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章流言
下了飛機拿上行李我就給我爸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我已經到了，我爸還準備開車來接我，但我被拒絕了。反正是在自己家，熟悉得很，如果等我爸來接我還要段時間，還沒有自己迴去的快。
出了機場我攔了輛車，給司機報過地址之後就癡癡地看著窗外。好久沒迴過家了，e城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看著林立而起的高樓我覺得無比的陌生，好在出租車下了高速，又駛過一段時間來到城郊之後，這才有了我家鄉的味道。
郊外發展速度較慢，房屋都是八九十年代的老房子，雖然沒有市中心那麽繁華，但在我眼裏卻無比的親切。
我爸媽都是附近一所小學的小學老師，我爸教語文，我媽教數學，從兩個人的工作上就可以看出性格上的不同。我爸的派頭就是一個老文青，整個人溫柔而又儒雅；而我媽……我媽就像教導主任一樣，永遠架著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十分的嚴厲、古板。我從小就很疑惑，像我爸這樣的翩翩君子是怎麽看上我媽這種人的，隻能說蘿卜青菜各有所愛了。
到了我家所在的小區外，說是小區其實也不然，就是學校給教師們分的員工房。我爸媽資曆深，分到的房子戶型還很不錯，就在一樓，還有一個單獨的小院子。
來到我家門前，我看著院子裏一片綠意盎然的模樣心裏有些怯怯地。我不敢繼續向前走去，這大概就是所說的近鄉情怯吧。
這時我看到一個清瘦的身影從屋裏走了出來，手裏拿著水壺正準備給花圃裏澆水，那人眼神一轉就看到了站在院外的我。
“衣衣！”我爸激動地叫了我一聲，我趕忙向前走去。
“爸……”
“哎呦，迴來了怎麽不進屋，在外麵站著也不怕熱！”
“還好，我也剛到。”我麵色不變地撒著慌。
這時我媽聽到屋外的聲響走了出來，她冷著一張臉，手叉在腰上，腰板挺直，不怒自威地站在門前。
“喲，稀客啊。”
“媽——”我求饒地叫了一聲，這老太太就是嘴上不饒人。
“怎麽，還知道我是你媽，我還以為你不認我這個媽了。”
“我哪兒敢呀！”說著，我偏過頭，不動聲色地給我爸使了個眼色。我媽誰的話都不聽，就最聽我爸的話。
“好了好了，孩子也剛到家，你就不要嘀咕了。”
“哼！”我媽冷哼一聲，瞥了我一眼後轉身進了屋。
“嘿嘿，”我爸衝我笑道：“你知道你媽的脾氣，刀子嘴豆腐心。她知道你今天迴來，大早就起床給你打電話，就怕你睡過頭了。還專門去菜市場給你買了最新鮮的魚迴來，做了你最喜歡吃的糖醋魚。快進屋吧，外麵熱。”
我爸不由分說地拿過我的行李箱，引著我進了屋。一進家門，看著無比熟悉的陳設我一時覺得鼻酸，險些落下淚來。自己真是不孝，為了許放一直待在c市很少迴家，很少迴來看望爸媽。剛剛在門外，我都注意到平時那麽注意形象的媽媽頭上都有了很多的白發。
“還杵在門口幹什麽，快把行李放到自己房裏，在出來吃飯！”我媽以命令的口吻說道，眼神卻溫柔了許多，真是一個口不對心的人。
我爸把行李遞給我。“我去廚房給你媽幫忙，你把行李放迴臥室就出來吧。”
走進臥室，裏麵的陳設一點沒變。我放下行李一下撲到床上，像小時候無數次自己放學後迴到家一樣。被子都是曬過了的，有一股陽光的味道。我深吸一口氣，心裏是滿滿的滿足。我知道這些都是我媽做的，以前她就很喜歡在晴天時收拾好被子拿到頂樓的天台去曬。
我將臉埋在被子內，不禁想到今年過年時我和我媽不歡而散的情形。
當時我和許放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我媽想著讓我把許放帶迴家看看，也算見見家長。然而許放左右推辭，說他家事多忙不過來。
這件事讓我媽不滿很久，在家她沒少來這件事數落我，最後我忍無可忍和她吵過一架後就離開了家。現在想來我媽當時雖然話說的難聽，但確實都沒有說錯。
