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大大鬆了一口氣,楚惜注意到左寧額頭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擔心道:“寧哥,你的異能消耗程度怎麽樣?”左寧搖搖頭:“沒問題,隻是如果把對手換成鱗木森林,恐怕我們這麽多人補給是不夠的,海溝還是要走一趟。”瓦蓮瓊娜自告奮勇拉著楚惜往樓上走:“去更衣室挑衣服。”楚惜沒反應過來:“挑什麽衣服?”瓦蓮瓊娜理所當然道:“當然是祭祀的衣服,你要跳祭祀舞的!”楚惜忽然想起這裏的“風俗”,又想到瓦蓮瓊娜的裝束和那支婀娜的舞蹈,心中頓時泛起幾分無奈,試著抗議了一句:“我不會跳舞。”這次“雙簧表演”最大的難點在於左寧的異能操控,比起這個被克服了的難點,楚惜一句輕飄飄的“我不會跳舞”很自然地被無視了。瓦蓮瓊娜上下端詳楚惜,道:“其實你跟我身高差不多,我有一件新的祭祀服,應該非常適合你。”瓦蓮瓊娜身材高挑,在女性裏算得上國際名模的身高,楚惜並不算矮,隻是瓦蓮瓊娜平時把恨天高當居家鞋穿,才顯得她身高驚人。既然能不戰而屈人之兵,這種方式自然是首選,就不要拘泥於什麽不會跳舞,什麽可怕的衣服,楚惜在心中默念,等待著瓦蓮瓊娜拿出另一個“麵口袋”,暗自盤算著,既然是穿麵口袋跳舞,動作一大半都藏到衣服裏了,恐怕也難不到哪裏去吧。而瓦蓮瓊娜拿出的這一套衣服卻出乎了楚惜的意料,與她那一套奶白色、遮得嚴嚴實實的祭祀服裝大相徑庭,楚惜展開這一套新衣服,道:“這真是祭祀的衣服?”瓦蓮瓊娜認真道:“千真萬確,這是當地最古老的祭祀服裝,可是並不適合我。你穿一定很好看,而且你是‘蘇阿杜’神的侍者,理應穿得傳統一點。”見楚惜還是猶豫,瓦蓮瓊娜勸道:“我一共隻有三套祭祀服,如果穿著我穿過的衣服,難保信徒們心裏生出什麽微秒情緒,我現在可不是什麽‘神婆’了,幾乎就是穿著暴露的異教徒。”楚惜又迅速端詳了一次衣服,心道:雖然看起來奇怪一點,可好歹不是條裙子,算是中性化,何況現在也不是挑衣服的時候。楚惜點點頭:“就是它吧。”瓦蓮瓊娜親自幫楚惜帶上了門:“等你出來咱們就出發。”可等了半天也不見裏邊有動靜,瓦蓮瓊娜敲門催促了幾次,楚惜從終於咬咬牙邁步走了出來,心中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這還不如一條裙子,楚惜想。☆、第98章 3.23楚惜忐忑地推開更衣室的門, 覺得自己兩隻腳都不會走路了,雖然是中性服裝,卻給人一種珠圍翠繞般的華麗錯覺——除了顏色不對,簡直就是隻行走的藍鳳蝶,實在太奪人眼球。楚惜從前在書中見過相仿的服飾,類似於西方古代的大祭司, 然而又有不同, 這套衣服內裏是奶白色細麻布做成的中衣,柔軟貼身, 外麵罩著一層淺紫色細紗似的外套, 外套上繡著繁複的花紋, 樣式與瓦蓮瓊娜住處的花紋很像,也許是某種具有象征意義的古老圖騰。這套衣服沒有配備鞋子,楚惜赤著腳, 從樓上小心翼翼地挪下來——瓦蓮瓊娜特意叮囑,這件大袍非常輕薄柔軟, 跳起祭祀的舞蹈來,衣擺會隨著動作舞動, 為了避免穿幫, 底下千萬不能穿自己的衣服, 這一點更令楚惜不適應。他還是第一次穿“裙子”,不對,是“大袍”,最大的感覺除了覺得自己像隻花蝴蝶外, 就是風吹屁屁涼,終於挪到了樓下,原本在等待的幾個人見到楚惜出現,都禁了聲。