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望著陳經,聽著陳經的話,陳恆愣了愣。


    “怎麽說?”


    他饒有興趣的問著,想要知曉大齊這五年來的變化。


    按照他的記憶,在這個時間,大齊應當還處於平穩之中,沒什麽特別的事發生才對。


    “半年前,留南王迴來了......”


    望著陳恆,陳經輕輕歎息,如此開口說道。


    在他的講述中,陳恆知道了齊國近年來所發生的事。


    原來,早在陳恆迴歸之前,大概半年前的時候,宋啟便迴來了一次。


    那時候的宋啟,早已經今非昔比。


    他不知道從哪裏修行了一身修為,一改過去的弱勢,直接找上了當今的齊王,還有齊後兩人。


    一番波折之下,幾人當麵對峙,隨後宋啟大殺四方,鎮壓王宮守衛,將當今齊後硬生生打死。


    不止如此,還有許多人被其所牽連,一夜之間被其出手,直接滅族。


    那番景象無比慘烈,至今仍然深深刻在陳經的腦海中,讓他有些心有餘悸。


    “竟然如此麽......”


    聽著陳經的講述,陳恆沉默不語,算是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看起來,對於當初被北地九盜截殺的事,宋啟至今仍然耿耿於懷,因而沒過多久,便找上門,要討當年的債了。


    陳恆明白宋啟的想法。


    繼承了陳羽的記憶,陳恆同樣知曉當初的部分隱秘。


    涉及大齊宮廷,他沒法知道太詳細,隻知道似乎是齊後暗自下手,派人截殺,才有後來的事。


    而重生一次,知曉來龍去脈之後,宋啟又豈會罷休?


    不如此下手,才是奇怪了。


    要知道,如今的宋啟,可不是原本的宋啟。


    在當初,天星子同情宋啟的經曆,卻厭惡於宋啟的性子,因而特意施展神通,讓他經曆一次原本軌跡,讓其徹底在這番經曆中蛻變。


    如今的宋啟,與過往的宋啟,可以說已經完全是兩個樣子了。


    不過對此,眼前的陳經卻並不知曉。


    他還以為,是過往宋啟隱瞞的太好,將他們所有人都騙過去了。


    不然不足以解釋宋啟身上的變化。


    “看來,這幾年時間裏,他的修為也精進不少。”


    在此刻,望著身前的陳經,陳恆心中閃過了這個想法。


    大齊的力量雖然不強,但宮廷之中,也有精兵數千,武道通明之輩數十,甚至更進一步的宗師人物,也有兩三位。


    宋啟能夠憑借自身,孤身一人在此地肆虐,實力必然也已經不弱了。


    至少,不會遜色於煉氣巔峰。


    唯有這等實力,配合著足夠的法器,才能不懼圍剿,在大齊宮廷之間自由出入。


    眨眼間,陳恆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師父......”


    一旁,聽著陳恆兩人的對話,默默傾聽的齊豫卻忍不住開口:“這大齊.....如此弱的麽?”


    他有些奇怪,這時候忍不住開口。


    渤海之地,強者為尊,但凡能夠在那地方開國的,基本都擁有強橫的修士坐鎮。


    因而,在齊豫看來,這所謂的大齊能夠被區區一人攻破,這實在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畢竟從陳經的話語中可以聽的出來,那所謂的留南王,實際上也不過剛剛修行四五年時間罷了。


    一個偌大國度,被區區一個修行四五年的修士攻破,如入無人之境?


    這實在弱的過分了。


    “這是?”


    陳經轉過身,這時候才將視線注視到齊豫的身上:“你的徒弟?”


    “對,我在渤海之地所收下的弟子。”


    陳恆笑了笑,隨後摸了摸齊豫的頭,開口說道:“別鬧。”


    “有些人,不能以常理而論,就算隻修行四五年時間,同樣可以達到讓人終生無法追上的地步。”


    他笑了笑,如此說道,隻是隨後又再次補充:“不過,也的確。”


    “這大齊的實力,還是太弱了些。”


    “弱?”


