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得是被那兩人欺負之後,一時態度強硬起來。可憐啊。“萬將軍還未曾告訴我到底該怎麽才能拿到您的玉葉。若是想要與我成親, 好得王位,山將軍和月將軍怕是不依。萬將軍若不好好告訴我辦法, 今夜我是不想讓將軍走的。”平常萬秋聲聽到美人說出這樣的話, 早就和吃了十香軟筋散一樣酥了骨頭, 直接抱著人這樣那樣了。可現下看著程解意的模樣, 他隻覺得自己兩腿之間一緊, 還是快些走的好。“陛下, 我突然想起家中還有急事, 明日再來與陛下彈琵琶!”萬秋聲發起狠來倒不是不能與程解意一戰,隻是他看著程解意意氣風發好像出了一口惡氣的模樣,怎麽也不想對程解意拔劍相向。萬秋聲也覺得自己奇怪,怎麽就下意識地不願意動程解意一根手指頭。雖然世人都說,但凡一見鍾情都是見色起意……但萬秋聲卻覺得自己的“見色起意”是不同的。等萬秋聲一路狂奔躲避劍氣,扯著大腿筋骨時,還沉在程解意那驕傲的笑容中難以自拔。“我是中邪了不成?”萬秋聲抬手摁著眉心,他原想哄著那年少的主君成親,之後再二王並立,可是程解意看起來是知道他們的算盤,竟是這樣不管不顧地動手。“他不過是仗著我喜,喜……”萬秋聲抿著唇,抬手捏著大腿抽抽的地方,堅持著最後的驕傲,沒有把那句話說完。不過山樓夜和月江漣許是沒有見過少年主君發脾氣的樣子的,他在外人麵前總是冷靜從容……“外人”。萬秋聲心中想到這兩字,心中不由一蕩。程解意在他麵前表露出這樣的真性情,是不是說明……程解意唯獨待他不同?護衛在馬車兩旁的甲士聽著馬車中的萬秋聲一時哀歎,一時輕笑,最後又如同往常一樣得意起來,不免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們的將軍為了那至高無上的王座,殫精竭慮得終於有些癔症了不成?“將軍可要喝茶?”一名侍從跪坐在馬車車廂外,抬手敲著車門。半晌後,車廂裏傳話來。“不必,找個人先迴去,將母親的玉釵拿來給我。”“玉釵?”侍從驚疑。“嗯,我也該……重新雕一塊玉葉了。”萬秋聲摩挲著指尖,他想著那少年主君居高臨下拿劍指著他的模樣,總覺得好像在哪裏看過。不是現實之中,而是夢裏。那帶著殺氣的冷金屬觸碰到他的皮肉時,他渾身都飆起了詭異的顫栗感。愉悅,興奮,快意……還有那壓抑到極致的……占有欲。萬秋聲靠在車壁上,那雙水藍色的瞳孔微光閃爍,下定了決心。程解意抱著劍躺在床上,繼續豪擲六萬點撥打阿宴的通訊。他最近已經習慣聽著通訊裏的嘟嘟聲入睡。“阿宴,等我迴去……你就……”程解意睡著時迷迷糊糊說著夢話,雖然這話沒說完,總歸是不太好的意思。在程解意的夢裏,那總是神神秘秘又不愛說實話的阿宴,一如既往地笑著拉著程解意的手,躬身彎腰與程解意的視線齊平,笑著道歉。【別生氣。】【我都是為了你啊。】【當然,也有我自己的私心。】【但無論如何,我都絕對不會傷害你。】【可是你能不能快點來找我?】【不然……你就……】就什麽?程解意早上醒來的時候,抱著劍還有些混沌。不過很快一個宮人傳來的消息讓程解意的困意瞬間全消。“陛下!造、造反了——”程解意原本喝著粥,差點沒被這碗粥嗆死。搞什麽,拿玉葉的三月之期還未到,這就要造反了?!等程解意聽明白了,才知道是臨近京都的小鎮的流民沒有得到妥善安置,聚集起了人出來搶糧搶錢搶女人了。程解意迴想著京都城中他還有沒有能用的兵馬,除了王宮的禁軍,一些宗室的府兵,合起來大約五六千人,就再也沒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