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飛雪自悱惻(十五)


    十一猛地想到了東方聞的話,慕容靜婉有怪病,月圓之日必會吸血。難道是因為她犯病了,咬死了侍衛,一個人跑到了這裏?


    “靜婉姑娘,我帶你迴去。”


    他指尖運功,隨時準備點住笑晴的穴道。


    可是慕容靜婉卻突然伸手拉開衣衫,讓身上的裙子如水銀一般,從光潔的身體上滑下……十一也算是見過美人的男人了,但是這少女的美還是震撼到了他,鼻中一熱,便有滾燙的血流了下來。


    該死!他一抹鼻子,惱火地在心裏暗罵自己,居然會出這樣的洋相。


    “爹爹。”


    慕容靜婉已經到了他的麵前,伸出柔軟的雙臂,緊緊地抱住他的腰,冰肌玉骨,天然體香,柔媚嬌嫩。


    十一的腦中瞬間湧出無數個讚美這女孩子的詞,隻是這些詞還是不足以形容她的美好。


    他雖欣賞,卻不得不強行壓抑熱血的躁動,不願意傷害這可憐的女孩。


    可慕容靜婉並不知他心裏的躁動,隻把柔軟的身體在他身上輕蹭,一遍一遍地叫著爹爹……“姑娘,我不是你爹,你先聽我說。”


    十一見她並沒有吸血的樣子,便用手輕拍著她的手臂,才說完,笑晴突然就抬手拉開他的濕衣,一口咬到了他的胸膛之上,尖尖的牙銳利地陷進肉裏,血腥味兒頓時滲進空氣之中。


    “喂!”


    十一吃了一驚,這慕容靜婉正在用力吸吮著他的血,像餓極的小獸。


    他手起手落,點住慕容靜婉的穴,一聲微微的嗝聲,靜婉就不能動了,就像一段完美的玉雕,被他扛了起來。


    “帶你迴去看病,看你到底是怎麽迴事,居然真的會吸人血。”


    十一另一手揉著胸口,這一口咬得極不妙,正在他的心口上,幾乎沒把他的肉給咬掉了,血正在往外滲著。


    他掏出傷藥小瓶,把藥粉倒在傷口上,止血消毒。


    “爹爹。”


    突然,被他扛著的靜婉又動了,居然這麽快就衝開了穴位!十一的肩又被他咬住,又是狠狠一口,她又開始吸血。!


    “臭丫頭。”


    十一惱了,被女人連咬兩口的滋味並不好受,何況還是個神智不清、且不得了什麽病的丫頭,他的狐狸血,豈能讓人隨意喝去?他的耐心很快就沒了,手一揮,把慕容靜婉丟到了地上。


    “嗯……餓……”


    慕容靜婉被他丟到柔軟的草地上,又跪坐起來,伸手抱住他的腿,這迴子把他嚇得夠嗆,因為她要咬的地方是……是男人的那裏!


    他連忙推住她的額,不許她繼續,慕容靜婉掙紮起來,抬頭看他,嚶嚶哭泣,玉白的小臉上全是渴望和委屈。


    “行了。”


    他黑了臉,手指點著慕容靜婉的眉心,把她推倒。


    “爹爹,讓我喝一口。”


    笑晴琥珀般的雙目裏光芒開始緩緩轉動,像兩汪吸魂的深水,讓十一又開始有流鼻血的衝動了。


    這丫頭實在邪門,他有些招架不住。但摸她脈搏,並不是妖。難道身上有什麽控製她的妖物?


    他彎下腰,一手摁著靜婉的肩,一手抓起她的手,手腕上那隻玉鑼看似平凡無奇,但又隱隱給人不安的感覺。於是他把鐲子從她手腕上強行褪下來,對著月光一照,果然,鐲子裏麵有一隻浸滿血的蝴蝶!


    正在琢磨這是什麽妖物時,慕容靜婉的手居然已經捧住了他的那裏,小臉埋上,張嘴就要咬。


    十一的冷汗都湧出來了,這一口下去,他還不得廢了?他連忙製住她,撿起她脫在地上的衣,幾把扯成布條,把她的雙手雙腿都捆了起來。


    這是一種什麽姿勢啊,她本就身無一物,現在該鼓出來的地方更鼓了,讓人真忍不住想抓幾下,神秘美好讓人盡收眼底。


    十一又開始流鼻血了。


    他索性又扯了一片布,把雙眼緊緊蒙上,隻憑聽覺,抱著慕容靜婉往前走。這女子和她的鐲子都古怪透頂,一定要揭開這個謎題。


    遠離蘆葦蕩,桂花香和小湖一起遠去,前方傳來貓兒的叫聲,他剛想扯下蒙眼的布,腳下卻突然落了空,身體一輕,抱著她一直往下墜去,他連忙扯下蒙眼布,施展輕功,雙足在陷阱的石壁上用力一蹬,緩和了下降的速度。


    這陷阱極深,隻怕有上百米深,落地的時候,慕容靜婉已經哭了起來。


    “爹,怕。”


    其實她叫他爹,這稱唿怎麽聽怎麽怪異。就算那老莊主在世,慕容靜婉也不能這樣光著在他麵前走來走去吧?簡直瘋了!