    陳經的臉色微微一變,望著陳恆,迅速意識到了一些東西。


    陳恆並非別人。


    他曾經便是大齊的宮廷侍衛,對於大齊之內的力量再清楚不過。


    而他既然覺得這大齊弱,那麽.......


    想到這裏,他不由眼前一亮,隨後開口說道:“羽兒,你現在....到了什麽層次?”


    “比那留南王如何?”


    他臉色凝重,問出了這個最為關注的問題。


    “留南王麽?”


    陳恆笑了笑,略微思索之後,才繼續開口:“我不清楚,留南王此刻究竟是什麽修為。”


    “不過,他半年前能做到的事,我同樣能做到。”


    “而且,能做的遠比他好。”


    這言下之意,就是多半要比宋啟更強了。


    頓時,陳經眼前一亮,臉上浮現一抹喜色:“好,好,好!”


    “這樣就好。”


    他臉上浮現出喜色,這時候似乎想到了什麽,臉上充滿興奮。


    這一日,陳恆與陳經兩人在這裏商量了許久。


    隨後,次日,陳經外出,向著其他幾大世家發出了邀請,邀請他們一同前來聚會。


    一時之間,這大齊之中,又是一番暗流。


    “師父......”


    夜晚,行走在路上,望著身旁的陳恆,齊豫遲疑了一下,隨後開口:“我們為什麽要搞的這麽麻煩?”


    “以師父的實力,想要奪下這裏,不是輕而易舉麽?”


    他望著陳恆,有些不解的問道。


    在他看來,這所謂大齊的實力實在是弱到了極點,以陳恆的實力,隻要直接打上門,將那所謂的齊王抓住,逼迫其讓位就好了,又何須搞的這麽麻煩?


    “不這樣,又如何呢?”


    對於自家弟子的想法,陳恆再清楚不過,因而此刻隻是笑笑:“將齊王抓住,逼迫他讓位,然後呢?”


    “然後?”


    齊豫愣了愣。


    在他想來,將齊王抓住,逼迫其讓位之後,自然便是獲得了這個國家了。


    然後還需要做什麽?


    “想要治理國家,終究是需要一批班底的。”


    陳恆摸著齊豫的頭,輕輕開口說道:“不然,若是日夜操勞,事事親為,那你也不用修行了。”


    一個人的實力太強,也隻是力量的強大。


    但在管理上,仍然是其他人的輔助的。


    不然的話,事事親為,以修士的體質,倒是不會被累死,但也難免會造成效率低下,而且自己多半也沒有其他時間了。


    所以,有一批屬於自己的人手,能讓自己在一定程度上當甩手掌櫃,這很重要。


    這也是陳恆迴到陳家的意義所在。


    陳家是陳恆這具身軀出生的家族,在關係上來說,與陳恆最為親近,自然也最為放心。


    是最好的班底人選。


    而那些與陳家交好,關係不錯的世家勢力,也可以獲取力量,倚為臂助。


    這也是陳恆的習慣了。


    對於陳恆而言,不論在什麽時候,都喜歡盡可能多的拉攏力量,盡可能擴大自己這方的勢力。


    自己這方的力量越多越好。


    不論是勢力還是實力,都是如此。


    畢竟,在陳恆看來,隻要用處合適,不論再怎麽微小的一部分力量,都能發揮出一定的作用。


    聽著陳恆的話,齊豫似懂非懂,隻能茫然的點了點頭。


    看這樣子,對於他這個年紀的孩子而言,要他明白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道理,還是有些困難的。


    不過陳恆也用不著他理解。


    有些東西,有些道理,到了相應的位置與地位之後,自然就會明白了。


    “走吧。”