一時間空氣似乎也跟著凝固了,楚惜知道自己這套衣服應該很驚世駭俗,之前在鏡子裏已經見識過了,於是幹笑:“是不是特別傻?”幾人還是不說話,楚惜隻好發揮自嘲技能:“傻也沒辦法,畢竟是穿著瓊娜姐姐的裙子,反正這裏也沒人認識我。”左寧站起身來,言簡意賅地誇了一句:“不傻。”瓦蓮瓊娜也反應過來:“這才不是什麽裙子,是最傳統的祭祀服裝……唔,這件衣服果然適合你這樣的美人。”楚惜對她那一句“美人”很有異議,不過最先提出抗議的卻是左寧:“你還有別的衣服嗎?”這話是對瓦蓮瓊娜說的,瓦蓮瓊娜疑惑地搖搖頭:“這件很好啊,你不是也這麽說。”列昂尼德卻站起來催促:“門外的人似乎都等不及了。”瓦蓮瓊娜也跟著附和:“祭祀的時間不能晚於下午三~點,如果今天來不及,那麽就隻等明天了。”左寧這才勉為其難地點了頭,列昂尼德親自為楚惜開門,大門剛剛打開,就不出意外地得到了一陣歡唿,顯然楚惜的扮相非常受歡迎。趁著門外的騷亂,列昂尼德低聲對左寧道:“你不可能總是把他藏在自己的翅膀底下,不讓別人也看到他的美,我跟你相反,對小貓咪的舞蹈充滿了興趣。”左寧看了列昂尼德一眼:“我們自家的事情,不牢你操心。”這話語氣是一反常態的溫和,可眼神卻冰冷得令列昂尼德打了個寒顫,左寧仔細迴想,發現列昂尼德從前似乎並沒有什麽反常的舉動,反倒是喝了楚惜的血之後,才格外注意楚惜。左寧攔在列昂尼德身前,忽然覺得自己可能是千裏迢迢地救了個情敵,心情有些鬱卒,楚惜一身飄逸的大祭司的服裝,走在人流最前端,卻沒有一味地大踏步向前,像是有些緊張,迴過頭捕捉到左寧的目光後,才微微露出兩顆尖尖的小牙,複又昂首挺胸地向前走,看起來頗有大祭司的氣勢。左寧忍不住勾起了唇角,自家的楚小貓,哪裏是什麽阿貓阿狗就搶得走的?他們兩人之間才是真正的心有靈犀。楚惜抬步上了轎輦,發現這就是抬“神婆”的那一乘,依舊是滿車的鮮花,為了顯示“蘇阿杜”神侍者的高貴身份,這一次其餘人都是步行跟在後邊,包括昔日的“神婆”瓦蓮瓊娜。若說還有與眾不同的地方,就是這輛花車一路走著,一路散發著清新的草木香,花車上含苞欲放的花骨朵,竟然在楚惜上車的那一刻,全部顫顫巍巍地盛放起來。所有圍觀的信徒也好,平民也罷,都嘖嘖稱奇,雖然聽不懂他們的語言,可眼見著這些人一路彎著腰鞠躬,與花車小心翼翼地保持一段距離,也看得出來他們的恭謹態度,是真的把楚惜當做神的侍者了。“主教大人”早已在祭祀廣場處的高台上等著,他臉上的神情萬分精彩,是一種明明氣得七竅生煙,但又不敢表現出來的憋屈。畢竟“蘇阿杜”教是他一手成立的,從成立之初,便口口聲聲宣稱“蘇阿杜”神是存在的,後來為了打擊異教徒,弄出一個“神婆”來,這個時候自己親自封的“神婆”又聲稱“蘇阿杜”神的侍者親臨,他隻能咬著牙承認。隻盼著最後證明這個已經“墮落”了的“神婆”所說的話果然是胡言亂語,現在不僅僅是阻止瓦蓮瓊娜出走這麽簡單,事態已經發展到直接牽扯他自己的地位。“主教大人”心知肚明,這些信徒們信的並不是他,而是主神“蘇阿杜”。不過植物“蘇阿杜”,也就是鱗木,並不是那麽好駕馭的,不然這些高高在上的自然係異能者也不至於千裏迢迢跑到他這裏來求援,“主教大人”幾乎能夠確信這些人沒有這樣的本事,更何況“大祭司”隻是一個乳臭未幹的男孩子。