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不太會與人交流，雖然麵前的不過隻小貓妖，可也是個可愛女孩。
他不曾與人如此親近過。
而且這個女孩還是看過他第二人格的。
前幾次都是有事說事，攜了一股氣，所以倒是不覺得有什麽。
今番來此，卻是有些不知道怎麽開口好。
說些日常麽？
白起覺得沒話說。
幸好，白清影也早就習慣了不說話的相處模式。
而且沒什麽特別事情的，她也不會寒暄、閑聊。
大雪落的簌簌的，入目的都是銀白。
不一會兒，凍成冰坨坨的肉準備妥當了，白清影又在準備香料，可總覺得還差了日常的小蔥，生薑蒜頭之類，她瞅瞅木屋後的一塊荒廢的田，輕聲道：“小爹爹，開春時候帶些種子給我吧。”
白起順著她目光看去，明白過來，“寺裏應該有的，到時候我拿給你。”
小貓妖踩在凳子上，開始跑上跑下，一會兒舀水，一會兒又是用木鏟子在鍋裏比劃兩下。
木屋裏沒有儲藏食用油，所以她需要先用肥膘熬出些來才行。
時不時她用袖子擦擦汗水。
小臉兒紅撲撲的，桃花眸子裏顯著專心與認真，一滴淚痣又顯出奇異的韻味。
隨著她跳上跳下，那延及腿彎的逗貓辮也是來迴甩著。
屋內很快升起了一些糅雜肉香的白霧。
小貓妖嘩啦一聲把所有肉塊兒都倒了進去，然後用鏟子飛快比劃著，左手則是抬起來遮擋激射出來的油星，時不時發出兩聲“哎喲哎喲”，顯然是被燙到了。
白起忍不住說：“我來吧。”
雖然他廚藝不佳，前世也僅限於蛋炒飯，但看到小貓妖這樣子，還是覺得自己該上了。
白清影固執道：“不用不用...你坐著。”
白起走上前，也站到了小矮凳子上，“我來。”
伸手就摸向木鏟。
白清影不肯鬆手，側頭盯著他。
白起瞪了瞪眼。
小貓妖頓時慫了：“莫...莫生氣呀，給你就是了。”
她把鏟子遞給了白起。
白起：“過去坐著，等著吃肉。”
小貓妖應了兩聲，她覺得妖皇變得有點兒霸氣，再想想，從前妖皇也挺霸氣的，隻是這一年變得頹廢了而已。
那麽，小爹爹這是在慢慢找迴自信？
想到這裏，白清影頓時喜滋滋地，去洗好了碗筷，端正地坐在木桌上，對稱地在兩邊擺好了，然後雙手伏著，乖乖地等著吃肉。
白起迴憶著前世煮肉的味道，似乎湯汁濃點會比較入味，泡飯也會格外香。
既然這樣，那水就該少放一點。
他抖了抖手腕，一勺水就變成了半勺，倒入鍋中，然後果斷蓋上了鍋蓋，一副麻利而熟練的模樣。
看著鍋子，他腦補了一番。
出鍋後香香黏黏的肉擺放整齊，每一塊上都沾染著誘人的濃汁。
他再撒下一把大鹽粒子，讓這肉香更加濃鬱。
然後在小貓妖閃閃的目光裏，把肉端上桌。
以前看了不少書，書裏都是說穿越者做出來的菜會震驚一下異界的人。
白起之前還覺得這種橋段太老，沒想到輪到自己，卻還挺舒爽。
他坐到了白清影對麵。
小貓妖不敢看他，低著頭。
過了會，小貓妖瑟瑟道：“廟...廟裏和尚有沒有欺負你？”
白起調笑道：“欺負了。”
小貓妖“哦”了聲，然後道：“以...以後，我把他們都殺光。”
白起：...
