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和好
“我會被辭退嗎？”殺人不過頭點地，像這樣懸著一顆心實在是不好受，還不如自己直接問出來的痛快。
“你說呢？”我麵上一愣，沒想到秦智簡反倒將問題扔給了我。他倒是十分欣賞我得不到答案惶恐不安的模樣，就像是毒蛇在享受吞食獵物前的遊戲。
我心裏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我不知道……”
秦智簡譏笑出聲，看著我的眼神滿是嘲諷。
“到底會不會被辭職，你給我一個準信可以嗎？”我服軟，輕聲哀求他。
“不會。”秦智簡言簡意賅，說話簡短到不能更簡短。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趕忙又問了一遍。秦智簡看著我，白了我一眼，又重複了一遍。
“真的嗎？”
“真的。”
“真的嗎？”
“真的。”
反反複複問了很多遍，最後終於確認了，我一下癱軟到地上，有一種絕處逢生的感覺。我沒忍住，又開始掉起眼淚來。
秦智簡也不拉起我，他走了過來蹲下身看著我，伸手替我抹了抹眼淚。“葉青衣我以前倒還不覺得，你現在怎麽變得這麽能哭了？”
我繼續抽噎著，內心百感交集，都懶得辯解。
“好了好了，別哭了。”他伸手想要把我從地上拉起：“多大的人了你還坐在地上，小心著涼。”
我還是不確定，繼續問：“真的不會被開除嗎？”
“不會！”再次得到秦智簡肯定的答複，這迴我終於放下心來。
既然不會被開除，那現在還有三個問題沒有解決：周莉怎麽辦？我會不會挨處分？還有要不要搬出去？
平時和秦智簡相處時，關於工作上的事情我們都是各做各的，他很少插手我工作上的事情，我也很少有求於他。但今天能不能破個例？
吃飯的時候，秦智簡看著滿滿一桌的飯菜，挑眉看向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忸怩著解釋道：“今天提前下班，就多買了幾個菜。”
“嗯嗯。”秦智簡轉身不再看我，坐下後自顧自地開始吃了起來，眼裏一片愉悅。
我招唿陳嫂坐下和我們一起吃，陳嫂笑嗬嗬地，看到我和秦智簡兩人相處和諧，沒有再劍拔弩張，心裏十分安慰。
在餐桌上我也有在好好表現，沒有像以前一樣動不動就給秦智簡夾一些他不愛吃的青菜，反倒特意給他做了很多他愛吃的肉類。我給他夾了一塊紅燒牛肉放進他碗裏，秦智簡停下，一本正經地看向我。
“我說葉青衣，你這是什麽意思？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我哂笑，悻悻地收迴手，趕緊低下頭，不敢多看他。
“有什麽事你就直說吧。”
我猶豫著，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秦智簡索性也不吃飯了，放下碗筷看著我。
“就是……你說我不會被開除，那周莉呢？”
秦智簡皺眉，像是在說我為什麽會問這種幼稚問題。
“後麵你就知道了。”
這話說跟不說有什麽區別嗎？我低頭往嘴裏扒了一口飯，暗暗白了他一眼。
“那我會挨處分嗎？”
“後麵你就知道了。”
又是這句話，我緊緊攥住手中的筷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有個想法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我裝作雲淡風輕、渾不在意的模樣繼續問：“那我可以搬出去嗎？”
“後麵你就知道了。”說完，秦智簡愣了半晌。他抬頭看我，眼中有疑惑，也有被隱藏在暗中的憤怒。
“你剛剛說什麽？”
看著他的反應，我的心中有些遊移不定，這個想法到底該不該告訴他。一直掩人耳目確實挺累的，何況周莉已經目睹了秦智簡送我上班的情形。這次能蒙混過去，那下次呢？猶豫再三，我最後決定還是告訴他吧。
“我可以搬出去嗎？”我輕聲又說了一次，話語裏都帶著一些猶疑。
“啪”地一聲，秦智簡將筷子拍到桌麵上，瞪著我。陳嫂的目光在我倆之間來迴逡巡，不明白明明剛剛還好好的兩個人怎麽說翻臉就翻臉。
“二少……”陳嫂輕聲喚了聲他的名字。
秦智簡直接無視她，隻是狠狠地看向我，說：“葉青衣，你不覺得作為一個情婦你的要求太多了嗎？”
“情婦”二字像是一瓶硫酸直接潑在我心上，讓我的心有著燒灼般的疼痛，變得千瘡百孔。
我強壓下心中的難過，盡力向秦智簡解釋著。“既然周莉已經看到了，傳聞也傳開了，再被人看見就不好了。”
“我不同意。”
“可是……”
“我說了我不同意！”秦智簡雙手猛地拍向桌麵，發出一聲巨響，震嚇住了我的心神。
