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刃突然轉過頭,亮得發光的腦門一下子撞入眼簾, 極具暗示性衝他搖尾巴。雲昭默默比了個ok。眼看那頭蠢狼雙眼一亮, 連跑步都跑得更輕快。長歎。真是頭為了吃不顧一切的蠢蛋,真不愧顧邗給他取的小名。雲昭默默給了自己嘴巴一下,習慣真的是個很可怕的東西, 他居然都適應二傻這個配套名字了?目送一人一狼消失在視線盡頭, 雲昭轉身上車, 腳步突然一頓:“不對。”冷靜下來後突覺顧邗今天行徑古怪。不能出門重複兩遍, 突然帶走銀刃,顧大佬是妥帖到接下屬的老板?種種疑惑席卷,但最後卻扶額長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 更頭疼的是剛才截然而至的話題。捫心自問,他能做到老實交代嗎?認識不過半個月,缺乏信任基礎,答案是不可能!那跑?天蒼蒼野茫茫,往哪兒跑?兩盤餛飩不知不覺包好,他冷靜思考著對策,正待起身,脊背猛地一彎,猝不及防倒吸口氣。安靜許久的小團突然劇撞,疼痛迅速朝全身蔓延,皮膚眨眼間變得蝦一般紅。雲昭咬牙:“你不是說想睡覺覺嗎?你倒是繼續睡啊?!”下一瞬,小團子竟然真迴應了他。不覺覺,想出來。雲昭一愣,下一刻劇痛繼襲。他痛得渾身發抖。下意識捂著肚子,表情驚恐。你說的出來是什麽意思?小團子沒迴答,一股急躁而不安的情緒卻清晰反饋給他。緊張、興奮。雲昭疼得不自覺倒地,臉貼覆冰的地麵,腦中竟然浮起一個詭異的念頭。女生生孩子也這麽疼嗎?那當母親真是太偉大了。冰寒季的每個覺醒者真厲害!艸咬牙抱緊膝蓋,唇線抿緊,實在是太疼了!廢城寬闊的街道上,一人一狼正穿破雪幕,大步朝外而去。一股熟悉帶著勃勃生機的氣息從城中心突然爆發,寂靜的廢城各個方向突然傳來無數異獸的興奮吼叫。銀刃脊背炸起,朝周圍的高樓大廈發出威脅低吼。這一次,因為伴生獸正處覺醒期,顧邗終於聞到了那股幹淨溫和的舒適氣息,像清風吹拂嫩葉、又像嫩芽穿破泥土。顧邗閉眼輕嗅,很快清醒,九級異能者的氣息四散,壓得異獸叫聲戛然而止,慌亂撤退卻又蠢蠢欲動垂涎嗅著四散的氣息。冷聲道:“走。”銀刃躊躇不定:“嗷。”“沒人能幫他。”顧邗聲音卻平靜得冷漠:“覺醒伴生獸需要極度安全的地方,廢城本就不適合。你和我待在裏麵隻會帶給伴生獸壓力,現在隻有靠他自己扛過去。”伴生獸覺醒是無法避開的難關,潛力越大越是如此。他能攔住異獸、人,但能否覺醒卻得靠自己。話雖如此,顧邗卻脊背繃直,眼底卻像凝了冰一般,轉頭看著大廈的方向,任由風雪撲在他的頭頂、眼睫。再次:“走。白雪飄絮,廢城之外的入城路上,一隻金色大兔子往後倒飛撞塌了一棟五層高樓,一個金發青年衝出去,著急大喊:“燦燦。”直到兩米多的巨大兔子滿身血跡從廢墟中爬出來,才鬆口氣。“何必呢,你們沒機會的。”隻聽一把虛偽的無奈聲從一旁傳來,路易氣得呸一聲,卻又隱忍顧慮咬著牙:“論先來後到也是我們,等老大來了誰輸誰贏還不一定。”“真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鐮簡摸著下巴,似笑非笑:“玄雷重傷未醒,或許都快死了。顧邗他再厲害,伴生獸反噬下在南城又遭遇了兩隻異獸,結果被石宇那倆白癡襲擊。現在恐怕是雪上加霜,也不好過吧。你們這麽匆忙趕來這裏,為了什麽我們都心知肚明。何必與我爭奪裏麵那個頂尖潛力者呢,有這個時間去找顧邗不是更好?”“你!”路易氣得咬牙。一隻手從後麵按住他,司致聲音冷漠:“去後麵給燦燦處理傷勢,這裏有我。”路易憋著口氣往後退,但眼底卻浮滿擔憂與憋屈。要是老大沒出事,哪輪得到鐮簡這個萬年老三冷嘲熱諷?“鐮大人何必欺負個不懂事的小孩子。”司致托了托眼鏡,脖子上掛著一條拇指粗細、渾身漆黑的小蛇,笑容溫和優雅:“老大到底怎麽樣,您在這兒等等不就知道了?”鐮簡笑意些微收斂:“顧邗能不能恢複還是未知數,你待在那兒豈不是浪費了你的學識,要不考慮我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