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帝釋天自沉眠中醒來,無論有意無意,他都不得不吸食神香, 然後又是一個循環。但有誰知道神靈的壽數?數千年過去,帝釋天還記得這裏遠遠不止這些造物, 但是現在人口減少, 他們大多死在了這無望的循環裏。也許等到他們全數死去時,帝釋天就獲得了離開這裏的契機吧。也或者……在這漫長的等待中, 有些造物已經再也按捺不住殺意,也想自循環中脫出, 而想要把麻煩的根源解決掉。這個位麵已經有數千年未曾有神靈降世, 那傳說中的神靈仍然存在嗎?抑或早已死去?那麽他們這些世代在此如同傀儡一樣盡職盡責困守著那數千年也不會死去的“東西”的人, 到底是為了什麽?每當有這樣的念頭升起,乾達婆的香氣就會再次迷惑他們的神魂, 緊那羅的樂曲告知他們不必掙紮。隻要縱情享樂就好, 這裏可以滿足造物們的一切欲念, 既然已經如此快樂, 還有什麽不滿呢?這裏是帝釋天的囚籠, 也是他們的刑場。帝釋天每次醒來,也隻能在善見城那最高處活動。他造出使者,讓它們代替自己去探索這個世界。可是使者也隻能在善見城中行走,再往外便會消融。僅有幾次,帝釋天在沉睡時送出自己的遊神,用意識觀覽四處,試圖找到這個位麵的漏洞。但數千年過去,帝釋天依然什麽也沒找到。不過即使如此,帝釋天的力量也漸漸恢複了。他是神靈中的最強者,即使在那場久遠之前的戰爭中也未嚐一敗。就算神體染上不淨,他的力量依然在重迴巔峰。等到他完全恢複之後,他必會迴到天穹,找到那四處挑起戰爭的神靈,糾正錯誤。帝釋天想著事,遊神體赤足踩在湖麵上,那冰冷的湖水似是知道湖麵上托著神靈,甚至都不敢隨風掀起波浪。今天本該無風,但帝釋天卻聞到了一陣如清風新雪般的香氣。那股香氣將糾纏侵蝕著這個世界的香氣一下吹散,帶著外界鮮活的風。紅發的王循著那香氣走到源頭,就看到一個頭上戴著金色蓮花頭紗,穿著兩截式白色上衣與紗褲的人,正拿著一個小小的香爐,問著那顯然已經中招的狼妖。雖然隻能看到背影,但帝釋天已經看出這人身上的氣息與這個世界裏的人截然不同。這個世界不會突然改變,那麽就是有人從……外麵來了。“那麽,就是這個國家裏有個十分荒淫好色的掌權者,一直在尋‘天女’侍奉……”“我想知道,你們這裏有誰長著一頭火紅的長發?啊,那個顏色正確來說,應該更接近血色。”……聽著那少年悅耳的聲音,帝釋天還有些不解。他這樣就是荒淫好色嗎?神性如此,帝釋天本該居於雲海之上,寶石瓔珞鋪路,坐臥之處皆是婆娑雙樹,神靈吹奏樂曲,五百天女侍奉於他,這是通例。不過這血色的頭發,整個世界裏,也隻有他一個吧?造物們無法說出帝釋天的真名,那兩隻狼妖隻能勉強指明方位。帝釋天輕笑一聲,就直接穿過牆壁,靠在了那纖瘦的少年身後。越靠近那少年,帝釋天的神思越清明,不管這人是誰,為什麽要來尋他,帝釋天都想請他來到善見城中。那少年驚愕迴頭,帝釋天看清少年樣貌的瞬間,覺得如果這個少年覺得他荒淫好色,他就荒淫好色好了。麵對這樣的人,為什麽要壓抑自己的欲念呢?【想見我……為什麽不親自來?】【我必給你,至高無上的愉悅……】帝釋天留下話語,手上的金護指撫過少年細嫩的脖頸,他知道這個少年一定會來。就如尋到了花的蜜蜂,隻是……誰吃誰還不一定。-“我可以讓他們停止燃香。”程解意一臉正義地抬手擋在帝釋天的胸膛上,努力的保護著自己僅剩一次的道具使用機會與點數。“說說看?”帝釋天點點頭。“我可以阻止那些人靠近,甚至凍結這座銅爐,這樣隻要沒有香氣,您應該就能脫出這裏了吧?”帝釋天像是在認真聽,抬指指著這座宮室的四周。“還要把其他八部眾留在這裏的身體碎片取出碎裂,我才算能真正離開。可惜我不能靠近……”程解意認認真真地聽,看著這座寬廣的宮室,確實在四角處都有一條高高的紅柱,不過以往他隻當做是支撐善見城的柱條,沒有察覺到裏邊還塞著什麽。這個世界有三位神明留下克製帝釋天的東西,那麽其他四位神明不可能什麽也不做。看來他們是舍棄了身體的一部分,做了一個蘊含神力的囚籠。程解意想得愣神,卻突然覺得胸口一涼。那位好像終於要認真與他說話的王,十分利落地解開了他的上衣。程解意:???“你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