那男孩隻不過長了一對貓耳朵,加上一條長尾巴,外形上很像薩那城古老傳說裏的聖童,不過聽說金甌城有種人為的強行變異產物,就叫做“獸人”,那麽這個來自的金甌城的漂亮男孩應該就是了吧。一個沒有異能的“獸人”做大祭司獻舞,他們是打算玩什麽貓膩蒙混過關嗎?不過說到玩貓膩,他自認第二,天下沒人敢認第一,想到這裏,“主教大人”稍稍放下心來,在場的每一盆“蘇阿杜”都是他親眼看著擺好,又反複確認了的,斷然沒有使花樣的可能。祭壇周圍早已站滿了“蘇阿杜教”內身份貴重的信徒,楚惜的花輦姍姍來遲,繡著繁複花紋的布簾掀開,先是一截骨肉勻停的手臂,就有前排人發出低低的讚歎,引得後麵的白袍子們微微挺直了身體,踮起腳尖,想要看得更加清楚。那手臂幹幹淨淨暴露在空氣中,線條青春而流暢,肌膚溫潤如玉,不似瓦蓮瓊娜平日裏需要帶著華麗的手套,卻比刻意修飾過的裝束還要肅穆和高貴。那貓耳少年整個人從車輦上走下,赤著腳一步步向祭祀台中央走去,麵對這麽多雙眼睛目光灼灼地行注目禮,竟然毫不怯場,從容有度,七階異能者與生俱來的氣勢是怎麽也忽視不掉的。信徒們的目光都聚集在那貓耳少年身上,隻見水藍色薄紗外套罩著一件奶白色中衣,小臂和腳踝裸~露在外,兩隻皓白的腕子上各帶著一串銀鈴,長尾巴收在祭祀服裏,隻在後方衣襟下露出個小小的尾巴尖兒,一對貓耳豎立在毛茸茸的短發裏。臉孔精致得不似凡人,這樣的打扮再加上這樣的長相,看起來總是過於妖~豔,可這貓耳少年一雙琥珀色的眼睛裏閃著肅穆的光,他瞳色很淺,平添了一種神秘感,與“神的侍者”這一身份實在契合。連坐在高台上的“主教大人”都有種恍惚之感,幾乎要相信了“蘇阿杜”神真的存在,全場唯一一個心裏沒底的大概就是楚惜本人了。楚惜心中實在忐忑,別說跳舞了,他現在連廣播體操都忘光了,隻好努力迴想著瓦蓮瓊娜的動作,外人看來,祭台中央的貓耳少年一臉莊重,身姿站得筆直,氣勢十足,敬畏的同時不由得更加期待,隻有楚惜自己知道,他是在緊張。可緊張也不是辦法,總不能就在這裏站到地老天荒,楚惜向左寧微微點頭示意,左寧迴了他一個安慰的微笑,楚惜靜下心來,學著瓦蓮瓊娜的樣子,做出了第一個動作。與此同時,四周響起低沉渾厚的音樂聲,大概是當地人的傳統樂器,又或者是因為祭祀“神”而顯得無比神聖,都是磅礴大氣的鼓點和簡單而古老的音節。所謂“大樂必易,大禮必簡”,楚惜忽然開了竅,正是這樣,其實不用太過複雜,既然是祭祀,旨在表現出神明的高貴就好,楚惜漸漸進入狀態,不就是裝神弄鬼嗎?他的動作漸漸連貫起來,身體隨著樂曲律動,楚惜身段依舊保持著少年人特有的柔軟,一舉手一投足都帶著蓬勃的朝氣又兼備“侍者”的神秘。皓白腕子上的銀鈴,隨著他的動作發出清脆聲響,樂聲和鼓點聲漸漸密集,楚惜的動作也跟著大開大合,舒展得愈發自然,看起來心曠神怡,仿佛真是誤落凡塵的謫仙童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男友總掉毛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混元三喜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混元三喜並收藏我男友總掉毛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