    夜色下,陳恆帶著齊豫,緩緩走過長街,來到了一處宮廷之前。


    宮廷前,似乎是因為半年前宋啟的事,此刻其內的守衛森嚴了許多。


    不過這仍然沒法擋住陳恆。


    淡淡的琉璃金光閃爍,其中帶著法力的獨特氣息,格外清晰與明顯,像是神明的珍寶一般,璀璨而神聖。


    陳恆臉色平靜,將之丟了出去,刹那間,漫天煙火通明。


    一陣神光籠罩,向外擴散。


    這陣光不會損壞四周,但卻對人造成影響,在其爆發的那一刻,便令人直接失去渾身氣力,直接倒下。


    隨後,外界一陣喊殺聲響起。


    陳家早已經準備好的人衝上前,占據了宮廷。


    而整個王宮之中,根本沒有任何人能夠反抗。


    那些有能力出手的人,至少也是武道通明的武者了。


    而這些人,也根本不是陳恆的對手,不過揮揮手的事情罷了。


    時間緩緩而過。


    陳恆繼續走向前。


    他望向四周。


    眼前是一道王座,十分古樸,象征著齊王的至高權威。


    不過現在,上麵的人已經換了一個。


    “也就是尋常凳子而已。”


    陳恆試著坐了坐,隨後搖頭:“連最簡陋的法器也不是,材料也很尋常,隻是普通的精金而已。”


    精金這種東西,對於尋常武者而言可謂價值連城,如此一把完全由精金打造的王座更是格外珍貴。


    但在陳恆這個鍛器大師看來,也就是這個樣子了。


    在渤海之地的時候,他手上比精金更加高級的材料都不知道經受過多少了,自然不會對這玩意有什麽興趣。


    這時候時候,外界的混亂似乎也漸漸平息了。


    陣陣腳步聲從外界傳來。


    在宮殿外,陳經幾人臉上帶著滿滿的喜色,大步走了進來。


    “羽兒。”


    陳經滿臉喜色,走到陳恆身前:“齊王已經被抓住了。”


    “從此之後,你就是新的齊王。”


    “新的齊王麽?”


    陳恆念叨了幾聲,隨後默默搖了搖頭,開口道:“換個名字吧。”


    “既然換了一個主人,那麽就以我們的姓氏為名的。”


    “從此之後,這裏沒有齊王,隻有陳王。”


    “陳王......”


    陳經念叨了幾聲,臉上的喜色越發濃鬱,幾乎要掩飾不住:“好,好。”


    “我平日裏修行即可,這外麵的諸多事宜,便交由叔父來處置,如何?”


    望著陳經,陳恆接著開口,如此笑了笑。


    “好。”


    陳經沒有拒絕,隻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這件事,是他們事先便商量好的。


    陳恆畢竟是個修士,不可能事事親為,需要時間去修行。


    而這整個國度的事,總需要人去處理。


    這個人選,與其便宜了別人,倒不如就讓陳經這個陳家家主來擔當了。


    也落個方便。


    對於陳恆的這個決定,陳經心中也頗為滿意。


    以陳家牽頭,加上幾大世家合力,再加上陳恆這位修士帶領,幾乎一夜之間,齊國便傾覆了,整個國度直接換了個主人。


    至此,陳恆幾乎沒費多少力氣,就達到了上一個模擬世界中所達到的成績。


    在上一個世界,他為了達到這個目標,掌握屬於自己的國度,不知道用了多少心力,廢了多少力氣。


    而在這個世界,便是如此輕易而已。


    這便是實力所帶來的變化。


    在上個世界,縱使陳恆身為大騎士,足以一人敵軍,但若是麵對數千軍隊源源不斷的圍剿,同樣會感到無力,隻能落荒而逃。


    而在這個世界,卻是不同。


    縱使是如今的陳恆,在手中法器足夠的情況下,都足以輕易覆滅一支萬人大軍。


    普通的凡人,來多少便死多少,根本沒有抵抗的資格。


    如此的實力,已經不能說一人敵軍,而該是一人敵國。


    想要做到這種程度的事,可以說輕而易舉。


    將大齊奪下,創立陳國之後,陳恆可以說已經保底了。


    按照上個世界的經驗來看,在做到這一步後,他這一次結算所獲得的點數不會少,可能不如上個模擬世界那般多,但至少也能將這個身份所消耗的點數賺迴來。


    能夠做到這點,就相當於已經保底了。


    而他的前進,此刻才剛剛開始罷了。


    他身上的天命雖然已然開始勃發,但至少還有百年時間。


    在這百年時間內,天命之下,他所做的一切都多半會順風順水,不會有多大阻礙。


    想到這裏,陳恆不由有些期待。


    接下來,他沒有多做什麽,就這麽安靜待在新建的大陳之中,在其中坐鎮。


    ...................