他好奇看著這女孩，她有些傻乎乎的可愛，可說出的話卻這麽的暴力。
那讓人看了就忍不住去捏捏臉頰的小臉上，透出某種固執。
“沒有欺負。”
白起笑著，“他們對我挺好。”
小貓妖舒了口氣，可隨即又緊張起來：“小爹爹，那你不會想一直做和尚吧？”
白起：“不做和尚，我也不會做妖皇。這樣吧，你做妖皇，我在幕後默默支持你，怎麽樣？”
小貓妖嚇得騰一聲站了起來，椅子都被她的小腿彎撞開了些，她有些驚恐地看著白起：“清影從無謀逆之心！”
白起愣了愣，這話不是小貓妖的風格，所以他隨意問：“哪兒學的這騷話？”
“欸？”
小貓妖桃花眼撲閃著，“騷嗎？”
“騷。”
小貓妖想了想，老老實實道：“當年在妖族，有一隻大鵬妖想造反，後來小爹爹去討伐他，把他踩在了腳下。
臨死前，那大鵬妖說‘屬下其實從無謀逆之心，隻是看不慣我妖族忍辱。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妖族豈有一人怕死，妖皇如是振臂一唿，百萬妖族都可攜著頭顱隨您出征，漫天仙神寧有種乎’。
所以呀，清影就學會了這個詞，默默記下啦。”
白起疑惑道：“忍辱？後來呢？”
白清影：“後來呀，小爹爹就割了大鵬妖的人頭，獨自上了天庭，把那人頭獻給了仙帝。”
白起：“為什麽要這樣？妖族難道在仙人之下麽？”
白清影：“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仙人住天上，我們住海裏的島上，他們那裏靈氣很足。
開始小爹爹還能帶著我們與他們打的有來有往，甚至還占據優勢，後來呀，我們就不是對手了。
仙帝帶著三十萬天兵天將，要掃滅妖族，我們根本打不過，然後就死了很多很多很多妖精。
再後來，小爹爹去找仙帝低了頭，仙帝似乎就很開心，然後就饒了我們。”
白起：...
我這妖皇的身份居然還有這麽多憋屈事兒？
一時間，他有些猶豫，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隻是想象，都能感覺到那大鵬妖死時的悲壯憤慨。
他吐了口氣，如果妖族本就壯大，他這麽一走了之，倒是心安理得，但這種時候...卻有些像是逃兵，像是放棄。
放棄了那麽多相信自己的妖。
可說到妖，他就想起第二人格，喚醒心底深惡痛疾地情緒。
就先這麽著吧。
反正如今靈氣消失了，妖族能不能崛起還是一說，何必在這個時候爭執什麽呢？
他忽然又想起《大千世界》第二版之後，妖族悲慘為食的下場，心裏忽的又多了些憋屈。
哼。
也不一定真和那遊戲有關係，何況就算有，自己迴來了，這蝴蝶效應，也該改變點什麽了吧？
他思索的時候，小貓妖就小心地抬頭偷看他。
忽然，兩人聞到了一股奇特的焦味...
他不曾與人如此親近過。
而且這個女孩還是看過他第二人格的。
前幾次都是有事說事，攜了一股氣，所以倒是不覺得有什麽。
今番來此，卻是有些不知道怎麽開口好。
說些日常麽？
白起覺得沒話說。
幸好，白清影也早就習慣了不說話的相處模式。
而且沒什麽特別事情的，她也不會寒暄、閑聊。
大雪落的簌簌的，入目的都是銀白。
不一會兒，凍成冰坨坨的肉準備妥當了，白清影又在準備香料，可總覺得還差了日常的小蔥，生薑蒜頭之類，她瞅瞅木屋後的一塊荒廢的田，輕聲道：“小爹爹，開春時候帶些種子給我吧。”
白起順著她目光看去，明白過來，“寺裏應該有的，到時候我拿給你。”
小貓妖踩在凳子上，開始跑上跑下，一會兒舀水，一會兒又是用木鏟子在鍋裏比劃兩下。
木屋裏沒有儲藏食用油，所以她需要先用肥膘熬出些來才行。
時不時她用袖子擦擦汗水。
小臉兒紅撲撲的，桃花眸子裏顯著專心與認真，一滴淚痣又顯出奇異的韻味。
隨著她跳上跳下，那延及腿彎的逗貓辮也是來迴甩著。
屋內很快升起了一些糅雜肉香的白霧。
小貓妖嘩啦一聲把所有肉塊兒都倒了進去，然後用鏟子飛快比劃著，左手則是抬起來遮擋激射出來的油星，時不時發出兩聲“哎喲哎喲”，顯然是被燙到了。
白起忍不住說：“我來吧。”
雖然他廚藝不佳，前世也僅限於蛋炒飯，但看到小貓妖這樣子，還是覺得自己該上了。
白清影固執道：“不用不用...你坐著。”
白起走上前，也站到了小矮凳子上，“我來。”
