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萊斯還是不放心我,索性把食物端進了我的房間,非要盯著我吃完才行。我沒辦法,硬是一口一口的給吃了下去。


    直到第二天,我心裏的憂愁久久揮之不去,我總是擔心常遇爵,他不聲不響的就從我這兒消失了,難道是怕連累我?還是說,他已經找到了自救的方法?


    我不死心,拿起手機,找到了那個熟悉的號碼,撥過去,電話是通了,卻無人接聽,在響過了一定的時間之後,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冰冷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我心裏打鼓,心說,說不定他現在正忙著什麽,沒時間接我的電話也不一定,於是,我又給他發了個短信,問他的傷到底好了沒有。


    可短信剛發完,我忽然醒悟了過來,捶著自己的腦袋問自己:“薑妍,你這是在幹嘛?倒貼麽?”


    我抱著小狗,一邊一邊的問它:“常遇爵怎麽會莫名其妙的跑到我這裏來呢,你說,他是不是喜歡我啊……可是,他要是真的喜歡我,我們又怎麽會淪落到現在這種境地呢……”


    與其說是說給小狗聽的,倒不如說是用來安慰我自己的。我沒想到,無數個思念常遇爵的日日夜夜,我都下定了決心,要跟過去一刀兩斷,可最終呢,我長久以來的所有努力,竟然都比不上他的一個擁抱,一句話……


    就在我內心的信念崩塌的一刹那,我就明白了,常遇爵是我一輩子的劫,以我現在的自控能力來看,我恐怕一輩子都忘不了他了。


    我越想越煩躁又想知道他到底怎麽樣了,理智又強迫我不要再去想他了,為了轉移注意力,我拿出畫筆,在窗邊鋪開了畫紙。


    我把顏料放在調色盤裏打轉,看著窗外的風景,開始作畫,可畫著畫著,我就開始出神,連自己畫的什麽都不知道了,等我從記憶裏抽離出來,我忽然發現,我的風景畫裏又出現了一個背影,那個我再熟悉不過的背影——常遇爵。


    我生怕萊斯發現,又要擔心我,趕緊把畫紙扯下來,撕了,又不放心的揉成一團,扔在了垃圾桶裏。


    窗外的陽光透進來,有點兒耀眼,不過,正是我喜歡的溫度。


    我索性換了件衣服,想著出去逛逛街,轉換一下心情。說不定在看到商場裏玲瓏滿目的衣服以後,我就把常遇爵給忘了呢。


    我下樓的時候,萊斯正在樓下看報紙,萊斯竟然不忙,這倒是難得。跟萊斯打了聲招唿,我就打算往外走,萊斯卻把我叫住了。


    “最近外麵不太平,你又剛剛遭受過綁架,我給你加了幾個保鏢,如果你想出門,就帶著他們。”


    說實話,我是不願意的,一想到連逛個街身後都要跟著好幾個黑衣大漢,走到哪兒都是人群中的焦點,這種感覺也太難受了,所以,我幹脆的搖了搖頭,就要拒絕:“這大白天的,我去的地方又不偏僻,沒人敢……”


    可是,我還沒說完,萊斯的臉就拉了下來,他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再說了,站起來走到我身邊,一隻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阿妍,你要知道,我很擔心你,上次你差點兒被綁架,多虧了……額,多虧了我們及時趕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你就聽我一迴,我也好放心……”


    麵對萊斯的好心,我實在是無力拒絕,也不好意思拒絕,隻好點了頭,不過,我也提出了自己的條件,那就是,這些保鏢必須是便衣,而且要離我遠一些,如果我沒有遇到實質性的危險,就不要靠上來。


    當然,最好是能讓我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


    其實,就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的條件太過於苛刻了,可聽了我的條件,萊斯竟然沒有絲毫不悅,而是高興地打了個響指,說:“所有人,聽清楚薑小姐的命令了麽!好了,現在,馬上去換衣服!”


    我倒是沒看見誰走了,誰來了,因為房間裏總共就我們兩個人,加一個正在打掃衛生的阿姨,於是,我誰也沒等,幹脆的坐上車,走了,直到看到距離我們很遠的一輛黑色路虎,我認識,那是萊斯眾多車裏的一輛,我這才感覺到自己真的被保護著。


    到了商場,我就把司機打發迴去了,心裏慶幸,終於可以一個人自由自在的逛一會兒了。可是,老天總喜歡跟你開玩笑,而且,還要把這種玩笑放在誰也意想不到的地方。


    比如現在。


    我連商場門兒都沒進去,就聽到了一陣刻薄的聲音:“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薑妍薑小姐嘛!啊,不,是薑大畫家!”


    我順著聲音看過去,就看到一個女人,一頭披肩的金黃色大波浪,畫著妖豔的濃妝,臉都快被腮紅和眼影染成猴屁股了,她的假睫毛幾乎都夠我拴狗了,忽閃忽閃的走到我麵前,翻了個白眼兒。


    “就是你啊,真不明白,現在的男人都瞎了眼還是怎麽了,還是我們常總最聰明,即使舍棄了糟糠之妻,不然,常遇爵身邊要是你的話,那得多煞風景啊!”


    我看著這個女人,半天都沒想起來我們到底在哪兒見過,直到一個穿紅色短裙的女人出現在了我麵前,幫腔:“嗬,你懂什麽啊,人家這種女人才是人生贏家呢,一輩子都不需要自己努力,靠男人就行了!這不是,剛花完常家的錢,又用萊斯的錢辦畫展去了,你是不知道喲,就她那畫畫水平,還好意思辦畫展,簡直就是笑話……”


    這女人一身抹胸的紅色連衣裙,衣服都快掉下來了,恨天高看著就腳疼,我倒是記得她,她曾經去過我的畫展,怎麽說呢,她完全就是整個畫展上最妖豔的女人,我對她還留有印象,是因為我曾經在心裏吐槽過她。


    那天,我還記得,我站在不遠處,看著這個女人在畫展裏一圈一圈的走,別人是去看畫展的,而她更像是去走秀的,一邊走還一邊嘟囔:“我還以為常遇爵會來呢,真掃興……”


    沒錯,她是想去偶遇常遇爵的。


    我皺了皺眉頭,打量著這兩個看起來很便宜的名媛,她們手裏拎著幾個禮盒,看起來就價格不菲的模樣,拚了命的往前放,生怕我看不見似的。


    可是,我薑妍看起來就是這麽好惹的女人麽?!


    我冷笑了一聲,抬眼瞪著他們,果然,兩個人不過是紙老虎,見我一副馬上就要發飆的模樣,穿黃色衣服的女人無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可那不識好歹的紅衣女人卻仰了仰頭,一副高傲的模樣。


    “怎麽樣,罵的就是你,下賤就是下賤,還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麻雀永遠都是麻雀,就算是穿上了鳳凰的羽毛,也改不了它下賤的本質!”


    “啪!”


    我薑妍一向信奉一個道理,那就是,不跟傻子講道理,能動手絕對不吵吵。


    饒是畫了厚重的妝,那女人的臉也迅速出現了五個清晰的手印,她捂著臉,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連手裏的東西都不要了,抬手指著我,氣勢洶洶的朝我走過來:“你個賤女人,竟敢打我?你知道我是什麽身份麽!”


    說話間,這女人就抬起手,準備把這一巴掌給我還迴來。


    我趕緊往後退了一步,想躲開,可下一秒,忽然一個女人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我們中間,她手裏拿著一杯咖啡,也不知道怎麽迴事,悉數都潑到了紅衣女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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