    夜晚,半空之中,片片銀月落下,照在陳恆身上,將他的身軀照亮。


    他獨自坐在一片宮殿之前,手中握著一把銀色長劍,在那裏僅僅等待著。


    片刻後,伴隨著靈力的輸入,眼前銀色的長劍緩緩綻放光華,像是至此活了過來一般,有一種格外璀璨的力量閃爍。


    “我....睡了多久.....”


    腦海中,丹青子的聲音緩緩響起,顯得有些低沉。


    “已經過去六七年時間了。”


    陳恆的聲音緊接著響起。


    他獨自端坐在那裏,感受著丹青子的複蘇,不由笑了笑:“師父,你終於醒了。”


    “是啊,終於醒了。”


    丹青子輕輕歎息,此刻如此說道。


    隻是下一刻,他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你!”


    他的聲音猛地變大,這一刻帶著些驚愕:“你沒有以萬靈築基法築基?”


    “嗯。”


    陳恆點了點頭,臉色平靜:“中間發生了些事,最後不得已,以其他築基法築基了。”


    他感受著丹青子的聲音,有些玩味的說著。


    “你!你怎能如此。”


    丹青子的聲音立即變得憤怒了起來:“我不是跟你說過,必須用萬靈築基法築基麽?”


    “你!”


    “師父何必這麽著急呢?”


    陳恆歎了口氣,開口說道:“你是在為我無法進入萬朝劍宗著急,還是在為沒法奪我身軀而著急呢?”


    丹青子的聲音頓時一頓。


    “還要裝麽?”


    陳恆臉色平靜,淡淡開口:“奪舍之法所需要的步驟格外複雜,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契合的問題。”


    “不僅需要體質吻合,更需要靈根圓滿之人,才能作為奪舍的對象。”


    “而最重要的,是被奪舍的那人,必須與奪舍者具備同樣的修行之基,種種條件之下,才能做到。”


    “師父,你此前讓我修行萬靈築基,所為的就是這個吧。”


    他淡淡開口,如此說道。


    丹青子過去的說法,有許多都是錯的。


    築基所鑄就的根基,的確十分重要,也是是否修行其他門派根本法門的重要依據。


    但這所謂的萬靈築基法,根本就不是正宗法門,其中人為添加了不少私貨,為的就是留下後手,以便事後控製。


    丹青子讓陳恆修行這所謂的萬靈築基,根本不是為了讓陳恆日後加入萬朝劍宗,而是為了方便他此後奪舍所用。


    在原本,陳恆還發現不了這些。


    因為這些手段還很隱晦,不到一定層次根本無法發現。


    若是按照正常修行,恐怕陳恆至少要到真人層次,才能夠發現不對。


    但在那之前,丹青子估計早就動手了,根本不會等他成長到足夠發現的地步。


    隻是那一次接受天星子傳承之時,陳恆也繼承了前身的經曆與見識,如今等同於一位巔峰真人轉世重修一般。


    這其中的錯漏之處,自然就一覽無遺了。


    “你!”


    丹青子的聲音再次響起,隻是此刻卻帶著些寒意。


    “多餘的廢話,便不用多說了。”


    聽著丹青子的聲音響起,陳恆歎了口氣:“老實說,老是有個人的聲音在我腦子裏響,我也挺不爽的。”


    “就到此為止吧。”


    他淡淡開口,隨後起身,走到一邊。


    在一旁,一口巨大水池已經擺好了。


    水池十分特殊,其中所流淌的並非是尋常的水,而是銀色的如同鐵水一般的物質。


    望著眼前這口水池,丹青子心中一跳,一股不妙的預感猛地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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