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可能又要讓你陪我度過了。”辛恬慘淡的笑著,像是在和沙發說,但更像是自言自語給自己一種有人陪的假象。


    拿過沙發上上次自己折得整齊的放在那的小毯子,打開裹在自己身上,整個人放輕鬆窩進沙發。


    辛恬將自己的腦子放空,享受著這段時間以來著難得的愜意。


    看著窗外飄起的小雪,辛恬開始不覺得雪是冰冷殘忍的東西,在現在的她看來,每一朵小雪花都像是一個承載著她希望的小船。


    雪越積越多,那就證明自己的希望也會越來越大。


    人看事物怎麽看,真的都是因為心情的,你心情好時覺得太陽是溫暖正義的象征,心情不好時太陽在你眼裏也不過就是一個曬傷你刺痛你眼睛的一個東西罷了。


    所以,雪花和希望兩者之間本來沒有一點聯係,但是因為辛恬的心情卻緊緊的聯係在了一起。


    人有時候真的是一種奇怪讓人捉摸不透的生物,明明前幾天辛父出事的時候,辛恬覺得雪是代表著不幸和災難,她這輩子都不再喜歡雪這個東西了。


    但現在她又期盼雪多下一點,這樣她本來渺小的希望就能多一點兒然後更多一點兒。


    看了一會兒窗外的雪景,辛恬將自己的目光收迴,然後閉上眼睛。


    她現在就想好好睡一覺,什麽都不想,就這樣好好睡一覺,畢竟夢裏沒有痛苦更沒有壓力,隻有美好和快樂。


    說不定,在夢裏還能夢見自己的父親在像以前那樣和自己柔聲說話和對自己溫柔慈愛的目光呢。


    辛恬並非不知道明天即將會發生什麽,但她還是依舊想在暴風雨來前自己能過一段平靜安寧的日子。


    她做好了事情發展到最壞的打算,但也不想因為這樣就放棄對美好的渴望,她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


    該來的總會來,麵對有些事情自己能做的就隻有等待和接受,既然不能改變什麽,那就在那之前不要給自己增添煩惱,那不是所謂的做好充分的準備,而是庸人自擾。


    辛恬就這樣想著,然後慢慢的進入了甜美的夢鄉,夢裏沒有辛母的指責沒有蕭墨的羞辱,也沒有辛追對自己的冷漠。


    雪還在繼續下,而且還是越下越大,但這場雪根本不像辛恬想的那樣是帶著自己希望下的,而是又在預示這另一場災難就要即將發生。


    “叮鈴鈴,叮鈴鈴……”告訴辛恬第二天到來的不是溫暖的陽光也不是別人溫柔的早安而是冰冷僵硬的手機鈴聲。


    辛恬之前的手機是被蕭墨收走然後扔進了垃圾桶,但是手機可是當代人聯係彼此的工具,而且辛父的後事要聯係很多人所以肯定不能沒有手機了。


    辛家再落敗,買一個手機的錢還是有的。


    辛恬可能最近真的是勞累過度,然後昨天晚上好不容易將那些有的沒有的思緒放空,所以這覺睡得十分沉和安穩。


    因為太困,辛恬睡眼朦朧腦子也還處於懵懵懂懂的狀態,閉著眼睛手胡亂摸索了一番,終於找到在沙發夾縫裏的手機。


    辛恬整個人都處於迷迷糊糊的情況下,所以看都沒看是誰打來的電話就接了起來,聲音還帶著剛醒的慵懶,“喂……”


    辛恬這樣軟軟糯糯的聲音在旁人聽來肯定覺得像隻可愛撒嬌的小貓咪,但在剛剛得知辛氏集團已經要被張氏收購的辛母耳裏,隻有不負責任和謊言。


    果然,自己想的沒錯,辛恬根本沒有把求蕭墨幫自己家公司這件事放在心上,不然怎麽蕭墨還不幫辛氏集團讓它被張氏收購,而且辛恬這剛睡醒的聲音更是證實了這一點。


    果然辛恬就是一個掃把星和一個不孝之女,自己也是天真,居然會相信她那般誠懇至極的虛偽道歉,而且還願意將所有的希望都壓在她身上。


    “你還有心情睡覺!你這個掃把星!”辛母越想越火,所以跳過了其他推進的話語直接破口大罵。


    辛恬聽見是辛母的聲音,一個激靈徹底清醒過來,趕忙坐起來,聲音弱弱的問,“媽,這大早上您是怎麽了……”


    辛恬其實心裏已經對發生的事有了大概的了解,也知道八成就是自己最不希望發生的事已經開始了。


    但她現在還是抱有那麽一絲希望,希望辛母是因為別的事情這樣憤怒,或者就是因為突然有想起辛父然後到這裏這裏發泄悲痛的情緒。


    “你還有臉問,我讓你好好求求蕭墨,讓他幫幫我們家,但是你呢,根本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還有心情唿唿大睡!”辛母聽辛恬明知故問,心裏愈發來氣了,也不想再和辛恬浪費口舌,開始發泄自己的憤怒。


    辛恬聽見辛母這樣說,心裏那一小小的希望火苗徹底破滅,她不能接受辛氏集團就這樣完了也不知道該和辛母如何解釋自己已經盡力了這件事,所以隻能緊緊的抓著手機,沉默不語。


    辛母聽電話那頭沒了聲音,以為辛恬是被自己說中了,便更是猖狂聲音的音量也不禁調高了幾個度繼續罵著。


    “你怎麽能這麽狠心,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你父親這一生的心血被別人占為己有!你就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知道當時追兒父親想要收養你時,我就該阻止,我真是被豬油蒙了心了,才讓你這個掃把星進了我辛家大門……”


    辛母越罵越激動,一想到辛父離世自己連他最後的心願都沒能幫他完成,心裏又悲痛起來,後來聲音都有些哽咽。


    “媽,我求了……”辛恬看辛母聲音已有哭腔,知道肯定對自己失望極了也知道肯定就想起辛父了,便想要解釋一下自己也盡力了這件事。


    起碼讓辛母不要再因為覺得自己養了這麽多年,就是養了一白眼狼而憤怒和傷心。


    “你閉嘴,就是你這個畜生害死了你的父親然後置辛氏集團的生死而不顧!你就是個害人精!”辛母現在哪還能聽得進去辛恬的解釋,在她看來辛恬現在所說了每一句話都是在為她自己擺脫她自己犯下的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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