她說：“像許放那樣的家庭，你過去肯定是要吃苦的！先不說門當戶對，我們家也不算什麽大戶人家，但他家那股小家子氣我還真看不上！葉青衣不是我說你，什麽樣的男人你不要非要這種！他要是對你好我還不說，但你現在看看他有一點在乎你嗎？隻怕他早就找好相好了，就是你眼瞎一直沒發覺。”
當時我媽說到前半部分的時候我隻是左耳進右耳出沒當迴事，說到後麵尤其是最後一句我就忍不了了。我的脾氣繼承了我媽，兩個人都是火爆脾氣。我當時想都沒想就和她吵了起來。
吵到最後我媽扔下一句：“我沒你這樣的女兒，你給我滾出去！”
我當時也是氣昏了頭，不管我爸怎麽勸，我收拾好行李就出了家門，過了大半年這才迴來一趟。
不得不說，我媽當時說的話是難聽了一點，但還是被她說對了不少。所以後來許放和陳婷婷有了一腿要和我分手這件事我一直都不敢和家裏說。
我將自己悶在被子裏，想著當時的自己真是混賬啊。不聽媽媽的話不說，還要氣她。想到這兒我就覺得後悔，不知不覺留下了眼淚來。
這時門外傳來三聲敲門聲。“衣衣啊，好了嗎？可以吃飯了。”是我爸。
我從床上坐起，穩了穩聲音，不讓自己發出一點哭腔。“好了，馬上出來！”我擦掉臉上的淚漬，整理一番有些淩亂的衣服後就走出臥室去了客廳。
等我出來時我發現客廳的桌上擺滿了一桌的菜，十分的豐盛，一點都不像我們一家三口的飯量。
“怎麽？一會兒家裏還要來客人嗎？”我好奇地問出了聲。
“不是，你難得迴家一趟，上次你離家出走你媽也反省了自己，所以專門做一桌好吃的飯菜，算是給你道歉了。”
聽了我爸的話，我羞愧地低下了頭，閃身去了廚房。進了廚房，我準備拿走我們三人的碗筷，卻被正在做飯的我媽逮住了。
“把碗筷放下，笨手笨腳的，別把我的碗摔了！”我媽說話還是那麽嚴厲、不中聽，我假裝沒有聽見拿著碗筷出了廚房。
等我媽從廚房裏端出最後一道菜後，我和我爸這才坐下。我家不像秦智簡那樣的大家族，有著食不言這樣的規矩，我爸一邊吃飯一邊給我說著這半年家裏的情況。
他一邊說著還不忘給我夾菜。“來衣衣，這是你最喜歡吃的紅燒魚，你媽今天特意趕早去菜市場買的最新鮮的那一批。”說完還衝我使了個眼色。
我接過我爸夾給我的紅燒魚後，心領神會，轉向我媽道：“媽，謝謝你，紅燒魚很好吃。”
“嗬。”我媽不領情，冷笑一聲：“淨睜眼說瞎話，都沒見你嚐一口紅燒魚你就好吃。”
“額……”急於討好我媽，我確實是一口都沒來得及嚐一口。但我急中生智，說：“哎呀，吃了這麽多年了，我當然知道好吃啊，何況還是你親自做的！”
“哼！”我媽冷哼一聲，但對我的誇獎還是十分的受用，然而沒過一會兒，我媽又發話開始“刁難”我了。
“葉青衣你說說你和許放分手的事。”我媽嚴厲，從不像我爸那樣叫我青衣，也不叫許放小許，一直都是直唿其名。對我的稱唿我倒是習慣了，但以前對於她對許放的稱唿我一直非常的不滿，然而現在卻是無所謂了。
“就是那迴事啊，我爸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嗎？”
我媽猛地將筷子拍在碗上，發出“啪”地一聲脆響，我心裏一跳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剛剛應該順著她的。
“就是他劈腿了，對象是我一朋友。”我低著頭看著碗裏的飯菜盡量讓自己鎮定下來，規規矩矩地說道。
“哪個朋友？”
我心裏叫慘，知道在我媽這兒是蒙混不過去了。跟我爸交待是隻要話音裏帶點難過他就舍不得再問了，但我媽不一樣，她從來不吃這套。
我猶豫一番後還是說出了陳婷婷的名字。
“就是你高中那個閨蜜？”
我點了點頭。
我媽突然發火了。“我以前就跟你說過那個女孩人品不行，讓你少結交，你還不信！現在好了，搶了你男朋友！就是一狐媚相！”
“咳咳。”聽到我媽對陳婷婷的評價，尤其是那句“狐媚相”，我爸極不讚同地咳嗽了幾聲。
“怎麽？我說得不對嗎？”我媽挑眉看向我爸。
我爸立刻服軟。“對對對，你說什麽都對。”
我媽又把矛頭轉向我。“那你現在找男朋友沒有？”
“沒有吧……”當我媽提到男朋友時，我竟下意識的想到了秦智簡，但是我和他頂多算是情婦和金主的關係，這種關係我當然不能讓我媽知道，不然會被抽筋扒皮的。
