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不樂意喝?”常遇爵自顧自的端起杯,喝了一大口,然後點頭,“嗯,我感覺這茶還不錯,如果你不樂意喝的話,那就喝白開水,我這裏沒有茶能入的了你口。”


    對麵的男人嘿嘿一笑,端起茶喝了個精光也不顧杯裏的茶是什麽溫度。


    兩人誰也不再說話,卻是同樣看著電視上演著的廣告,廣告上的女人長得確實很美,卻不至於讓這兩個人移不開眼。


    我以為是我在這他們不能開口談事,所以我識趣的站起身,對常遇爵說道,“我先迴房間,有事你們慢慢聊。”


    我對那男人禮貌的笑了笑,便準備轉身離開,可還沒來得及叮囑楊媽好生招待客人,就聽那男人開口說話,“薑小姐,今天我是來找你的,你走了,我坐在這裏還有什麽意義?”


    找我?找我做什麽?有什麽好談的?


    快速的在腦海裏搜尋一遍我和他的交際,除了那一天在商場的相遇,再無其他,我轉過身,僵著笑問裏句,“找我?”


    他依舊笑著,點了點頭,指了指我,“嗯,來找你的。”


    我的目光轉移到了常遇爵的身上,希望常遇爵能給我點提示,或者直接告訴我答案,讓我好有個心裏準備,可是常遇爵看都不看我一眼,甚至看起身,走到我麵前說了句,“阿妍,你和他好好聊聊。”說完與我擦肩而過,在我的肩膀上拍了兩下,抬腿上了樓。


    我看著他關上書房的門,站的太過用力,腳下酸痛麻木都沒感覺到。


    “薑小姐,坐。”他一副主人的姿態,伸了伸胳膊示意我坐下。


    我剛邁一步,腳下的酥麻席卷而來,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彎下了腰。


    “薑小姐,你怎麽了?”他詢問著,看似是在關心,他卻並沒有付出實際行動,坐在沙發上像是看戲。


    “沒事沒事,出了點小意外,馬上就好。”我解釋,另一隻手在小腿上掐了兩把,然後盡量穩住身形,拖著那條酥麻的腿走到沙發上,倒了上去。


    我自顧自的捏著腳腕,沒敢看他的眼睛,不知不覺中已經在心口對他產生了莫名的恐懼。


    他把另一杯沒有沾口的茶推到我麵前,說了句,“我姓常,叫常楠淇,上次匆匆見麵我沒來的及介紹自己,這裏有時間我就和你介紹一下我自己。”


    他果然是常楠淇,常遇爵的父親,我的公公!


    我尷尬不以,腦迴路裏快速搜尋著我到底該叫他什麽,可是搜了一圈沒有搜到,硬著頭皮叫了聲,“爸!”


    我偷瞄著他,看到他聽見我叫他爸時眼裏劃過的一絲喜悅,嘴角的笑容也燦爛了不少,他停了幾秒,才迴我,“嗯,兒媳。”


    這樣的稱唿,場麵是一度尷尬,我感覺自己的臉像熟透的蘋果,從耳朵紅到了脖子上。


    靜默而充斥著尷尬的氛圍,讓我隻想起身逃離,但是我又不能離開,現在簡直是坐如針氈。


    不知所措的我在心裏數著“一,二,三,四,五.......”


    當我正好數到五十的時候,常楠淇先開口劃破了這份尷尬,“薑小姐,你進常家已經幾年了?”


    他這是在了解自己走後的情況嗎?


    我想了想,如實迴答,“有幾個年頭了,但是具體的記不太清了。”


    他笑了笑,又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是你的...”


    他大概是沒好意思把公公那兩個字說出口,頓了頓,改口換了詞,“你怎麽知道我是常遇爵的父親?”


    “因為我看到新聞了,說您迴來了,所以遇爵今天早晨和我說的時候我就猜到您會來,但是沒想到真的會來,更何況您和常遇爵長的還那麽像。”


    “也對,也對啊!”他應付自如,可臉上的尷尬卻是怎麽也擋不住,許久他開口問我,“你這麽聰明,就沒有什麽想問我的?”