反應過來，我心裏也生出一股怒意。“你是可以不同意，反正公司是你的嘛，誰會開除你！可我不一樣啊，要是再發生這種事我怎麽自保？！第一次可以說是別人汙蔑，第二次第三次呢！到時候誰還會相信我倆是清白的！”
“本來就沒有清白到哪兒去。”
秦智簡麵無表情地說出這一句話後，我整個人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無論是秦智簡還是周莉都沒有說錯，說的都是事實，就我一個人在掩耳盜鈴、粉飾太平。我發現自己真是變得越來越虛偽了，不願承認事實，還要怪罪別人發現了自己醜陋的秘密、將它公之於眾。現在我完全陷入了一個怪圈，明白自己和秦智簡是情婦與金主的關係已經成了既定的事實，但在內心深處我還是在極力否定這點，不願意承認這一事實，自欺欺人地相信自己是清白的。另一方麵，我又極度譴責自己的所作所為，認為自己已經墮落，不再是以前清清白白的葉青衣了。無論別人怎麽說我和秦智簡的關係，再醜陋也不過與此，但我就是不願承認。現在秦智簡終於揭露了我外表那層早已爛掉的皮囊，現在的自己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我雙眼失神，變得呆滯，我怔怔地望向秦智簡欲要開口解釋，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像是壞了一般，隻能發出“啊啊……”地單調的音節。
看見我這幅模樣，秦智簡心裏一痛。他在心中咒罵一聲“該死”，最近因為我，這種感覺來得非常頻繁，令他非常的不爽。
他深吸一口氣，盡力讓自己麵色變得平緩，語氣也不再那麽嚴厲。“總之搬出去這件事沒商量，你必須待在這裏！”
秦智簡說什麽我已經聽不下去了，完完全全陷入了一種自我肯定與自我否定的無限循環中。
一旁的陳嫂看著我的模樣覺得我十分的可憐，她看不下去了，想要打破這種凝重的氛圍，開口問道：“葉小姐、二少，你們為什麽非要在人前隱瞞你們的關係呢？”
聽了陳嫂的話，我微微迴神，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不隱瞞我和秦智簡的關係，難道要公開我和他是情婦與金主的關係嗎？這怎麽可能！
秦智簡也不迴答陳嫂的話，隻是盯著一處思考著，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
總之這頓飯就這樣不歡而散了，吃完後我和秦智簡就迴到二樓各幹各的。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給秦智簡做過早飯後就離開了別墅。傳聞還沒有平息，如果今天還和秦智簡一起就太容易引人非議了。而且開車去也不大好，畢竟像我這種在這個城市裏苟延殘喘的普通白領是買不起車的。
出了別墅區，又走了很長一段時間終於看到了公交站。好在這一站還算偏僻，車上也沒什麽人，我找了一個空位坐下。公交車司機開得並不平穩，刹車踩了一個又一個，一路顛簸，險些將我今早吃的早飯給顛吐出來。
想到這兒我就覺得好笑，以前上班的時候也不是沒擠過公交，自己何時竟然變得這麽金貴了？看來和秦智簡在一起過上了所謂的“優等”生活，現在我迴歸了這種“下等”生活一時竟還有些不習慣。
一路上我盯著窗外，盡量放空自己，好在沒多久我就下了公交上了地鐵。兜兜轉轉終於來到公司大門外，我強壓下胃中的不適，走進了公司。一路上我也隻是低著頭，不再向以前那樣給同事們打招唿。畢竟經過昨天那一鬧，願意理我的人屈指可數，我才不想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
等我到了辦公室，王姐已經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看到我來了，她站起來一把將我拉過，一臉關切地問道：“青衣，我看你昨天早退，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我隻是昨天有些不太舒服，休息一下後已經好很多了。”
“那就好。”王姐說完，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王姐你有什麽事就直說吧。”昨天才從秦智簡那兒得到準信，知道起碼自己現在不會被開除了，他的話就像是一顆定心丸一樣。
“就是……”王姐有些吞吞吐吐，“就你昨天走後，周莉表現得十分得意，傳聞傳成那樣，我怕秦總為了自己的聲譽要辭退你。”
“王姐，沒事的。現在事情不是還沒定下來嗎，到時候再說，你也別來嚇我了。”我衝王姐眨了眨眼，故作輕鬆地說。
