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巷在南京是很有名的,地處南京鬧市中心,是中外商賈的聚散地,連接著周圍的商業區,這裏住的居民也很集中。但人們萬萬沒有想到,大方巷的廣場居然成了日軍的屠殺廣場。從日軍進城後,這裏每天上午下午都會押來一批批的人當場被槍殺。

    卡車從湖南路拐進大方巷路口,停在入口處,又是一幅地獄圖展現在眼前,先看廣場上的地麵,已被血染成紅色,上麵是一層粘稠的血泥。再看現場的屍體,廣場的四周已是成堆了,附近的塘裏也填滿了屍體。日軍在這裏槍殺小批的難民,不管是路過的,還是在附近家裏搜出來的,都拉到這裏槍殺。現在廣場上正在進行著一場日軍已習以為常的屠殺,近百人被十多名日兵圍著,兩挺機槍在發射著火焰。

    四人下了車,楚紹南迅速地看著四周,看來就這一夥日軍,馬下布置:“我們把車開到他們背後,就在車上開火。13個日兵,我負責右邊的六個,鐵成你負責最左邊兩個,大奎你負責左數第三、四個,京京你負責中間的那三個,我騰出手來就和你一起解決。我們就打三排槍,都用手槍。停下車等我開火後,大家就開火。”

    布置好以後,燕京三人跳上車廂,楚紹南親自把車緩緩起動,進入廣場後一個加速打了個輪,使車的左側橫向對著那排日兵,四個人都正對著剛才分工的日兵。車一停,楚紹南便操起雙槍,連車門都沒開,就在車窗裏左一槍右一槍每槍反複三次,六個日兵倒下,而另外七名日兵也悉數倒下,兩個機槍手本來就躺在地上開槍,連頭都沒有迴就被打死了。一個漂亮的小殲滅戰隻用了不到十秒鍾。

    抬頭看對麵的難民已被掃倒大半,還有四、五十人看著這一幕都驚呆了。燕京一招手:“鄉親們,快過來把這些鬼子的衣服扒下來。”人們突然都從剛才的麻木和震驚中醒了過來,日軍甚至都來不及綁他們了,就知他們麻木到什麽程度。活著的人衝過來,找親人的找親人,扒衣服的扒衣服,胡大奎這迴知道了,把日兵的兜襠布和軍牌都挑下來,然後讓難民們把他們扔到附近的塘裏。日兵的軍服和武器都扔上了卡車上,兩挺機槍還架在地上。

    這時,楚紹南收集了幾個日兵的軍人手帖,撕下空白頁用日語寫了一個路條:“此人為皇軍運送彈藥之良民,請放行”,下麵是中隊長的簽名,並掏出蔣王廟擊斃的日軍大尉中隊長的印章蓋上。

    他讓張鐵成和胡大奎看了一眼,分別給他們一本軍用手帖:“快寫,寫運大米、喂牲口、當苦力……啥都行,然後分給這些人。”張鐵成和胡大奎的日語能到正常會話的程度,寫出的路條自然是“標準”的路條。老百姓很多人都明白路條在某種程度上是一個護身符,排著隊等著發給他們路條,拿到路條的人都急忙跑開了,再不想看到這個地獄廣場。

    正在埋頭寫路條時,突然聽遠遠有日兵在喊:“又送來一夥兒支那兵。”

    楚紹南一聽就明白了,原來這群日兵隻管行刑,別的日兵是隻管送。他示意大家鎮靜些,讓張鐵成一個人繼續寫路條,讓胡大奎和燕京各持一挺機槍站在一旁。

    六、七個日兵押送來20多名難民,這批難民綁得結結實實的。日兵向楚紹南立正後奇怪地看著張鐵成給難民寫著路條。楚紹南先發製人對那夥日兵說:“差不多就行了,這死屍還得我們處理,先讓這幾個支那苦力清理一下運出去一些。”

    那幾個日兵把難民扔下又走了,最後一個日兵說:“這幾人是支那殘敗兵,快快地解決。”

    胡大奎一擺手說:“你快走吧,別磨嘰了。”

    日兵剛沒影,胡大奎和燕京便過去給這批人鬆綁。燕京邊用刀挑開繩子邊問:“你們是哪個師的?怎麽讓鬼子抓住的?”

    有個中年人問道:“你們是?”

