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得堅決,連我自己也預想不到的堅決,魔童更是意外的看著我,“你還說你不喜歡他?鬼才信哩。”


    “這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反正我就是不容許任何人動他一根指頭!”我咬牙切齒的,略一抬頭,似乎有兩道目光越過眾人的身影,溫潤地投在我身上。


    “好吧,隨你。”魔童有點生氣,“那我先走了,免得他們的作戰計劃不頂用,到頭來又怪在我身上,說我偷聽,說我是奸細,總之不是他們自己的錯就好了。”


    我無語,看著魔童的身影消失,最終也離開了流水居。我倒不是怕被冤枉,是怕在那裏攪了忘川的正事。這是什麽當口了?我才不會像言情小說中的女主角,在這時候還哭哭啼啼的礙事。


    我先迴了趟神火居,看到肉包和哮天犬玩得很好,似乎都不知道大難來臨似的,略放下了心。然後就跑到忘川居去,猶豫了良久後還是決定躲進忘川的房間裏。感覺上,我認為他有話要對我說,所以特地來等他。


    現在,整個十四山都被一種氣息所籠罩,有末日來臨的恐慌感,又有大戰在即的興奮感。總之,徹夜無眠。


    我也一樣,一直等到半夜忘川迴來,也沒有半分睡意。


    他看到我,似乎有些意外,又似乎早就料到,一腳門裏,一腳門外地站了片刻才走進來,什麽也沒說,隻坐有書桌前。


    我立即殷勤地倒了杯茶給他。


    茶早就冷了,不過我現在有點法術,用掌心燙熱,遞到他手上。他似很舒服的喝了一口,令我感到一絲若有若無的喜悅。


    我又大著膽子上前,輕拉開他的衣領,看到他肩頭的衣服雖然破了,但皮膚卻光滑如新,顯然被銀雨腐蝕的傷口已經好了,恢複力驚人。


    而他,容忍了我做這一切。


    於是我提出進一步要求,“不要趕我走。”


    “不會讓你走的。”他說,並不看我。正當我心裏湧上莫名的情緒,他卻又補充道,“這時候放你出去,就是送你去死。”


    我一愣。


    “孫悟空和哪吒都不在天兵的陣營裏。”他異常平靜地說,“我猜,代天者是知道他們兩個與你有交情,怕他們因循私而影響大局。”


    “代天者想要我死?”我又驚又怒。


    忘川卻搖搖頭,“他針對的,隻是我。但你身在十四山,孫猴子和哪吒怕不能盡力來攻。那兩個小子,從來不是聽從命令的家夥。與其讓他們礙手礙腳,倒不如打發他們去別處,瞞起這一場大仗。倘若是我,也會這麽做的。”


    聽他這麽分析,我心裏一陣溫暖。有朋友真好啊。


    隻聽忘川又道,“所以,不管你願不願意,你已經被卷了進來,再送你走也不可能了。”


    “我願意卷進來。”我衝口而出,隨後又沒什麽底氣,囁嚅道,“我知道我沒什麽本事幫你,可是……可是我能做到不拖你的後退。就讓我……看著你贏。”


    忘川一笑,狂傲之氣迫人,令我沒來由的產生了一種信心。


    “想滅了我,隻怕沒那麽容易。”他眼神中的光芒隻閃了一瞬,隨即又歸為平靜,“但天兵天將把十四山圍了個水泄不通,就算有一隻蚊子飛出去,也會被捕滅。孫猴子又不在,你此時離山,無人迴護,反倒會麵臨生死之危。”


    “難道天庭濫殺無辜嗎?”我憤然,倒不是想自己逃命,而是覺得不公平。


    “他們寧可錯殺,也絕不會放過。而如果你在大戰時躲在此地,當天兵天將搜山,我無暇迴顧於你,你隻怕也難逃這一劫。”忘川沒我這麽激動,好像見慣了當權者的這種無情和冷酷。


    也是的,上位者,考慮的是全盤的命運,誰會再會一子一地的得失呢?


    想到這兒,我心裏平穩多了。反正我也不打算這時候獨自逃命去,願意留在忘川的身邊,那還管天庭的態度幹什麽?


    “就是說,我隻有跟在你身邊才最安全?”我思忖著忘川的語意,得出這個挺讓我高興的結論。


    他點點頭,然後說出的話卻讓我很不開心,“我會帶你在身邊,但隻要局麵控製住,沒有人注意你的時候,你就立即離開。”


    “我不要!”我任性起來,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


    在局勢不明的時候,隻有他能夠保護我。而當戰局膠著,誰也不敢分心撤力的時候,就是我逃生的大好機會了。可是,他正麵臨著重大的危機,我怎麽能舍棄他不管?可說來也奇怪,我們之間似乎還沒有什麽,我為什麽會像他的情人一樣,堅定的要陪在他身邊。這很奇怪哦,可我就是想這麽做。


    “戰場不是你能待的地方。”他忽然嚴肅起來,“縱然你的修為一日千裏,可你現在還隻是一隻低級的半妖。在戰場上,在那種層次的較量中,其結果是你想像不到的殘酷。你留在我身邊,隻能拖累我。”