“我會被辭退嗎？”殺人不過頭點地，像這樣懸著一顆心實在是不好受，還不如自己直接問出來的痛快。
“你說呢？”我麵上一愣，沒想到秦智簡反倒將問題扔給了我。他倒是十分欣賞我得不到答案惶恐不安的模樣，就像是毒蛇在享受吞食獵物前的遊戲。
我心裏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我不知道……”
秦智簡譏笑出聲，看著我的眼神滿是嘲諷。
“到底會不會被辭職，你給我一個準信可以嗎？”我服軟，輕聲哀求他。
“不會。”秦智簡言簡意賅，說話簡短到不能更簡短。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趕忙又問了一遍。秦智簡看著我，白了我一眼，又重複了一遍。
“真的嗎？”
“真的。”
“真的嗎？”
“真的。”
反反複複問了很多遍，最後終於確認了，我一下癱軟到地上，有一種絕處逢生的感覺。我沒忍住，又開始掉起眼淚來。
秦智簡也不拉起我，他走了過來蹲下身看著我，伸手替我抹了抹眼淚。“葉青衣我以前倒還不覺得，你現在怎麽變得這麽能哭了？”
我繼續抽噎著，內心百感交集，都懶得辯解。
“好了好了，別哭了。”他伸手想要把我從地上拉起：“多大的人了你還坐在地上，小心著涼。”
我還是不確定，繼續問：“真的不會被開除嗎？”
“不會！”再次得到秦智簡肯定的答複，這迴我終於放下心來。
既然不會被開除，那現在還有三個問題沒有解決：周莉怎麽辦？我會不會挨處分？還有要不要搬出去？
平時和秦智簡相處時，關於工作上的事情我們都是各做各的，他很少插手我工作上的事情，我也很少有求於他。但今天能不能破個例？
吃飯的時候，秦智簡看著滿滿一桌的飯菜，挑眉看向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忸怩著解釋道：“今天提前下班，就多買了幾個菜。”
“嗯嗯。”秦智簡轉身不再看我，坐下後自顧自地開始吃了起來，眼裏一片愉悅。
我招唿陳嫂坐下和我們一起吃，陳嫂笑嗬嗬地，看到我和秦智簡兩人相處和諧，沒有再劍拔弩張，心裏十分安慰。
在餐桌上我也有在好好表現，沒有像以前一樣動不動就給秦智簡夾一些他不愛吃的青菜，反倒特意給他做了很多他愛吃的肉類。我給他夾了一塊紅燒牛肉放進他碗裏，秦智簡停下，一本正經地看向我。
“我說葉青衣，你這是什麽意思？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我哂笑，悻悻地收迴手，趕緊低下頭，不敢多看他。
“有什麽事你就直說吧。”
我猶豫著，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秦智簡索性也不吃飯了，放下碗筷看著我。
“就是……你說我不會被開除，那周莉呢？”
秦智簡皺眉，像是在說我為什麽會問這種幼稚問題。
“後麵你就知道了。”
這話說跟不說有什麽區別嗎？我低頭往嘴裏扒了一口飯，暗暗白了他一眼。
“那我會挨處分嗎？”
“後麵你就知道了。”
又是這句話，我緊緊攥住手中的筷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有個想法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我裝作雲淡風輕、渾不在意的模樣繼續問：“那我可以搬出去嗎？”
“後麵你就知道了。”說完，秦智簡愣了半晌。他抬頭看我，眼中有疑惑，也有被隱藏在暗中的憤怒。
“你剛剛說什麽？”
看著他的反應，我的心中有些遊移不定，這個想法到底該不該告訴他。一直掩人耳目確實挺累的，何況周莉已經目睹了秦智簡送我上班的情形。這次能蒙混過去，那下次呢？猶豫再三，我最後決定還是告訴他吧。
“我可以搬出去嗎？”我輕聲又說了一次，話語裏都帶著一些猶疑。
“啪”地一聲，秦智簡將筷子拍到桌麵上，瞪著我。陳嫂的目光在我倆之間來迴逡巡，不明白明明剛剛還好好的兩個人怎麽說翻臉就翻臉。
“二少……”陳嫂輕聲喚了聲他的名字。
秦智簡直接無視她，隻是狠狠地看向我，說：“葉青衣，你不覺得作為一個情婦你的要求太多了嗎？”
“情婦”二字像是一瓶硫酸直接潑在我心上，讓我的心有著燒灼般的疼痛，變得千瘡百孔。
我強壓下心中的難過，盡力向秦智簡解釋著。“既然周莉已經看到了，傳聞也傳開了，再被人看見就不好了。”
“我不同意。”
“可是……”
“我說了我不同意！”秦智簡雙手猛地拍向桌麵，發出一聲巨響，震嚇住了我的心神。
反應過來，我心裏也生出一股怒意。“你是可以不同意，反正公司是你的嘛，誰會開除你！可我不一樣啊，要是再發生這種事我怎麽自保？！第一次可以說是別人汙蔑，第二次第三次呢！到時候誰還會相信我倆是清白的！”
