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不請自來的人,席卷全身的迴憶


    “怎麽樣?”


    站在門口的段仕琛迎著剛出來的沈白露,一臉緊張。


    沈白露頹敗的搖頭,心情懨懨地。


    伸手摟住她的肩膀,“不應該啊!”


    自從旅遊迴來已經過去一個月了,她的肚子竟然還是沒有一點反應,想來很是夠奇怪的。


    他那麽強大的種子怎麽就不能再沈白露的肚子裏發芽呢。


    看著他一籌莫展的樣子,沈白露雙手落在自己小腹上,平平地。


    兩人在門口膩歪甜蜜的時候,管家不適時的站在麵前來。


    “先生?”


    麵露難色,也意識到自己不該過來打擾他們。


    “什麽事?”


    一個冷眼掃過去,沒看到他正和沈白露商量大事的嗎?


    管家摸了摸頭,似有什麽難言之隱。


    “你過去看看!”


    沈白露伸手推他,隻覺得管家不好意思開口的事情肯定是重要的。


    段仕琛點頭,和管家離開。


    卻是沒想到來人竟然是許久都沒有聯係的段家老爺,好像有十年沒有見麵了,段仕琛一度以為他已經不再南城了,這些年刻意沒有去打聽過他們的消息,周圍知曉那一切的人更是沒有人會提起來。


    久而久之,段仕琛則是忘記了他的存在。


    若不是今日他蹣跚到來,段仕琛想或許他們此生都不會再見麵。


    段家老爺看著他過來,渾濁的眼球裏滿是激動,拄著拐杖的雙手緊了又緊,那種渴望和激動不知道是為何而來。


    相反於他的激動,段仕琛卻是一臉平靜。


    身側的手指輕輕地握起,放在口袋裏,目光冷清地掃了他一眼,最後定在管家的身上,“是不是忘記我說過的,外人不能隨便進來!”


    管家嚇了渾身都打哆嗦,他剛才就跟他說了不能進來,先生有過規定的,可這老爺一把年紀的在這哀求他,實在是於心不忍啊。


    “對不起,先生!”


    “下不為例!”


    段仕琛轉身離開,看也不看站在門口的年邁老人。


    “爸爸,是有客人來嗎?”


    鬼靈精小蘋果從樓上跑下去,眨巴著兩隻眼睛看著門口的人,“老爺爺,你的白胡子好可愛啊!”


    竟是被那長長的胡須吸引,忍不住的就跑了過去。


    “小蘋果!”


    段仕琛厲聲喝道,長腿一邁,將她抱在懷裏。


    “爸爸!”


    小蘋果努著嘴,以為自己犯錯了,她隻是覺得老爺爺的白胡子很是可愛,想玩一玩。


    “寶貝,爸爸帶你去玩!”


    段仕琛才不會允許自己的孩子跟他接觸,他們段家欠他母親的,一輩子都還不清。


    “仕琛,你就不能給爺爺說句話的機會!”


    老人的拐杖狠狠地落在實木地板上,帶著憤怒,更多的是不甘。


    他這樣大老遠的過來,他們時隔十年沒有見麵了,他竟一句話都不想跟他說,轉頭就走。


    “爸爸,老爺爺叫你呢!”


    小蘋果軟軟的手指戳著段仕琛的胸口,他滿臉的戾氣不好發泄,放下小蘋果,在她的腦袋上揉了下,“去找哥哥玩!”


    待小蘋果跑開了,段仕琛才轉過身。


    那滿身壓抑的隱忍的怒氣在沒有小蘋果的地方全數不需要在忍耐。


    雙眸帶著猩紅,落在他的身上。


    “那麽當年你有給過媽媽說話的機會嗎,她跪在段家的大門外求你不要趕走我和她的時候你是怎麽做的?”


    他現在竟然好意思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他就算是把段家的人全部送進墳墓也是他們罪有應得的。


    “仕琛,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沒有放下嗎?”


    他歎了口氣,眼裏冒出淚水。


    這麽多年過去了,仇恨是最折磨人的利劍,那插在胸口的地方,拔不出,塞不下,隻能任憑自己的傷口一點點潰爛,發膿。


    他們又何嚐可憐過他的母親,又何嚐給過她母親機會。


    “仕琛,當年我是被蒙蔽了眼睛,所以才做出那樣的判斷,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大哥他,他也得到了報應,我隻求你放下過去吧!”


