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仙相比於凡人,有著本質上的躍升。


    正常情況下,就算是法相六重,最巔峰的地仙,在麵對真仙的時候,甚至都難以承受真仙蘊含敵意的一道目光。


    至於法相一重,在真仙的麵前就更加渺小了,簡直是微不足道。


    猶如微塵比高山,好似螻蟻比麒麟。


    差距達到無可計數。


    因此,在這三位真仙看來,鍾恆就是純粹來當炮灰,拖延一點時間的。


    除此之外,不會有任何的用處。


    轟隆隆!


    火光、水流、山峰迅速凝聚,連續不斷地對三山派護山大陣進行攻擊,在這樣的衝擊之下,一道道金光崩散,搖搖欲墜。


    三山派內,眾多弟子都抬頭望著天空,十分緊張。


    他們看不到護山大陣內的情況,隻能焦急地等待。


    不過,看到鍾恆沒有立刻從大陣裏跌落下來,也沒有讓大陣被攻破,眾人的心裏不由得燃起了一絲希望。


    或許他真的能夠維持住大陣的正常運轉?


    如果真的成功了,這就是前所未有的奇跡,哪怕是依靠著維持陣法運轉,也足以讓世人驚歎了。


    此時,在護山大陣中。


    鍾恆輕鬆自如撥弄著陣法中樞符文,調整著陣法運轉的關隘,讓陣法整體運轉正常,不至於被外麵三名真仙的力量突破。


    他沒有施展更強的修為,依舊是維持在法相一重的層次,但整個過程十分的順暢,如閑庭信步。


    完全沒有如吳齊和南洛等人想象中的辛苦堅持。


    就算偶爾有一些法術攻擊進入到大陣裏,還鎖定了鍾恆,他也能提前察覺到,適時進入到臨時安全點,完美的規避這些攻擊。


    正如他先前對吳齊和南洛所說的那樣,他對護山大陣非常的熟悉。


    這份熟悉就超過了任何準備。


    對於其他人來說,需要時刻注意變化規律的臨時安全點,在鍾恆的眼裏就是固定存在的,隨便就能踏入其中。


    ——這座護山大陣的基礎是一千年前的立派祖師布下的,此後又經過了許多次修補和改進,而最近三百年來的所有修補改進,鍾恆都有參與。


    在三山派高層看來,鍾恆的修為雖弱,資質也限製了他以後的成就,但在煉器和陣法符文方麵,他的成就已經非常高,所以才會讓他參與到護山大陣的修補改進當中。


    “這小蟲子怎麽如此難殺?”林豐神色驚疑,皺眉看著在大陣裏不停變化方位的鍾恆,心裏十分愕然不解。


    先前在發現鍾恆進入大陣之後,他直接下了殺手,以神識鎖定,施法的時候專門轟擊鍾恆所在的區域。


    可是沒有一次成功。


    要麽是法術被陣法擋住,要麽是衝進去之後,鍾恆忽然變了方位,進入了臨時安全點,法術沒有命中目標就被大陣運轉的力量化解掉了。


    “這小子有古怪。”


    河岩重藍色的頭發泛著微光,如同一條條水波,他臉上的喜色褪去,沉聲道,“比起先前那幾個地仙,他對主持這個護山大陣的手段要高明太多了。


    “不僅避免了大量消耗法力,每次還都能夠完美規避我們的攻擊。”


    “難道這小子並不是來拖延時間的炮灰,他真有本事主持大陣,攔住我們?”王山驚訝地看向河岩重,道:“可區區法相一重的人仙,怎麽可能做到種程度的事情?”


    “如果他對大陣足夠熟悉,也不是不可能。”河岩重抬手按了按,示意林豐和王山停止施法攻擊,他的眼睛微眯,忽然笑道:“更何況,你們怎麽知道,他真的就是法相一重?”


    “你是說……”


    “這小子隱藏了修為?”


    林豐和王山恍然,他們畢竟是修煉多年的真仙,雖然平時性子急躁,遇事習慣直接用力量解決,但也不是傻子,立刻就想到了這種可能。


    “那怎麽辦?總不能就這麽放棄。”王山皺眉道:“那株木屬天品神藥,可是那位大人要的東西,真要被雲湘吃了,我們如何去交待?”