“本來就沒有清白到哪兒去。”
秦智簡麵無表情地說出這一句話後，我整個人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無論是秦智簡還是周莉都沒有說錯，說的都是事實，就我一個人在掩耳盜鈴、粉飾太平。我發現自己真是變得越來越虛偽了，不願承認事實，還要怪罪別人發現了自己醜陋的秘密、將它公之於眾。現在我完全陷入了一個怪圈，明白自己和秦智簡是情婦與金主的關係已經成了既定的事實，但在內心深處我還是在極力否定這點，不願意承認這一事實，自欺欺人地相信自己是清白的。另一方麵，我又極度譴責自己的所作所為，認為自己已經墮落，不再是以前清清白白的葉青衣了。無論別人怎麽說我和秦智簡的關係，再醜陋也不過與此，但我就是不願承認。現在秦智簡終於揭露了我外表那層早已爛掉的皮囊，現在的自己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我雙眼失神，變得呆滯，我怔怔地望向秦智簡欲要開口解釋，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像是壞了一般，隻能發出“啊啊……”地單調的音節。
看見我這幅模樣，秦智簡心裏一痛。他在心中咒罵一聲“該死”，最近因為我，這種感覺來得非常頻繁，令他非常的不爽。
他深吸一口氣，盡力讓自己麵色變得平緩，語氣也不再那麽嚴厲。“總之搬出去這件事沒商量，你必須待在這裏！”
秦智簡說什麽我已經聽不下去了，完完全全陷入了一種自我肯定與自我否定的無限循環中。
一旁的陳嫂看著我的模樣覺得我十分的可憐，她看不下去了，想要打破這種凝重的氛圍，開口問道：“葉小姐、二少，你們為什麽非要在人前隱瞞你們的關係呢？”
聽了陳嫂的話，我微微迴神，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不隱瞞我和秦智簡的關係，難道要公開我和他是情婦與金主的關係嗎？這怎麽可能！
秦智簡也不迴答陳嫂的話，隻是盯著一處思考著，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
總之這頓飯就這樣不歡而散了，吃完後我和秦智簡就迴到二樓各幹各的。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給秦智簡做過早飯後就離開了別墅。傳聞還沒有平息，如果今天還和秦智簡一起就太容易引人非議了。而且開車去也不大好，畢竟像我這種在這個城市裏苟延殘喘的普通白領是買不起車的。
出了別墅區，又走了很長一段時間終於看到了公交站。好在這一站還算偏僻，車上也沒什麽人，我找了一個空位坐下。公交車司機開得並不平穩，刹車踩了一個又一個，一路顛簸，險些將我今早吃的早飯給顛吐出來。
想到這兒我就覺得好笑，以前上班的時候也不是沒擠過公交，自己何時竟然變得這麽金貴了？看來和秦智簡在一起過上了所謂的“優等”生活，現在我迴歸了這種“下等”生活一時竟還有些不習慣。
一路上我盯著窗外，盡量放空自己，好在沒多久我就下了公交上了地鐵。兜兜轉轉終於來到公司大門外，我強壓下胃中的不適，走進了公司。一路上我也隻是低著頭，不再向以前那樣給同事們打招唿。畢竟經過昨天那一鬧，願意理我的人屈指可數，我才不想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
等我到了辦公室，王姐已經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看到我來了，她站起來一把將我拉過，一臉關切地問道：“青衣，我看你昨天早退，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我隻是昨天有些不太舒服，休息一下後已經好很多了。”
“那就好。”王姐說完，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王姐你有什麽事就直說吧。”昨天才從秦智簡那兒得到準信，知道起碼自己現在不會被開除了，他的話就像是一顆定心丸一樣。
“就是……”王姐有些吞吞吐吐，“就你昨天走後，周莉表現得十分得意，傳聞傳成那樣，我怕秦總為了自己的聲譽要辭退你。”
“王姐，沒事的。現在事情不是還沒定下來嗎，到時候再說，你也別來嚇我了。”我衝王姐眨了眨眼，故作輕鬆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