    我愣住,知道他是故意刺激我,但也知道他說得是對的。


    “可是……我想看著你戰鬥。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安全。”我走近一步,挨得他如此之近,近到感覺出他的男性氣息。


    他伸手到我的腰間,好像要解開我的腰帶似的,害得我動也不敢動,心跳得好像要衝破胸腔。可他卻隻是解開了我腰間的玉佩,細細撫摩。


    “它可有名字?”他突然轉移話題。


    “代天者說,叫夜馨。”我被他的目光和語氣弄得迷迷登登的。


    忘川喃喃念了幾次這名字,忽而抬眼望著我,“知道嗎?這玉佩是以倒懸之山的石頭所製,上麵設立了法術禁製,一旦以集佛道兩門之長的正宗法力解開,再與幻海之水配合,就會激發某些法術,形成銀雨。”


    我本來有點暈乎,但此時卻仿佛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立即清醒了。之後所有相關的事在我腦海裏刹時出現,聯起來一想……我恨不能立即撞牆去死。


    我是奸細!我原來就是那個奸細!盡管我從來不知道,可代天者確實是借我之手,尋找到了大破十四山的契機!他為什麽要這樣做?為什麽陷我於不義?如果十四山這迴死很多人,叫我情何以堪?


    虧我那麽敬重和崇拜他,虧我還以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這樣還不如從一開始就叫我死了。我從來沒傷害過任何一個人,現在我要傷害的卻是曾經對我非常友好的一群“叛黨”!


    將近一萬人哪!假如……我不敢想。原來所謂的無私傳授心法,原來所謂的慷慨贈與寶物,全是為著今天。代天者實在太陰險了,他利用了我!


    這巨大的打擊令我一時不能反應,隻是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動,我好像身陷冰窟,令我牙關打顫,也不知如何是好,如何彌補。假如我的生命可以挽迴達一切,我相信我不會猶豫,可我清楚的知道,我隻是個無意中做了奸細的半妖,對整個洪荒界來說,無足輕重,微不足道。


    我握緊拳頭站在那兒,渾身哆嗦,忽然有找代天者拚命的想法。可是我的腳才一動彈,忘川就輕輕一拉,我整個人就坐在他腿上,不期然地落入他的懷裏。


    他從來對人都是很疏離的,因為他高高在上,俯視眾生如塵,也讓人完全摸不透心思。為此,我總覺得他身上是冰冷的,可此時他卻是我一切溫暖的源頭。


    我緊縮在他懷裏,想更深的鑽進去,不理會外界的一切,但“我是奸細”這四個字卻像一條毒蛇,就盤踞在我心頭,一口一口的啃噬。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前幾天它發光,我還以為……”我哭了。我還有臉哭!我自己都鄙視自己!哪有我這樣的,被人賣了,還幫人家數錢!


    “這不怪你。”他淡淡的,“整個十四山,如此多的強人,可沒有人發現這玉佩的秘密,包括我在內。而你,不過是一隻半妖,法力低微到可以忽略不計,如何能明白?”


    “你剛才還當眾說,奸細不是我。可是……就是我!”他,在掩護我嗎?


    “我從不循私,因為確實不是你,我才這麽說。”他把玩著夜馨,“我也是在見識了銀雨後,才推測出來的。如果我都看不出這關節,又怨得誰來?你的心疾是真的,所練的功法確實很正宗,這玉佩也確實能壓製翻湧的氣息。代天者沒有騙你,他隻是利用了這個機會。”


    “他為什麽找上我?”我憤恨。


    “兩千多年來,他一直尋找機會吧。你,隻是湊巧。”忘川抬起眼睛,目光似乎放到了遙遠虛無的地方,“他大概推斷出你必會時常出入十四山,這才布下了這個局。說起錯處,我與霍炎首當其咎,是我們擄來了你和你的狗,結果卻造成了這樣局麵。若硬說找奸細,我們兩個才是。”


    我用力搖頭,一時糊塗了。到底是誰害的十四山,我?還是他?代天者心機也太深沉了。他利用的究竟是我,還是忘川一直以來對我的寬容?


    而今天的忘川一反常態,他平時的傲慢、輕蔑、嘲弄、甚至戲耍我的行為都不見了,對我那麽溫柔,不可理解的、意外的溫柔,就像是……就像是交待臨終遺言似的。


    難道情勢很危急嗎?他的平靜隻是表麵嗎?他可能會死嗎?


    這想法讓我產生了恐慌,抓起那塊玉佩就要砸掉。它碎了,就沒事了吧?


    …………………………………………………………


    …………………………………………………………


    ……………………66有話要說………………………


    請大家看看個人書屋,有小粉的請投我。


    嗬嗬,不好意思天天要,但大人們已經給我很多了。


    我求票,隻當是我提醒那些還沒投票的大人吧。


    謝謝。(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a>,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和神仙有個約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柳暗花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柳暗花溟並收藏我和神仙有個約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