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寧很快趕上了紅帽子們的隊伍,這場大戰裏幸存下的異能者們,或多或少將目光看向了左寧,左寧卻渾然不在意身邊人的目光,我行我素地一直抱著楚惜迴了營地。左寧沒想到的是,那些紅帽子的鄙夷之心已經減輕了不少,這個貓耳少年和一般的獸人不一樣,他是在戰場真的與他們並肩作戰過的。楚惜睡得很沉,被放下之後也絲毫沒有醒轉的跡象,看起來的確是累壞了,也難怪,他的異能剛剛恢複不久,便遇到了五階喪屍,那些喪屍本來就是“死物”,楚惜的“奪命”無法發揮作用,便隻能用速度異能和冷兵器硬拚。再次醒來,天色還是暗的,楚惜揉揉眼睛,隻覺身下的被褥幹爽舒適,不遠處有什麽東西散發著榮榮暖意,這一覺睡得很舒服,他翻了個身,耳邊傳來左寧的聲音:“醒了?”楚惜在被子裏又埋了五分鍾,才徹底清醒,習慣性看地抖了抖毛耳朵,坐起身來:“我睡了多久?天怎麽還沒亮?”楚惜明明記得在睡覺之前天光已經破曉,怎麽又黑了?左寧也坐起身,拉開帳篷拉鏈,外邊的火光照了進來,難怪那麽暖和,“你睡了一天了,現在是晚上。”楚惜抖了抖頭頂毛絨絨的貓耳朵,有些不可置信地探出頭去,楚惜再次迴頭,琥珀色的大眼睛在火光的映襯下十分明亮:“那些紅帽子呢?”左寧道:“我讓他們先迴去報告大捷的消息,看你睡得太熟,沒有叫你。”楚惜:……楚惜:“這麽重要的時候,你應該迴去比較好吧。”左寧無所謂道:“我不在乎那些虛名,隻是想出來殺喪屍而已。”楚惜有點抓狂,左寧所謂的“那點虛名”可不止是一句輕飄飄的“英雄”那麽簡單。弱肉強食的末世,擁有威信之後,便是絕對的權力,坐擁一方稱王稱霸,比如做個塗承那樣的土皇帝,大概是這末世之中多少人的白日夢了吧。左寧卻從來對這些東西不屑一顧,楚惜有時候覺得這人若是生在古代,該是一個仗劍天涯的遊俠吧。左寧揉貓似的揉了一把楚惜的腦袋:“睡醒了就跟我迴去。”月明星稀,營地已經拆得差不多,隻剩下這個孤零零的帳篷和附近一堆篝火,楚惜跟在左寧身邊,現在金甌城外沒了喪屍,顯得寬闊而安寧,楚惜想起一件事:“現在應該關城門了吧?”左寧擺擺手:“跟著我,什麽時候都能進去。”是了,左寧是金甌城的執事,若論地位,恐怕隻在塗承之下,門禁怎麽禁得了他呢?楚惜睡得很滿足,腳步也輕快起來,金甌城依著山脈而建,狹長而固若金湯,幾乎是將這片山脈半包起來。這裏從前隻是個小城,現在經過塗承的擴建,頗具規模,竟也成了末世後最大的人類基地,其中也有不少慕名而來的其他人種,如果不是喪屍肆虐,這裏到不失為一個“國際化大都市”了。城門在正中央,營地到城門的距離,以左寧和楚惜的速度,步行很快就到了,可楚惜忽然停住了腳步,“寧哥”,他低聲喚到,左寧也停了下來,楚惜的聽力依舊保留了一點貓科動物的敏銳,開口道:“寧哥,你聽到了嗎?”左寧微微點頭:“應該不是五階。”是喪屍的嘶吼聲,這是四階以下喪屍特有的嘶吼聲,喪屍從一階到四階都是逐步向著更強大的方向進化,身體倒沒有太大改變,因此他們的都統一地具有腐爛的喉嚨,殘缺不全的聲帶使得他們叫聲有種獨特的嘶啞恐怖。像是單獨一隻喪屍,“金甌城附近四階以下的喪屍應該已經肅清了才對,居然還有漏網之魚。”左寧來了興趣,尋著聲音的源頭找去,楚惜深知左寧對喪屍的深惡痛絕,必定不會坐視不管,也跟了過去。聲音源頭在離城門二十分鍾路程的一處廢棄房間內。那喪屍似乎脾氣非常暴躁,除了嘶吼嚎叫之外,還傳出砸碎物品的聲音。廢舊房屋的門半掩著,左寧一腳踢開的同時,無根草已經興奮地探了進去,屋內漆黑一片,無根草卻撞了幾次也不得而入那門分明已經開了。左寧感到不對勁兒,暫時讓無根草停止了攻擊。屋內喪屍憤怒的吼叫聲停息一瞬,裏邊卻是走出一個人來,從陰影中現出一個清晰的人影,他中等個頭,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清瘦,奶奶灰發色在月光的映襯下微微泛著銀光。