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任婷婷抬著勺子,疑惑地問道。


    史津不著痕跡地瞥了身後一下,心念急轉,原本要說的話臨時改成了另外一番說辭:“我要吃你那碗。”


    任婷婷沒好氣道:“都是一樣的。”


    “你喂我。”史津走到她身邊坐下,拿起凳子上的外衣,手伸進口袋裏悄悄扯爛一張黃符,張開嘴巴說道。


    看了眼捂嘴偷笑的阿月,任婷婷小臉一紅,忸忸怩怩地喂史津粥吃,低聲嗔道:“多大的人了,還跟小孩子似的。”


    史津笑了笑,一口吞下嘴裏的熱粥,剛要說話身體猛地僵了一下,一種劇烈的絞痛感從肚子裏傳來。砰,桌子翻倒在地上,碗碎了一地,筷子灑的到處都是。任婷婷驚唿著躲開,驚悸不安地看著史津。


    史津掀翻桌子後,從凳子上滑在地上,捂著肚子縮成一團痛唿,細密的汗珠出現在額頭上,脖子處青筋凸如蚯蚓,看上去痛不欲生。


    “阿津!”任婷婷驚了一下,撲過去抱住史津,焦急地問道:“阿津,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麽?阿月,快去請醫生……”


    史津抓住任婷婷的手,艱難地說道:“粥裏有毒!”


    “毒?我沒下毒啊!”說著,任婷婷看向阿月,“阿月,粥是你做的……”


    阿月慌忙擺手,“小姐,不是我,我沒有下毒,姑爺對我這麽好,怎麽會害他呢。”


    “不是阿月。”到底是煉識境中期修士,神念內視,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金蠶蠱蟲的存在,調動法力將其包裹,那種生不如死的疼痛才慢慢消失了,臉色也變好看了。史津鬆了口氣,對任婷婷和阿月說道:“家裏的食物不能吃了,阿月,去義莊請九叔。婷婷,不要離開我身邊,替我護法,我把毒逼出來。”


    “我馬上去。”阿月匆匆跑出正堂。


    任婷婷眼中水光閃爍,一臉擔憂的神情,“阿津。”


    “沒事的。”史津擠出一絲笑容,握了握她冰涼的小手,強撐著坐起來,盤腿運轉蘊神訣,一層淡淡的金光浮現在他身上,強烈的法力波動充斥在屋裏。


    “阿津,你千萬不能有事啊。”任婷婷雙手合什,暗暗為史津祈禱。


    史津雙眼緊閉,神念沉入身體,在胃裏看到十二個金蠶蠱的卵。蠱卵有身體作為寄托,迅速破卵而出。那是一條條白色小蟲,長一公分左右,肉乎乎圓滾滾的,看上去有幾分可愛,卻是表現得相當的兇悍,不停衝撞法力形成的牢籠。


    “還不出手麽?”史津很有耐心和毅力,不然也不會單槍匹馬幾天幾夜地追殺風水先生,生生將他耗得精疲力竭。下蠱的人不急,他更不著急,心念一動,法力裹著一條金蠶蠱蟲從嘴裏吐出來。


    金蠶蠱蟲離開身體後並未馬上死亡,包在黏液裏輕輕蠕動,有些惡心。任婷婷臉色發白,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站起來一腳踩死金蠶蠱蟲。


    “哼。”一聲冷哼響起,任婷婷循聲望去,門口憑空出現一人,他身穿黑袍,身材瘦長,臉上沒多少的肉,像個披了層皮的骷髏,那雙深陷的眼睛掃了地上的金蠶蠱蟲一眼,冷幽幽地看著任婷婷。


    任婷婷害怕地問道:“你是誰?”


    黑袍人的目光從任婷婷身上移到史津身上,他看出史津此刻正處於關鍵時期,自己的到來讓他心神大亂,身上金光閃爍不定,氣息異常混亂。


    “不要傷害阿津。”任婷婷感覺黑袍人來者不善,盡管害怕,還是勇敢地擋在史津身前,企圖嚇退他:“九叔馬上就來了。”


    “神來了也沒用。”低沉中透著興奮與快意的聲音從黑袍人口中傳出,他狠狠蹬了一下地麵,利箭般向任婷婷和史津衝去,纏繞絢麗五彩毒氣的手掌毫不憐香惜玉地拍出。


    係統煉化!突然,一股無形的煉化之力籠罩在身上,強烈的心悸感令黑袍人的身形停滯了一下。便在這時,史津動了,他一把拉開任婷婷,一個五雷咒打過去。


    係統震懾效果消失,黑袍人臉色微微變了變,避開史津蓄謀一擊已經不可能,連忙催動五毒掌迎上。


    雙掌碰撞在一起,雷電之力與五彩毒氣交織,宛如戳破的氣泡,法力餘波向兩側溢出,將翻倒在地上的桌子擊的四分五裂。黑袍人往後退了三四步,臉色一白,而史津隻是身體微微晃了晃,並無大礙,顯然是占了上風。


