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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克的話戳到水森的痛處,讓他有一種被人扒光了的感覺。


    黛琳決定出售香榭裏大街的部分產業後,第一時間通知了他,同時還竭力勸說他將自己的產業轉向其他國家。這件事,讓水森心情極為沉重。他知道,黛琳這樣做,原因隻有一個:大陸商業巨頭鳳舞家族的元老們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他們決定采取行動規避風險,天夢聯邦商業的黃金時代結束了。


    危險來自何處,身為軍方高級將領的水森,心裏很清楚。


    在蘭頓元帥強勢崛起於大陸後,天夢聯邦一躍成真正意義上的大陸強國,進入了發展的黃金時期,即使是強大的哥斯特帝國和遠東魔族,也沒能在他手中占到任何便宜。


    在他故去後,聯邦依然度過了十餘年的和平時期。素來好戰的哥斯特帝國,居然沒有大舉進攻,與蘭頓齊名的蒙哥利元帥,更是馬放南山,淡出了軍界。哥斯特人沒動,落日帝國也不敢輕舉妄動,詭異的和平降臨了。


    肥肉,掛在嘴邊太久,惡狼們是經不住長期的誘惑的。雖然不知道他們何時會下口,不知道戰爭何時會降臨,但鳳舞家族的舉動,必然會加速這一進程。養豬的人都知道,肥豬要是瘦了就必須宰,否則隻有等著啃骨頭。


    可惜,聯邦的政客們,仍然在沾沾自喜。聯邦有錢了,中央軍被武裝到了牙齒,而遠東軍也獲得了長足的發展。戰爭似乎並不值得擔憂。可是他們都忘記了,十幾年過去後,聯邦已經沒有了強大的遠東軍。戰事一旦爆發,戰火將在天夢大地上熊熊燃燒,它不僅會毀去聯邦興盛的商業,也將給民眾帶來無法承受的痛苦。


    “你怎麽知道這件事的?”水森的語氣,分外凝重。


    這個年輕人。似乎在暗示他,他不僅知道鳳舞家族出售香榭裏大街產業這件事,還看到了這件事背後隱瞞的巨大危機。甚至預料到了聯邦可怕的未來。


    一個小小的傭兵團長,竟然有這份獨到的眼光,水森不得不重新審視起眼前的青年人。


    “這個問題並不重要。關鍵是。你知道鳳舞家族的這個決定將會引發多麽嚴重的後果但又無計可施。而我,可以提供一個破解的辦法,供你參考。”林克自信地說道。


    “哦?”水森輕輕應了聲,陷入了沉思中。


    黛琳做出的決定,不會輕易改變,所以在會麵的時候,他隻能請求她在做這件事時盡量隱密些,以免引發全麵危機。有些事是無法避免的,能多拖一些時間總是好的。


    現在,林克竟然說有辦法解決這件事。他很難相信。不過,隻有瘋子才會跑到一個統領麵前開這種玩笑。這個站在他前麵侃侃而談,氣度從容自信的家夥,不會是個瘋子。


    “也許,這才是你今天來的真正目的吧?”他心中歎道。


    “那就請說吧!”


    林克搖了搖頭:“有句話叫無利不起早。統領大人你是商人,應該清楚。在我說出自己的想法前,我必須確認我們之間會不會有共同的利益點。”


    林克說完,水森在他身上看到了一樣極寶貴、也極危險的東西――野心。它成就了許多年輕人輝煌的一生,但也讓更多年輕人身敗名裂。對方顯然並不是真心求助於他,而是瞄準了他的弱點。要和他進行一場交易。


    隻是,他想要什麽呢?


    “如果你真能解決這個問題,那隻管開出你的條件,我會欣然接受。至於有沒有共同利益,我不能確定,但你不妨找找看。”水森沉聲道。


    “好!”林克看著他,目光如電,“林克冒昧請教統領大人一個問題。作為一個利益至上的商人,你為什麽不願意轉移名下的產業?”


    這個問題的答案他知道,但需要水森親口再說一遍,因為這將是他們合作的基礎,也是他贏得這場賭局的關鍵。靠山靠山,既然要靠,就得穩如泰山。隻有在共同利益的驅使下,他才能逐步得到水森的信任和支持,實現自己的宏偉計劃。


    水森似乎也意味到,這個問題將決定兩人間的交易能否成功。他沉吟片刻後,徐徐說道:“商人可以賺取天下財富,但祖國永遠隻有一個。在所有的利益中,聯邦利益高於一切!”


    “好一個聯邦利益高於一切!”林克讚道,“看來,我還真沒找錯人。”


    說著,他從手裏的袋子中取出了兩份資料,起身站起,走到水寒的前麵,將資料放在了桌上。


    “統領大人,你的迴答已經贏得了我的敬重。從現在起,我不會再對你隱瞞什麽,包括我個人的野心。這兩份資料,一份是一個商業發展規劃,另一個份則是一個防禦要塞的構想,我希望得到你的支持。你看完後,作個決定。隻要你同意,並將這份商業發展規劃送到黛琳手中,你最擔心的問題,應該就能解決了!”他說道。


    藍關,又是藍關!