    “放下過去?”


    段仕琛自問起來,他要如何放下過去,他的母親就那樣的死了,她年輕的生命劃上句號,那一年他會永遠記得,他才十五歲,一個人跪在母親的墓碑前起誓,窮盡一生都不會放過段家的人。


    他倒是好,竟然來要求他放下過去。


    試問,要如何來放下,怎麽放下。


    他做不到。


    “除非母親可以活過來!”


    他背對著他,冷聲一句,不再留戀的離開。


    老人看著他決絕離開的背影,歎了一口氣,當年他是被蒙蔽了眼睛,沒有查出事實的真相,就把他母親趕出了段家,哪裏知道他母親積勞成疾,在兩年後因為鬱結離開了人世,現在想來段仕琛砧板對待他,也算是他罪有應得了。


    “老先生,您還是迴去吧!”


    管家麵露苦澀,他在這裏站著,隻怕他也要跟著一起離開了,段仕琛絕對不會允許手底下的人犯第二次錯誤的。


    老人點頭來,手握著拐杖,“嗯,麻煩你了!”


    管家看著他淒涼離開的背影,有些不忍,可是怎麽辦,他跟在段仕琛身邊很多年,也是知道他和段家的事情,曾經他要好的女朋友也被段家的那臭小子強奸來,他本來應該有很好的人生,可是都被段家毀了。


    歎了口氣,搖頭來,伸手把門關上。


    老人出了大門,沿著門口的小路慢慢前行,車裏的司機下來,攙扶著他,“老爺,您又是何必呢?”


    他今年都八十多歲了,還親自登門給孫子道歉,結果被轟了出來。


    老人搖頭,握著司機的手歎息,“你不懂,這都是我欠他的!”


    那些愛恨情仇,又怎麽能說的清來。


    他畢竟對不起段仕琛母親的,隻因為他當年的錯誤判斷,讓她喪失了求生的意誌,可當真相到來的時候,他唯有悔恨的份。


    隻是,人已經不再了,悔恨已是沒有用了。


    站在二樓樓梯口的沈白露,雖然沒有下樓,但清楚聽見了樓下的談話。


    她對於段仕琛之前的事情了解一些,但是不多,現在才知道段仕琛對於段家的仇恨竟然是這麽深。


    他從她的身邊擦肩而過,沒有說一句話,就去了書房。


    沈白露望著他的背影,歎息,他其實不是絕情的人,在趕走老年人的時候,他的心裏也不好過。


    過去的事情像一根藤蔓纏繞在他胸口,讓他喘息不了,他又怎麽去原諒和釋懷。


    沒有跟著他進去,她想現在他或許需要自己獨處的時間。


    下樓去,迎麵遇見管家,“夫人!”


    “沒事,你去忙吧!”


    知道他想要說什麽,她點頭來,段仕琛是刀子嘴豆腐心的男人,冷言便是最好的例子,之前因為冷言犯下的錯,他也是把他開除了來,後來還是照樣讓冷言迴來工作,繼續做他的得力助手。


    “放心吧,他不會為難你的!”


    沈白露想了下,又道。


    她跟段仕琛認識很多年了,自然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不然她也不會愛上他來。


    隻是沈白露忽然想起十八歲那年看到的段仕琛,一個人站在窗口吸煙,小小的年紀裏滿是愁緒和化不開的冷絕。


    現在想來才算明白。


    那樣的經曆時刻的鞭策著他,甚至於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跟他同齡的孩子都在享受無憂無慮的童年時光時,他卻要過早的背負起家庭的重擔,每日每夜的督促自己要變得優異,要憑著自己的本事拿下段家,替母親討迴公道。


    所以,她現在是格外的心疼段仕琛的。


    不管出於什麽樣的目的,段家老爺不分是非,在沒有查出真相的時候把他和他的母親趕出了段家,在那個年代,女人被趕出門是極大的羞辱,再加上他父親的去世,他母親哪裏會想的開,鬱結成病,就那樣的病逝了。