    史津和黑袍人都是煉識境中期修士,五雷咒和五毒掌同為高深道術,但雷法霸道剛猛,在茅山功法催動下威力遠遠超過黑袍人的五毒掌,加之史津有心算無心,黑袍人哪能擋得住。


    “你明明中了我的金蠶蠱。”黑袍人不敢置信地看著史津,想不通他為什麽還能施展道術。


    為了引出黑袍人,史津不惜以身試蠱,的確吞下了金蠶蠱卵,並且任由蠱卵在體內孵化生長,剛才的疼不是演的,是真疼。


    這麽做的目的隻有一個,把戲演真,引誘黑袍人現身。


    這個家夥藏在暗處,讓人防不勝防。他在粥裏下蠱,史津有係統倒是沒事,任婷婷他們就危險了。


    此人已經上了史津的必殺名單,隻要能除掉他,哪怕讓蠱蟲咬一口也在所不惜。前提是蠱蟲有這個能耐。


    假戲真做,成功騙過了黑袍人。


    仇敵近在眼前,史津怎麽心軟。鏗,血虡劍出鞘,驚人殺氣夾雜著兇煞之氣向黑袍人襲去。黑袍人隻覺如墜冰窖,渾身發冷,仿佛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連忙咬了一下舌尖,精神清醒過來,不假思索地把一塊田螺狀的灰色石頭拍碎在身上。


    令人驚奇的一幕出現了,黑袍人皮膚上浮現出一層粗糙的灰色外殼。


    外殼出現的刹那,史津的攻擊也到了。流雲劍道傾瀉而出,一劍快過一劍,叮叮當當劈在黑袍人身上。


    史津臉色陰沉,暗道:“係統煉化!”


    黑袍人再度僵了一下,史津趁勢收迴血虡劍,左手掐訣,腳踏罡步,嘴中念念有詞:“飛騰半空騎麒麟,統攝五百大雷神,鬼怪被逐無躲處,妖魔過來也難行,頓時放出三味火,全教收來億萬精,吾奉雷祖大帝急急如律令,敕!”


    血虡劍向黑袍人一指,頓時數到雷電向黑袍人頭頂砸去,劍上冒出一團三昧火燒向黑袍人。兩相夾擊,黑袍人並未慌亂,又快速在身上拍碎一塊石頭。


    哢嚓,石化外殼在雷電和三昧火轟擊灼燒下裂開,黑袍人噴出一口血,兇狠地看了史津一眼,一掀黑袍消失在原地。


    “隱身術!”史津一凜,係統煉化之力展開,集中精神感應四周的響動。


    “阿津。”


    “他還在這兒,不要過來。”史津製止任婷婷,吩咐道:“婷婷,去後院拿點朱砂來。”


    “嗯。”


    輕微的腳步聲傳入耳中,史津腳踏七星步,一下掠到門口,血虡劍斬出。黑袍人慌忙躲閃,發出的聲音極大。史津聞聲而動,流雲劍道施展出來,漫天都是劍影,哪怕隱身的黑袍人也不能全部躲開。


    史津完全壓製住了黑袍人,黑袍人苦無脫身之法,心急不已,屋漏偏逢連夜雨,這時阿月領著九叔、秋生、文才三人奔進史府。


    九叔何等修為和眼光,一看史津對空氣亂砍,從布袋裏抓出一把朱砂,“阿津,讓開。”


    一蓬朱砂紛紛揚揚灑落,瞬間破去了黑袍人的隱身術。九叔閃掠而出,一掌打在疲於應付的黑袍人背上。


    “住手。”黑袍人大喊,一邊咳血一邊對史津和九叔說道:“我在全鎮的水源裏下了金蠶蠱的卵,隻有我有解藥,想救他們的命就住手,我死了他們會給我陪葬。”


    “金蠶蠱?”九叔怒道:“你真是喪心病狂,把解藥交出來。”


    “放我走。”


    史津冷冷地說道:“九叔,放虎歸山成大患,打蛇不死繞杆爬,殺了他。”


    不等九叔說話,史津便持劍攻過去,黑袍人接連受創,實力大損,哪裏是史津的對手,身上劍傷密布,身形踉蹌,已然沒了還手之力。


    “鄔長老會為我報仇的……”


    “神說,要有光——大淨化術!”


    煉化黑袍人,史津鬆了口氣,卻是沒有完全放鬆下來,“九叔,我們還有麻煩。”


    “嗯,我聽到了,他剛才說鄔長老,看樣子岐黃洞餘孽還活著不少。不過現在最要緊的是想辦法消滅金蠶蠱,這個時候很多人已經喝過水了……”


    秋生問道:“師父,金蠶蠱很厲害麽?”


    九叔點頭,“金蠶蠱是岐黃洞修士和南洋降頭師用變質蠶蟲煉製出來的邪惡蠱蟲,蠱卵進入人體後會快速孵化,吞食人的內髒成長,頂多三天,金蠶蠱就能把人的內髒吃光。”


    “這麽歹毒,有辦法解麽?”


    “除了煉蠱之人,別人沒有辦法。”


    看到九叔、秋生、文才看著自己,史津沒好氣道:“看我做什麽,岐黃洞賊子陰險狡詐,他們的話不可信,說是解藥,要是拿出來的是毒藥我們也沒法辨認啊。”


    “阿津,朱砂……”任婷婷端著一碗朱砂跑出來。史津哭笑不得,媳婦兒,這都打完了你才拿來朱砂啊。


    “九叔,九叔,你快出去看看吧,鎮上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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