楚惜和左寧都沒想到會是這樣,楚惜叫了一聲:“小白,你在這裏幹什麽?”作者有話要說: 謝以下金主包養: ☆、第61章 3.23白愷年從陰影裏抬起頭來, 他身上還沾染著血跡,肩膀上有一處深可見骨的咬痕, 若他不是異能者,此時恐怕已經被感染了,白愷年身後廢棄小屋裏又發出嘶吼聲和撞擊聲,可裏麵的東西一直沒有出來,似乎是被他用空間牆隔絕住了。可即使異能者不會被感染, 受傷過重仍舊是致命的,像白愷年這種傷勢, 如果不及時治療, 發了炎就不好辦了,楚惜道:“你被喪屍咬傷了,要馬上處理。”白愷年卻一動不動, 冷冷道:“不用你管。”楚惜聞言一愣,左寧立即瞪了眼睛:“不要不識好歹。”左寧雖然骨子有種與眾不同的冷傲, 卻很少會說這麽直白的話, 白愷年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楚惜, 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淡笑。“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 不過這裏我會處理。”楚惜注意到他的臉色也有些發白,他隱隱猜到了白愷年急於趕走他們的原因, 心中一動。楚惜道:“小白,你是不是……在屋子裏養了隻喪屍?”白愷年一愣,楚惜心中有了把握,繼續道:“他是誰?”這樣的人不是沒有, 上輩子楚惜就遇到過普通人將自己喪屍化的親人綁在椅子上,出去撿屍體投喂,滿屋子都是令人作嘔的屍臭氣,那喪屍被關起來,失去了行動能力,也是滿身戾氣,房間裏時常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據楚惜所知,那位養著自己老父親的兒子,最後在冒險出去撿屍體的時候,被喪屍咬傷,在意識還清醒時,竟抱著一具半腐爛的屍體,迴到了家門口,可惜最終還是喪失了理智,自己將血肉模糊的屍塊送進了嘴裏。一旦變成喪屍,人類是幾乎無法保留自己心智的。楚惜問:“是你的親人嗎?”白愷年張了張嘴,左寧卻先一步發聲:“把那怪物交出來。”白愷年忽然低吼道:“他不是什麽怪物!”左寧道:“不管他是什麽人,一旦變成喪屍,就已經成了怪物。”白愷年冷冷道:“如果是你最重要的人也被喪屍咬傷,你也會這麽冷靜殺了他們嗎?”楚惜心道不好,白愷年哪壺不開提哪壺,左寧之所以這麽痛恨喪屍正是因為他父母相繼受到了感染,搶在左寧發作之前,楚惜大聲道:“小白,你還不帶著你的寶貝走?等著打架嗎?”白愷年握緊拳頭,手背上暴起青筋,涉及到屋子裏的喪屍,白愷年便失去了理智,經楚惜的提醒,他當頭棒喝一般反應過來——自己不是左寧的對手。白愷年轉身就跑,可還是晚了一步,鋪天蓋地的無根草堵住了他的去路,白愷年停住腳步:“寧哥,你的木係異能又有精進了。”左寧麵無表情:“把喪屍交出來。”白愷年卻是忽然抓~住了楚惜的手,楚惜沒想到白愷年會對自己動手,一個措手不及,電光火石間便築起了一道空間牆,楚惜下意識掙紮,可白愷年卻道:“楚小貓,你幫我一次。”白愷年不知使了什麽招數,兩人竟瞬移到那棟廢棄小屋之內了,楚惜用力去推,四周都是透明的空間牆,房間之內,左寧的聲音也小了一些,楚惜警惕道:“小白,你別亂來,真動起手,我可都是要命的殺招。”楚惜這話雖是威脅,可也是事實,他一共隻有兩種主動異能,一個在這空間牆內無法逃跑的速度異能,一個便是吸收對方生命力的“奪命”,白愷年卻疲憊地靠著牆:“你放心,隻需要你幫我爭取一點時間。”原來是做人質麽?左寧唿喊自己的聲音,被空間牆減弱了一些,白愷年揚聲道:“寧哥,我不會對你的小貓怎麽樣,可是你要放我走。”左寧怒道:“你先放了楚惜!”白愷年透過空間牆看著遮天蔽日的無根草:“寧哥,俗話說刀劍無眼,投鼠忌器,我相信你有本事破了我的空間牆,可是楚小貓的安全誰也不能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