    打開資料的一瞬間,水森的眼中閃過一絲駭然。


    他花了一多小時的時間,將兩份資料從頭到尾細細地看了幾遍。這一個多小時裏,林克在他心中的地位,有了質的飛躍。


    “林克,你到底是誰?”合上資料後,他望著林克,謂然道。


    “我是邊防軍第四軍團第三師後勤直屬藍關第九分隊隊長,林克準尉。當然,還有一個身份你是知道的,神鷹傭兵團團長。”林克微笑道。


    藍關附近的邊境戰事、米歇爾被捕引發的風暴、幽靈在藍關附近的覆滅,毒狼雇傭軍的被殲。再加上這兩份資料,水森將所有的事情聯係在了一起,細細地品味著。


    誰在演戲?憶起當日的困惑,他不覺得苦笑了。眼前這個年輕人,恐怕是他這一生中遇上的最好的演員。


    “五百萬的見麵禮花得很值,這兩份計劃非常完美,我找不出任何理由不支持你!”他站起身。朝林克伸出了手。


    林克也伸出了手,同時甩出了一句相當震撼的話:“統領大人,你和黛琳小姐是不是有一腿啊?”


    水森看著他。哭笑不得。


    “你怎麽會這麽想?”


    “你們的關係實在有些曖昧啊!”林克打量著他,笑得很賤,“雖然從你的身材來看。啊,這個――但不能排除那妞有特別的嗜好。”


    “你破壞了我對你剛產生的一絲良好印象,林克準尉。”水森一本正經地說著,“計劃很好,而且我相信你有這個實力。但是,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我知道。那麽,進軍事學院的事,應該也沒什麽問題了吧?”林克應道。與伊月郡主的美麗約會將至,真他媽讓人神往啊!


    “你真要進學院?”水森奇道。這個時候不迴藍關,還要去學院去折騰。他這是為哪樣?


    “當然得進。”


    “為什麽?”


    “泡妞。”林克的話,讓水森徹底無語。


    “好吧,祝你成功。那你的計劃呢?等打起仗來再付諸行動?”水森悻悻地問道。


    “我有一個好管家。他會替我處理好一切的。”林克微笑道。


    “你很好奇,你為什麽敢找到我,並全盤托出你的計劃?要知道。你隻是個小小的準尉,你做的這一切,都是非法的。”水森道出了心中的困惑。


    “因為有人告訴我,你雖然是個商人,但你更是個純粹的軍人。國之大廈將傾時,總會有熱血的男兒力挽狂瀾。上層建築太腐朽沒落了。總會有人渴望變革。你是,我也是。而我們的處境一樣艱難,你在夾縫裏,我在山溝中,如果合作就會帶來雙贏的結果。”


    水森長歎道:“我有種預感,這筆投資,將是我一生中最瘋狂的一次,希望你不會令我失望。”


    “當你不能相信別人時,要相信自己。”林克淡然道。“對了,我想問下,聯邦軍事學院裏,是不是有個專門研究戰史的老頭?”


    “研究戰史的老頭?你說的是,學院的鎮院之寶卡門教授吧?”水森訝然道。


    “哦?真有這麽個人?”


    “當然。你聽這個幹什麽?”


    “聽說他對戰史的了解,有獨到的見解,我想找機會聽下他的課。”


    “這恐怕難了。他早就不給學生上課了,你見不到他的。”


    “不上課了?”林克皺眉道。


    那這個學,還上個鳥啊!他心中頓時一片冰冷。


    進聯邦軍事學院,是赫爾曼給他的建議。他告訴林克,如果想要揭開蘭頓元帥遇難的迷,就必須查清楚,那段時間裏圍繞蘭頓元帥和遠東那場戰爭,究竟發生了什麽。


    這對今天的林克來說,幾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但赫爾曼說,隻要是大陸軍界發生的事情,都逃不過一個怪老頭的眼睛。這個人,就是聯邦軍事學院專門研究大陸戰史的卡門教授。


    “別灰心。”水森安慰道,“他雖然不上課了,但他在每學期結束時,會挑三個特別的學生進行專門的輔導。你如果努力的話,也許有希望見到他。”


    “哦?”林克聞言,心中大喜。“要多特別?”


    “一個武技最強的,一個品德最差的,一個成績最好的。你覺得哪個容易點?”


    “細特,當然是第二個最簡單!”林克心中暗道。


    “除了第二個我做不到,其他兩個好辦!”虛偽,這迴答太他特麽的虛偽了。


    “那好,你準備好後,我給你寫封推薦信,你們就去學院報到吧!藍關的事,我會盡快做出安排的。”


    “好。”林克點了點頭。


    “不過,學院的生活,可能不像你想象得那麽美好,你要有心理準備。尤其是你這張臉,唉!”水森目光在他臉上掠過,輕歎道。


    “親愛的教官,我來了!”滿腦子都是尤物老師身影的某人,根本沒有聽到水森那一聲無奈的歎息。


    “你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又想幹什麽嗎?”臨別前,水森最後問道。


    “我是蘭頓元帥的狂熱仰慕者,他是我最崇拜的偶像!元帥崛起於邊防軍,由此走向了輝煌。我將沿他的腳步,努力開創屬於我自己的曆史。我要讓世人知道,蘭頓後,邊防軍中,還有我林克!”


    林克說完,便告辭而去。望著他的背影,水森眼中一片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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