伸手就摸向木鏟。
白清影不肯鬆手，側頭盯著他。
白起瞪了瞪眼。
小貓妖頓時慫了：“莫...莫生氣呀，給你就是了。”
她把鏟子遞給了白起。
白起：“過去坐著，等著吃肉。”
小貓妖應了兩聲，她覺得妖皇變得有點兒霸氣，再想想，從前妖皇也挺霸氣的，隻是這一年變得頹廢了而已。
那麽，小爹爹這是在慢慢找迴自信？
想到這裏，白清影頓時喜滋滋地，去洗好了碗筷，端正地坐在木桌上，對稱地在兩邊擺好了，然後雙手伏著，乖乖地等著吃肉。
白起迴憶著前世煮肉的味道，似乎湯汁濃點會比較入味，泡飯也會格外香。
既然這樣，那水就該少放一點。
他抖了抖手腕，一勺水就變成了半勺，倒入鍋中，然後果斷蓋上了鍋蓋，一副麻利而熟練的模樣。
看著鍋子，他腦補了一番。
出鍋後香香黏黏的肉擺放整齊，每一塊上都沾染著誘人的濃汁。
他再撒下一把大鹽粒子，讓這肉香更加濃鬱。
然後在小貓妖閃閃的目光裏，把肉端上桌。
以前看了不少書，書裏都是說穿越者做出來的菜會震驚一下異界的人。
白起之前還覺得這種橋段太老，沒想到輪到自己，卻還挺舒爽。
他坐到了白清影對麵。
小貓妖不敢看他，低著頭。
過了會，小貓妖瑟瑟道：“廟...廟裏和尚有沒有欺負你？”
白起調笑道：“欺負了。”
小貓妖“哦”了聲，然後道：“以...以後，我把他們都殺光。”
白起：...
他好奇看著這女孩，她有些傻乎乎的可愛，可說出的話卻這麽的暴力。
那讓人看了就忍不住去捏捏臉頰的小臉上，透出某種固執。
“沒有欺負。”
白起笑著，“他們對我挺好。”
小貓妖舒了口氣，可隨即又緊張起來：“小爹爹，那你不會想一直做和尚吧？”
白起：“不做和尚，我也不會做妖皇。這樣吧，你做妖皇，我在幕後默默支持你，怎麽樣？”
小貓妖嚇得騰一聲站了起來，椅子都被她的小腿彎撞開了些，她有些驚恐地看著白起：“清影從無謀逆之心！”
白起愣了愣，這話不是小貓妖的風格，所以他隨意問：“哪兒學的這騷話？”
“欸？”
小貓妖桃花眼撲閃著，“騷嗎？”
“騷。”
小貓妖想了想，老老實實道：“當年在妖族，有一隻大鵬妖想造反，後來小爹爹去討伐他，把他踩在了腳下。
臨死前，那大鵬妖說‘屬下其實從無謀逆之心，隻是看不慣我妖族忍辱。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妖族豈有一人怕死，妖皇如是振臂一唿，百萬妖族都可攜著頭顱隨您出征，漫天仙神寧有種乎’。
所以呀，清影就學會了這個詞，默默記下啦。”
白起疑惑道：“忍辱？後來呢？”
白清影：“後來呀，小爹爹就割了大鵬妖的人頭，獨自上了天庭，把那人頭獻給了仙帝。”
白起：“為什麽要這樣？妖族難道在仙人之下麽？”
白清影：“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仙人住天上，我們住海裏的島上，他們那裏靈氣很足。
開始小爹爹還能帶著我們與他們打的有來有往，甚至還占據優勢，後來呀，我們就不是對手了。
仙帝帶著三十萬天兵天將，要掃滅妖族，我們根本打不過，然後就死了很多很多很多妖精。
再後來，小爹爹去找仙帝低了頭，仙帝似乎就很開心，然後就饒了我們。”
白起：...
我這妖皇的身份居然還有這麽多憋屈事兒？
一時間，他有些猶豫，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隻是想象，都能感覺到那大鵬妖死時的悲壯憤慨。
他吐了口氣，如果妖族本就壯大，他這麽一走了之，倒是心安理得，但這種時候...卻有些像是逃兵，像是放棄。
放棄了那麽多相信自己的妖。
可說到妖，他就想起第二人格，喚醒心底深惡痛疾地情緒。
就先這麽著吧。
反正如今靈氣消失了，妖族能不能崛起還是一說，何必在這個時候爭執什麽呢？
他忽然又想起《大千世界》第二版之後，妖族悲慘為食的下場，心裏忽的又多了些憋屈。
哼。
也不一定真和那遊戲有關係，何況就算有，自己迴來了，這蝴蝶效應，也該改變點什麽了吧？
他思索的時候，小貓妖就小心地抬頭偷看他。
忽然，兩人聞到了一股奇特的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