    胡大奎答道:“我們是國軍,你們快來領路條去安全區藏身吧。”

    那中年人說:“我是五十八師中尉連長張輝,我們就是在安全區被抓來的,他們檢查我們的頭上有沒有帽子印,肩上和食指有沒有繭子,腰上有沒有係皮帶印,可惡的是還有漢奸在幫他們挑。說是放迴家,原來是送到這裏槍斃!”

    楚紹南想想說:“你們這些人都是國軍戰士嗎?”大家紛紛報著自己的部隊番號和職務,都是軍人,其中還有三名少尉。楚紹南點點頭說:“看樣子給你們路條你們也無處可逃啊。這樣吧,大奎,把車上的日軍服給他們穿上。你們先跟著我們吧。”

    剛才那13個日軍的服裝被士兵們換上了,配上了三八大蓋,還有9個沒有服裝。這時又有日軍的聲音過來。楚紹南忙安排那9名沒有服裝的到廣場邊趴下裝死。10名日兵押送來三十多名男人進了廣場,看楚紹南正用日語訓斥著一群日兵,在罵他們混蛋就知道天天晚上玩花姑娘,現在都沒精打采的。那10名日兵把難民押到槍殺位置後,嘻嘻哈哈背著槍站在廣場邊看著日兵挨訓,正好站在那9名裝死的國軍士兵前。

    楚紹南迴頭看看這10名日兵,迴頭又對自己這群國軍說:“你們看看人家小隊的皇軍,就能很好地完成任務。”說著他走到日兵麵前,表揚他們說:“你們的表現比我的中隊士兵表現得好,學點支那話沒有?”

    這些日兵都搖搖頭。楚紹南接著說:“到支那了要學點支那話,看我教你們幾句。”然後他說起了漢語:“地上裝死的弟兄們,你們麵前的鬼子的軍服就是你們的了,盡量別弄髒了。你們注意聽我的口令一起動手,一對一地收拾他們,不行的時候我們再上手。”迴頭他向剛“當”上日軍的13名國軍士兵一招手:“過來,給他們助陣。張輝連長,這邊多出來的這個就歸你了。”

    然後他又換用日語對麵前的10名日兵說:“你們怕鬼嗎?”有兩個日兵哈哈笑出聲來。

    楚紹南一本正經地說:“你們殺人太多,有些人沒有殺死就變成了鬼,他們現在就站在你們身後。”有個別日兵迴頭看看結果什麽都有,又都哈哈全笑了起來。

    這時楚紹南笑著用漢語說:“弟兄們,看你們一對一的決鬥水平了!”然後大喝一聲:“動手!”

    9名國軍聞聲躍起,有幾個日兵聽到動靜再迴頭一看,地上的人活了,嚇得怪叫連聲,屁滾尿流的。要跑,沒門,九名國軍士兵已每人按住了一個鬼子,張輝也衝到第10名日兵麵前,大家基本都是鎖喉的動作。日兵都抓著槍不放手,但這時已用不上了,反倒礙了手腳。隻有一名軍曹早早把槍扔了,雙手抱著身後士兵的頭把他頭上甩了過來,看樣子他會點空手道。這邊13名穿著鬼子服裝的人給這10名國軍士兵加油。

    張輝最先把日兵擰斷了頭,轉眼間其他士兵都解決了戰鬥,隻剩下軍曹這一對在地上翻滾著。看樣子國軍士兵不是他的對手。其他士兵舉著刺刀就要上前,但他們不停地翻滾著無處下手,楚紹南蹲下來向那士兵喊道:“想想鬼子殺死你的戰友,殺死你的親人!”

    那士兵一聽力氣暴長,一個翻身把那軍曹壓在身底,扼住他的喉嚨。軍曹搖晃著頭怎麽也擺脫不了,這時他突然伸手從腰上翻出一把短刀,沒等圍著的人有反應便飛快地插入士兵的腰間。隻見那士兵大叫一聲,鬆開了手,但讓軍曹和大家吃驚的是,他雖然鬆開了手,但又一低頭一口就咬住了軍曹的喉嚨,同時摸索把軍曹腰間手雷的弦拉斷,把身體緊緊壓在手雷上。軍曹也感覺到了,拚命地嚎叫著推著咬著他脖子緊壓在他身上的士兵。

    “轟”地一聲後,閃在四周的眾人站起沉默著看著血肉模糊的士兵。楚紹南悲壯地大聲說:“我們再一次證明,中國軍人一對一的和鬼子決鬥,他們根本不是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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