    這時一陣酸腐惡臭的味道衝得他頭暈腦漲,拿出明珠照亮眼前,地上鋪著森森白骨,還有未腐盡的屍|體,簡直是個人間地獄。


    他擰了眉,仰頭看向洞口上方。


    四周的石壁上布滿濕滑的青笞,也不知道外麵有沒有人看到。一陣冷風吹來,慕容婉靜打了個哆嗦,緊緊貼在他的懷裏,嘴裏含糊不清地念著一個名字。十一聽不清晰,也懶得去聽,這裏臭得讓他難受。


    他從懷中摸出一隻小瓶,小心地打開了瓶蓋兒,把液體倒在腳下,那液體迅速往四周彌散,一陣異香過後,白骨居然真的全沒了,化成了水,鑽進土裏。


    這總算解放了他的鼻子和可憐的正翻湧酸液的胃。


    “送你們去投胎,早早走吧。”


    他把小瓶收好,轉頭看向慕容靜婉,她正偏著頭,微蹙著眉,盯著石壁目不轉晴,像看到了什麽古怪的事。


    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明月的光照在那裏,隻見一圈青笞中間有一片明鏡似的石頭。他曲指一彈,暗器飛去,正中那塊鏡石,清脆的響聲之後,那鏡石居然緩緩往裏麵凹陷而去,然後,整個石壁都開始往地底下陷,露出一道幽暗的小門。


    “爹。”


    慕容靜婉突然笑了,拔腿就往那裏走。


    十一拿出匕首,緊跟上去。穿過長長的漆黑的通道,他一直暗記著步子,足足走了一千一百步,笑晴的步子才慢下來,有風吹進,帶來似曾相識的花香……他擰擰眉,記得這花香在出發時的河道邊聞到過。


    慕容聞說這位女子是慕容靜婉,而那位半顏女也自稱慕容靜婉,誰真誰假,要如何定論?


    他心情複雜,一直跟著少女往前,出秘道的地方居然是一棵幾人抱的大槐樹,這樹的下半部分樹幹已經空了,正好容納少女自由出入,而他不得不緊縮起身子,才勉強鑽出去。


    這裏是山莊的後院,此時靜寂無人,幾排屋子裏都無燈,牆邊的雜草不知被什麽東西踩過,悉悉索索的響。


    “髒。”


    少女突然停下腳步,喃喃自語了一聲,走向院中那口小井,彎腰,用小桶搖上一桶水,舉起來,迎頭澆下。


    她就站在十一的眼前洗浴,十一有些哭笑不得,他又不是君子,若有美人,他想撲上還是會撲上,可若是這樣一個神智如同三歲小兒的女人,也不知是真瘋假瘋,他還真提不起那個勁兒。罷了,權當看木偶戲,他十一又不是凡人,不會像龍皓焱一樣,成天癡纏著一個女人不放,好像沒有那迴事兒就會死掉。


    他目不斜視地走過去,掬了冰涼的井水往臉上澆,洗去血漬,也平複躁動的心思,然後退到一邊,等著她洗完鬧完。


    反正血也被他喝了,他是一定要弄清楚這邪氣的玉鐲到底從何而來?兩個靜婉,又是怎麽迴事?


    到底是什麽邪惡的勢力在悄然滋長,想和他們作對為敵?


    吱嘎……


    院門輕響了一聲,他迅速閃身,躍上了大槐樹,居高臨下地看著下麵。


    “靜婉。”


    來的是跟在慕容聞身邊的管家皮,一臉笑肉不笑地走進大院,滿臉貪婪地看著笑晴完美無暇的身體。


    “我知道你會迴這裏,今天喝飽了嗎?要不要我幫你?”


    靜婉又恢複了癡癡傻傻的樣子,呆呆地坐在井台邊上,仰起美麗的臉,看著天上的月亮。十一擰眉,這女子也不知道閃躲,就讓人這樣看?


    靜婉隻呆呆地轉過頭來,長發如緞散落,遮住胸前的玲瓏。


    從十一藏身的角度來看,月光輕抹在她光潔的臉頰上,這女子的神態簡直太美了,美得有點不真實。


    “你……”靜婉突然開口了,很慢很慢地吐出一句話,“你欺負我……爹會打你……”


    管家咧開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桀桀地笑了,“這裏沒有外人,你也不需要再裝,隻要你和我在一起,我會保護好你。”


    他伸出大手,往靜婉的臉上摸去。


    突然,有兩點銳光疾如閃電,從他的手腕穿過,頓時讓他慘叫起來,捂著鮮血模糊的手腕,怒聲大罵,“誰暗算本大爺?滾出來!”


    “本大爺會走會跳,就是不會滾,不如你教教本大爺。”十一從樹上躍下,臉上多了副麵具。這是他的骨扇,隻要往兩邊彎折,就是一張白麵具,在星光下閃著森冷的光,無端地多了幾分寒意。


    “你是誰?”


    管家見到從天而降的他,嚇了一大跳,退了兩步,盯著他臉上的玉骨麵具,臉都扭曲了,大手在腰上一拽,便多了一把黝黑的鐵爪,鐵鏈一揮,狠狠抓向慕容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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