    矛頭瞬間指到我身上,我有些措手不及,“您第一次來,雖然我們是第二次見麵,您是我的長輩,豈有我問您問題的道理?那不是不尊敬您嗎?您要是有什麽想知道的您就問我就好,我一定如實迴答,您不在的時候,確實發生了很多變化,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


    “沒關係,你不用在乎這些長輩之尊的爛規矩,我們就像好朋友之間談話一樣就行,你問我,我答!我問你,你答!”


    我不知道常楠淇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不過他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也沒有再拒絕的道理,問出一個曾經出現在新聞標題上的問題,“我在新聞上好像看到,您這次迴來是要重振旗鼓,再創業?”


    他沒有猶豫,點了點頭,那雙比常遇爵更幽深的眸子裏,沒有絲毫要隱瞞的意思,“嗯,我這次迴來是這樣打算的。”


    其實我對常楠淇還是有很多好奇的地方的,光是新聞上的那些報道遠遠滿足不了我的好奇心,但既然常楠淇給了我機會,不會了解了解,還真是對不起這麽好的機會。


    我撞著膽子問,“您當初為什麽退出這個圈的?”


    所有的問題追溯到根源無意於這個,他沒有像剛剛那樣不猶豫的迴答,我以為我的問題超出了他能接受迴答的範圍,連忙道歉,“對不起,如果這個問題您不能迴答的話,那我就再換另一個,可能這個問題太私人了。”


    他依舊沒有說話,垂著腦袋,兩手交叉放在腿間,當他抬起頭時,我竟看到了痛苦的表情,他搖了搖頭,撐起在嘴角的那抹笑,迴答道,“沒什麽私人不私人的,既然你問了我就得迴答,誰讓我讓你問的呢?”


    他歎了口氣,又接著說:“沒關係,今天你的迴答,我都一一如實答複,這麽些年了,沒有人好好聽我說過話。”


    忽然,我對這個男人的好奇心又加深了幾分,一個有故事的人才會這樣歎息,或許是他太過於寂寞,無人傾訴了,所以才會選擇來這裏與我暢聊,至於為什麽找我,我想這個答案等該我知道的時候我就會知道了。


    他讓我再重複一遍問題,我一字不落的迴答道,“您當初為什麽會突然退出這個圈?”


    “因為我心愛的女人在那個時候去世了,沒了動力,還有什麽好整的,索性隨了性子便直接放棄了。”


    這些本是沉重的話他卻說的雲淡風輕,好像他在說別人的故事,而不是自己的,當我聽到他說心愛的女人去世的時候,我是犯昏的,他的妻子不是常遇爵的母親嗎?她不是依舊健在嗎?前段時間還冒出來逼著我和常遇爵離婚來著。


    “您心愛的女人?不是常遇爵母親嗎?”


    當我脫口而出的時候,我忽然後悔了,也明白了,像他這樣成功男人的身邊怎麽會一直守著一個女人,常遇爵不就是現成的例子嗎?他的身邊不也有白夭夭,如果薑心還活著,肯定也會有薑心的啊。


    想到這,心裏不自覺的揪痛一下,痛的我皺起了眉頭。


    “常遇爵的母親確實是活著,她確實是我的夫人,是常家的夫人,不過她不是我常楠淇的夫人,她隻屬於政治的聯姻,不屬於心裏。”


    果然,我猜想到的是對的,也隻有政治聯姻的夫人才有可能罷著一個家的女主人以離不到,而她的兒子也會不爭不搶的順利接手家裏的財產。


    我知道我不該再問下去,再問下去,就真的是太隱私了,而且也會戳到常楠淇的痛處,何必挖人家的痛處呢?我索性不再說話,看著他的臉龐,他似乎已經陷入了那個痛苦,正在一點點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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