    “真他娘的麻煩!”林豐罵了一句,他最煩這種彎彎繞繞的事情,直接對河岩重道:“你直說吧,打算怎麽做?”


    “兩手準備。”河岩重笑道:“我和林豐繼續在這裏攻擊護山陣法,消磨這小子的法力和精神,就算他真有隱藏,對大陣也能運用自如,但隻要不是真仙,遲早被我們消耗幹淨。


    “不過,三山派外出的真仙隨時可能迴來,我們的時間也不多,所以王山你去做另外一件事情。


    “我先前記錄下了雲湘的功法氣息,你就順著這股氣息去尋找三山派的弟子,把在外麵的三山派弟子帶過來。


    “然後,當著他們的麵殺掉。”


    說到最後,他的語氣變得無比陰冷,如同水波一般的頭發化作了寒冰。


    同時,他抬手往下一砸。


    於是,長達上千丈,粗有四五十丈的巨型冰錐瞬間凝聚,帶著徹骨寒氣,和無與倫比的衝擊力,猛地砸向了三山派的護山大陣!


    轟隆!


    寒冰飛散,金光迸發,好似天災降臨一般,這冰錐被震散,卻讓三山派數萬裏方圓震顫不已,讓眾多三山派弟子驚恐萬分。


    “剛才我的話,你們應該都聽到了吧。”河岩重擺手驅散周圍散落的冰晶,嘴角微微上揚,輕笑道:


    “我剛才特地用了‘元氣擴音術’,方圓萬裏之內,隻要是有天地元氣的地方,都能聽到的聲音,就算是護山大陣也擋不住。


    “現在我想要問問你們,準備好看著你們的同門,你們的師兄師弟,師姐師妹,或者自家晚輩被殺了嗎?”


    同時,他密語傳音給林豐和王山,道:“注意那個主持陣法的小子,注意他的表情變化。”


    三山派內。


    南洛和吳齊等人氣的渾身發抖,恨不得立刻衝到天上去,把那三名真仙殺死。


    其他人也都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想到了自己還在外麵,沒有迴山的同門,不,不僅僅是同門,對於很多人來說,那也是好友或者愛人。


    恨意和怒火,充斥在每一個人的心中。


    可他們現在什麽都做不了。


    麵對真仙。


    凡人是如此的渺小。


    而在護山大陣之中,原本輕鬆運轉中樞,調整大陣運轉的鍾恆忽然呆滯了幾個瞬間,就算勉強恢複了平靜,眼神目光也有些閃爍。


    就好像是在聽到河岩重的話後,變得心神不安了起來。


    失去了原本的從容。


    剛才那番話後突如其來的巨型冰錐衝擊,讓他手忙腳亂。


    在聽到了河岩重的第二段話後,他臉上的表情就變得青一陣紫一陣,滿眼憤怒地看向了天空,目光透過大陣,死死地盯著河岩重。


    噗!


    一口鮮血從鍾恆的嘴裏噴了出來,好似急火攻心,情緒失控,再也無法主持大陣,整個人直接就從天上跌落了下去。


    而他這一口血,很快就消融在了護山大陣裏。


    其中隱藏著三道微不可查的光芒。


    紅、黃、綠!


    ……


    “那小子吐血了,他摔下去了,哈哈哈!”王山大笑起來,看向河岩重,道:“你是怎麽做到的?”


    “這樣也行??”林豐直接看傻了。


    “你們要清楚一件事情,實力可不隻是法力和法術。”河岩重頭發上的寒冰逐漸融化,臉上掛著高深莫測的笑容,背負雙手,緩緩向下方的大陣走去。


    “語言可以調動人的情緒,可以讓人的心神失守,狀態失守,同樣是也一種極其強大的武器。


    “剛才我說的那兩件事,其實並不是真的要你們去那樣做,隻是為了刺激三山派的這群人罷了,道理其實很簡單——


    “麵對三位真仙的攻擊,他們的精神必定緊繃到了極點,隻需要稍微那麽一點點的刺激,就能讓他們的心神情緒難以收攝。


    “走吧,護山大陣已無人主持,我們下去,奪迴神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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