“什麽叫‘沒有吧’！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下了飛機拿上行李我就給我爸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我已經到了，我爸還準備開車來接我，但我被拒絕了。反正是在自己家，熟悉得很，如果等我爸來接我還要段時間，還沒有自己迴去的快。
出了機場我攔了輛車，給司機報過地址之後就癡癡地看著窗外。好久沒迴過家了，e城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看著林立而起的高樓我覺得無比的陌生，好在出租車下了高速，又駛過一段時間來到城郊之後，這才有了我家鄉的味道。
郊外發展速度較慢，房屋都是八九十年代的老房子，雖然沒有市中心那麽繁華，但在我眼裏卻無比的親切。
我爸媽都是附近一所小學的小學老師，我爸教語文，我媽教數學，從兩個人的工作上就可以看出性格上的不同。我爸的派頭就是一個老文青，整個人溫柔而又儒雅；而我媽……我媽就像教導主任一樣，永遠架著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十分的嚴厲、古板。我從小就很疑惑，像我爸這樣的翩翩君子是怎麽看上我媽這種人的，隻能說蘿卜青菜各有所愛了。
到了我家所在的小區外，說是小區其實也不然，就是學校給教師們分的員工房。我爸媽資曆深，分到的房子戶型還很不錯，就在一樓，還有一個單獨的小院子。
來到我家門前，我看著院子裏一片綠意盎然的模樣心裏有些怯怯地。我不敢繼續向前走去，這大概就是所說的近鄉情怯吧。
這時我看到一個清瘦的身影從屋裏走了出來，手裏拿著水壺正準備給花圃裏澆水，那人眼神一轉就看到了站在院外的我。
“衣衣！”我爸激動地叫了我一聲，我趕忙向前走去。
“爸……”
“哎呦，迴來了怎麽不進屋，在外麵站著也不怕熱！”
“還好，我也剛到。”我麵色不變地撒著慌。
這時我媽聽到屋外的聲響走了出來，她冷著一張臉，手叉在腰上，腰板挺直，不怒自威地站在門前。
“喲，稀客啊。”
“媽——”我求饒地叫了一聲，這老太太就是嘴上不饒人。
“怎麽，還知道我是你媽，我還以為你不認我這個媽了。”
“我哪兒敢呀！”說著，我偏過頭，不動聲色地給我爸使了個眼色。我媽誰的話都不聽，就最聽我爸的話。
“好了好了，孩子也剛到家，你就不要嘀咕了。”
“哼！”我媽冷哼一聲，瞥了我一眼後轉身進了屋。
“嘿嘿，”我爸衝我笑道：“你知道你媽的脾氣，刀子嘴豆腐心。她知道你今天迴來，大早就起床給你打電話，就怕你睡過頭了。還專門去菜市場給你買了最新鮮的魚迴來，做了你最喜歡吃的糖醋魚。快進屋吧，外麵熱。”
我爸不由分說地拿過我的行李箱，引著我進了屋。一進家門，看著無比熟悉的陳設我一時覺得鼻酸，險些落下淚來。自己真是不孝，為了許放一直待在c市很少迴家，很少迴來看望爸媽。剛剛在門外，我都注意到平時那麽注意形象的媽媽頭上都有了很多的白發。
“還杵在門口幹什麽，快把行李放到自己房裏，在出來吃飯！”我媽以命令的口吻說道，眼神卻溫柔了許多，真是一個口不對心的人。
我爸把行李遞給我。“我去廚房給你媽幫忙，你把行李放迴臥室就出來吧。”
走進臥室，裏麵的陳設一點沒變。我放下行李一下撲到床上，像小時候無數次自己放學後迴到家一樣。被子都是曬過了的，有一股陽光的味道。我深吸一口氣，心裏是滿滿的滿足。我知道這些都是我媽做的，以前她就很喜歡在晴天時收拾好被子拿到頂樓的天台去曬。
我將臉埋在被子內，不禁想到今年過年時我和我媽不歡而散的情形。
當時我和許放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我媽想著讓我把許放帶迴家看看，也算見見家長。然而許放左右推辭，說他家事多忙不過來。
這件事讓我媽不滿很久，在家她沒少來這件事數落我，最後我忍無可忍和她吵過一架後就離開了家。現在想來我媽當時雖然話說的難聽，但確實都沒有說錯。
她說：“像許放那樣的家庭，你過去肯定是要吃苦的！先不說門當戶對，我們家也不算什麽大戶人家，但他家那股小家子氣我還真看不上！葉青衣不是我說你，什麽樣的男人你不要非要這種！他要是對你好我還不說，但你現在看看他有一點在乎你嗎？隻怕他早就找好相好了，就是你眼瞎一直沒發覺。”
