準備走向裏屋,剛躺下,門口就傳來敲門聲,婆婆在外頭問,"小溪?銘俊?都睡了嗎?"


    小溪翻過身看向門口,若是媽進來看見她睡在沙發上一定不好!


    "睡了嗎?給我開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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