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夏至抿著嘴,迴想起小夏在羅公館的那一次“意外跌落”。沒想到啊,他之所以特意從上海城裏的羅公館裏跑到這偏僻的小島上,就是為了遠離內宅的不光彩手段,沒想到,自己想躲,對方可不願意放過他。“我看到是這個女人打開了氣窗!”一記尖銳的女聲從眾人的背後響起,羅夏至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便看到阿青嫂正義憤填膺地指著客廳的大門。站在門口的,是另一個嚇得渾身發抖的女人。“我剛才起夜,找不到……找不到這裏的茅廁。然後我借著外頭的閃電的光,就看到這個女人跑到樓梯那邊,故意把窗戶打開了。就是她!”阿青嫂瞪大了眼睛指控道。“少,少爺……”門口那女人跌坐在地上,惶恐地開始磕頭。“繞了我吧,饒了我吧……”作者有話要說: 宅鬥差不多在前十章(第一卷 )就會告一段落,從第二卷開始全部都是搞建設了。 第9章 父親病危晴朗的天空一碧如洗,有海鳥從頭頂劃過。要不是別墅周圍散落著倒伏的樹木和不知道從哪裏吹過來的垃圾和木板,昨天的的暴風驟雨當真要“春夢了無痕”了。羅夏至端著一杯現煮好的咖啡,站在窗邊。站在他身側的顧翰林夾起桌上罐子裏的方糖,往他的咖啡裏投了兩粒。“來了。”別墅的後門處,一部腳踏車沿著石板路蜿蜒駛來,正是鎮上郵局的郵遞員,每天一早來送前一天的信件,電報和報紙。郵遞員按了按門鈴,管家就迎了過去,將他手中的東西接了過來,兩人又說了幾句話,管家就轉身折迴了別墅。倒是那郵遞員,推著自行車,一步三迴頭的,看了別墅良久後,這才心有不甘似得騎車離開。“少爺,這就是昨天那個女人阿香的男人,叫做水根,因為認識字,所以在鎮裏的郵局做郵遞員。”林嬸接過空的咖啡杯,對著羅夏至說道。一會兒管家上來,將阿香和阿青嫂也帶了上來。阿樂煞有介事地拎著跟木棍站在書房門口,警惕地看著外頭。阿香一進門又要開始磕頭,被林嬸拉到一邊,按在椅子上坐下。“少爺,都是些尋常的報紙郵件,也沒有電報。”管家檢查了一下郵遞員送來的東西,對著羅夏至說道。“剛才那男人跟你說了什麽?”“問我們台風夜有沒有損失,還問怎麽見不到他女人。”阿香聽到這裏,立即抬起頭來,不算大的眼睛裏滿是恐懼。“你怎麽迴答?”“我說柴房受了潮,阿香去收拾米麵去了,就不出來和他說話了。”顧翰林看著他們主仆對話,側過身看了看縮一邊,一聲不吭的阿青嫂。這個女人,昨天真是好膽識啊。“夏至,這後麵就是你們羅家的‘家事’了。學校那邊工地我還要去看看,就先告辭了。”羅夏至忙讓管家送他出去,書房房門再一次關閉。走出羅家富麗堂皇的鄉間別墅,迴到了一片狼藉的學校工地上。雖然還未到上工的時候,不過工地上已經圍滿了工人,看來他們也挺關心工地昨天受災的情況。顧翰林挽起袖口,走入人群中。“看來,還是要找個專門的廚子來做飯……”中午時分,吃著不知道哪位工友做出來的午飯,顧翰林由衷地想到。————————————————當天下午,羅家的少爺小姐們就行色匆匆地趕去了島上的碼頭,準備坐最近的一班輪渡迴上海城裏。那個叫做阿香的女人和他的丈夫,被管家帶人扭送到了鎮上的警察局。大腹便便的局長聽到他們居然膽敢謀害主家少爺,而且人證就是他的遠房侄媳的時候,立即表示自己將會“秉公辦理”,盡快給羅家一個滿意的答複。至於潑辣的阿青,則被留在了“瀛洲小築”,頂替阿香原來的工作,工錢是在工地上的幾倍之多。坐在船艙內,羅夏至抱著稍顯落寞的笑笑,憂心忡忡地看著窗外泛著黃色的海水。別墅裏沒有電話,整個島上隻有縣政-府,警察局和郵局可以接打電話。剛才阿樂騎著自行車去了趟郵局,這才知道前天上海那邊就打電話來,通知他們老爺病危,讓羅夏至帶著笑笑在台風到來之前趕迴上海。那郵遞員是把話帶到了,但是卻隻字未提羅老爺病危的事情。他們也就留在了別墅裏。昨天台風,羅家那邊久不等到這邊的消息,又讓人打了電報,催羅夏至盡快啟程,但是那封電報也被阿香的男人截下了。“少爺,我這是沒有辦法。我是蘭姑娘的陪嫁丫頭,本來以為嫁了個讀書人日子會好過點,誰知道就被困在這小島上了。蘭姑娘答應我,如果這件事情辦好了,就讓我和我男人迴上海做事……”“蘭姑娘”就是他的便宜小媽賀蘭。據說娘家在寧波也是富商,嫁到羅家的時候帶了不少陪嫁過來。羅老爺娶了她之後,生意拓展到了好些個浙江的碼頭。所以對隻帶了一身換洗衣服,隻憑著美貌就贏得了羅老爺寵愛的白鳳凰,七太太賀蘭嫉妒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