當時我媽說到前半部分的時候我隻是左耳進右耳出沒當迴事，說到後麵尤其是最後一句我就忍不了了。我的脾氣繼承了我媽，兩個人都是火爆脾氣。我當時想都沒想就和她吵了起來。
吵到最後我媽扔下一句：“我沒你這樣的女兒，你給我滾出去！”
我當時也是氣昏了頭，不管我爸怎麽勸，我收拾好行李就出了家門，過了大半年這才迴來一趟。
不得不說，我媽當時說的話是難聽了一點，但還是被她說對了不少。所以後來許放和陳婷婷有了一腿要和我分手這件事我一直都不敢和家裏說。
我將自己悶在被子裏，想著當時的自己真是混賬啊。不聽媽媽的話不說，還要氣她。想到這兒我就覺得後悔，不知不覺留下了眼淚來。
這時門外傳來三聲敲門聲。“衣衣啊，好了嗎？可以吃飯了。”是我爸。
我從床上坐起，穩了穩聲音，不讓自己發出一點哭腔。“好了，馬上出來！”我擦掉臉上的淚漬，整理一番有些淩亂的衣服後就走出臥室去了客廳。
等我出來時我發現客廳的桌上擺滿了一桌的菜，十分的豐盛，一點都不像我們一家三口的飯量。
“怎麽？一會兒家裏還要來客人嗎？”我好奇地問出了聲。
“不是，你難得迴家一趟，上次你離家出走你媽也反省了自己，所以專門做一桌好吃的飯菜，算是給你道歉了。”
聽了我爸的話，我羞愧地低下了頭，閃身去了廚房。進了廚房，我準備拿走我們三人的碗筷，卻被正在做飯的我媽逮住了。
“把碗筷放下，笨手笨腳的，別把我的碗摔了！”我媽說話還是那麽嚴厲、不中聽，我假裝沒有聽見拿著碗筷出了廚房。
等我媽從廚房裏端出最後一道菜後，我和我爸這才坐下。我家不像秦智簡那樣的大家族，有著食不言這樣的規矩，我爸一邊吃飯一邊給我說著這半年家裏的情況。
他一邊說著還不忘給我夾菜。“來衣衣，這是你最喜歡吃的紅燒魚，你媽今天特意趕早去菜市場買的最新鮮的那一批。”說完還衝我使了個眼色。
我接過我爸夾給我的紅燒魚後，心領神會，轉向我媽道：“媽，謝謝你，紅燒魚很好吃。”
“嗬。”我媽不領情，冷笑一聲：“淨睜眼說瞎話，都沒見你嚐一口紅燒魚你就好吃。”
“額……”急於討好我媽，我確實是一口都沒來得及嚐一口。但我急中生智，說：“哎呀，吃了這麽多年了，我當然知道好吃啊，何況還是你親自做的！”
“哼！”我媽冷哼一聲，但對我的誇獎還是十分的受用，然而沒過一會兒，我媽又發話開始“刁難”我了。
“葉青衣你說說你和許放分手的事。”我媽嚴厲，從不像我爸那樣叫我青衣，也不叫許放小許，一直都是直唿其名。對我的稱唿我倒是習慣了，但以前對於她對許放的稱唿我一直非常的不滿，然而現在卻是無所謂了。
“就是那迴事啊，我爸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嗎？”
我媽猛地將筷子拍在碗上，發出“啪”地一聲脆響，我心裏一跳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剛剛應該順著她的。
“就是他劈腿了，對象是我一朋友。”我低著頭看著碗裏的飯菜盡量讓自己鎮定下來，規規矩矩地說道。
“哪個朋友？”
我心裏叫慘，知道在我媽這兒是蒙混不過去了。跟我爸交待是隻要話音裏帶點難過他就舍不得再問了，但我媽不一樣，她從來不吃這套。
我猶豫一番後還是說出了陳婷婷的名字。
“就是你高中那個閨蜜？”
我點了點頭。
我媽突然發火了。“我以前就跟你說過那個女孩人品不行，讓你少結交，你還不信！現在好了，搶了你男朋友！就是一狐媚相！”
“咳咳。”聽到我媽對陳婷婷的評價，尤其是那句“狐媚相”，我爸極不讚同地咳嗽了幾聲。
“怎麽？我說得不對嗎？”我媽挑眉看向我爸。
我爸立刻服軟。“對對對，你說什麽都對。”
我媽又把矛頭轉向我。“那你現在找男朋友沒有？”
“沒有吧……”當我媽提到男朋友時，我竟下意識的想到了秦智簡，但是我和他頂多算是情婦和金主的關係，這種關係我當然不能讓我媽知道，不然會被抽筋扒皮的。
“什麽叫‘沒有吧’！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