    隻是在她離開的時候,還在苦苦哀求他,讓他允許段仕琛迴到段家。


    因為母親是個極其保守的人,她總是認為他應該認祖歸宗,她離開之際還在想著讓他可以迴到段家生活,不要他過著流浪的日子,不願意讓他沒有人過問。


    所以她到閉眼的那一刻都在哀求著沈家老爺,能夠讓他迴去。


    安靜地書房裏,段仕琛默然的抽著煙,濃烈的煙草味裏,他看見母親的臉,在那個夏天格外的鮮明。


    她的手緊緊抓住他,不願意放手,不願意閉眼。


    可是最終她還是閉上了眼睛,還是離開了。


    丟下他一個人在這陌生的人世間。


    他很不習慣沒有她的日子,那些天來,他一個人住在學校的宿舍裏,沒有閉上眼睛,隻是呆呆地看著白色的牆壁。


    就那樣在那裏一個星期,他差點以為自己會那樣過去,可是沒有,或許是命不該絕吧。


    一個星期後,他忽然就想通了一切,隻是他再也不是那個孩子段仕琛。


    一夜長大,有時候不是針對於女人,更多的時候針對的是窮人家的孩子。


    母親去世後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在學校裏被人攔住,他看見黑色的轎車裏下來高貴的婦人,她伸手摻著段家老爺的手。


    他們站在他的麵前,打量著他。


    他記得很清楚,那一天下著雨,像極了今天的夜裏,秋天的雨下一場便是會涼幾分。


    他當時穿著單薄的白色襯衣,而女人則是一身優雅的長袖旗袍,身旁的他也是昂貴得體的商務三件套。


    他們站在他的麵前,對著他說,“跟我迴去吧!”


    他愣了下,雨水落在長長的睫毛下,形成滴狀,最後落在了學校裏水泥地上,不一會兒便是有了一個水窩來。


    他靜靜地看了一會,身上的衣服也被淋濕。


    而他們則是被司機撐著傘,身上完好無損。


    他們越是優雅得體,越是反襯出當時的自己多了狼狽不堪。


    “跟我迴去吧!”


    許是見他一直沒有迴答,他又是說了一句。


    很是意外的,在他說完之後段仕琛便點頭答應來,“好。”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的,隻知道走的時候身上都濕透了。


    他答應了他們迴去段家,在母親去世後的一個月後。


    他沒有迴宿舍,而是步行去了母親的墓碑前,那是他用打工的錢給母親買來上好的墓地,母親到死都因為那莫須有的栽贓陷害沒有跟父親放在一起,那一天,下著雨,他在母親的墓碑前坐了一整夜。


    天亮後,雨停了。


    空氣裏有著淡淡地泥土味道,他伸手,將照片裏的母親臉擦幹淨,雨水清洗過的母親格外清亮,他朝著她微微地笑起來。


    他告訴母親他要迴段家了,他也告訴母親,會用自己的力量拿迴段家,讓他們都後悔當初對於她所做的事情。


    煙一根接著一根,隻是晚飯的時間,卻已是一整盒結束。


    房間裏熏染的唿吸都困難,進來的人不聽的咳嗽。


    他在那升起的霧氣中看見走來的女人,她伸手拿下他手中燃燒的煙蒂,按滅在煙灰缸裏。


    他還想要抽,心裏有太多的煩躁想要發泄出來。


    她握著他的手,緊緊地握著,在滿是煙味的房間裏,輕聲道,“不要抽了,我會擔心你!”


    他的手指反握而來,與她十指交握。


    十根手指,有她的,也有他的,交叉在一起來,根根連著心。


    另一隻手也跟著抬起來,落在他的眉間,溫柔地揉起。


    他忽然伸手抓住她亂動的手指,緊緊地握住。


    她隻是淺淺地笑著,就那樣的看著他。


    灼灼如星辰的眸光裏是她擔憂的眼神,手指穿越而去,一下將她拉過來,抱在了懷裏。


    她沒有說話,雙手拍著他的後背,無聲地安慰。


    他的手開始動起來,扯她身上的衣服,將她的紐扣全部扯開,用力的撕下扔在地上。


    她纖細的藕臂盤著他的肩膀,挺起自己的上半身。


    他手指一勾,她裸著上半身站在他麵前來。


    雙手用力一抬,將她正麵抱在書桌上,一隻手扯下她的長褲,連帶著內褲一並退至腳裸。


    她一句話沒有說,無聲地承受著他並不算溫柔的對待。


    煙草味漫在口腔裏,並沒有推開他,卻是更緊地抱住他。


    沉身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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