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街道上隻有熙熙攘攘幾輛車在穿梭,我斜靠在背椅上,看著這座城市的燈紅酒綠,忽然感覺自己這二十五年是白活了,夜生活什麽的,根本都是陌生的詞。


    突然,我也想過一過夜生活,而且這個想法越來越強烈,我從後視鏡看了一眼郝旭銘,他正閉著眼睛,雙手環胸,一副思考人生的姿態。


    我竊喜,拿出手機重新打了一行字,拍了拍小哥的肩膀,讓他看。


    他隻看了一眼,便一副什麽都懂了的表情,神秘兮兮的盯著我看,我知道他誤會了,不過我不能說話,更不能解釋,還不能讓後排座的那個男人聽見。


    車子在紅綠燈的位置改了航線,我看著小哥手裏的導航,他將要帶我們去的,好像是一家很嗨皮的酒吧,這個酒吧是常遇爵的資產,不過這並沒有影響我想去實現二十五年來的瘋狂的想法。


    “二位到了,請從右側下車,注意安全,歡迎下次乘車。”小哥熟練的客套話說完,打表機正在出單子,我直接從錢包裏拿出一張人民幣遞給小哥,然後搖了搖手,開門,下車。


    “哎,小姐,您這給多了。”小哥怕是沒見過這樣打賞小費的,在窗口伸出胳膊不停的搖晃著那一百,“找您錢,給您錢啊!”


    “她土豪,打賞你的,拿著!給我開開後備箱!”我清楚的聽見郝旭銘這樣評價我,雖然不是什麽褒義詞,但也算不上貶,看著他欣長的身影在路燈下被映襯,拿行李箱的動作幾乎是行雲流水,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他拉出行李箱的杆,再抬頭向四周看時,就懵了,一臉疑惑看著我,“你要去哪兒?”


    我很大膽的指了指斜對角的那個酒吧,絲毫不介意我在她心中是什麽印象,因為我在他心中根本沒什麽印象可言。


    在他差異的眼神下,我從他的身邊走過,站在斑馬線上,等待對麵變綠燈。


    他拉著行李箱,走到我身邊說了句,“你不是要出國,機票都買了,就因為我堵你路,你就跟我慪氣到去喝酒?”


    我偏頭看著他,“誰說我和你慪氣?我為什麽要和你慪氣?”


    他比我高,自然是垂著眸看我,而我要仰著頭,才能看到他,他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看著我淡淡的說了句,“綠燈了。”


    說罷自顧自的拉著行李箱向路對麵走去。


    “嘩啦啦......”小軲轆在地麵上轉的飛快,靜悄悄的夜,這聲音似乎是一首歡快的樂曲,總之我心情超乎想象的好,跟在他的身後,心裏莫名的安心。


    他站在門口看了一眼頭頂正在閃著五彩斑斕的字燈,又迴頭看看我,“你,真的確定要來這裏?”


    其實我心虛了,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地方,以前新聞看的太多,大多都是一些關於酒吧的負麵影響,但是到這裏了現在退縮豈不是要丟人,被郝旭銘嘲笑?


    我硬著頭皮,舔了舔嘴唇,假裝清了清嗓子,“去,去吧!”


    我沒敢和他對視,但是我感覺到了來自他的鄙視,而且是那種超級鄙視。


    在他的鄙視下,我還是邁出了第一步,站到門的位置,就聽到了來自門另一邊的喧囂,我一皺眉頭,手停留在門邊,始終下不去手。


    他不耐煩的皺起眉頭,一把推開了門,“猶豫什麽,讓你進個酒吧跟進監獄似的。”


    郝旭銘拉起行李箱拽起我的胳膊,瀟灑自如的走了進去。


    “哎呦,昊哥,好久不見。”一個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男人,看起來不像是服務生,可能是個經理,他諂媚的笑著,郝旭銘不迴話,他便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我的身上,“昊哥,你女朋友長得不錯啊。”


    我當即紅了臉,躲在他身後怯生生的反駁,“我不是他......”


    女朋友三個字我還沒說出口,就被他粗魯的捂住了嘴,“去開個台,要清淨點的。”


    那男人點頭哈腰,留給我一絲神秘兮兮的笑容,小跑了去。


    “你放開我。”我扳開禁錮在嘴邊的大手,一臉哀怨的瞅著郝旭銘,“你安的什麽心!”


    他隻留給我一個你猜的眼神,抬腿向吧台的地方走去。


    一排排的小圓桌整整齊齊的排在另一個空間,和大舞池隔了柵欄,有的小圓桌還拉了簾,我一直好奇的盯著,甚至還天真的問了一句,“酒吧還會有拉簾的地方?”


    剛說完,我就感覺到了熟悉的鄙夷,我瞬間明白了什麽意思,為緩解尷尬,我嘟囔了一句,“真是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來大家的眼皮下幹些少兒不宜的事。”


    郝旭銘揪起麵前的一杯酒,“啪”的一聲擺在了我的麵前,因為動作幅度大,酒漬濺了整個桌麵,“在這裏的都是成年人,什麽事都很正常,倒是你,”說著,他仰頭喝掉最後一口酒,眸色凝重的落在我身上,我不禁打了個寒戰,裹緊了胸前的衣服,向後蹭了蹭身子。


    “我什麽我?你什麽你,有話快點說。”


    “你來這種地方最好收起你的好奇心。”郝旭銘眸色漸深,“或者,你選擇來這裏就是要挑戰刺激的?”


    “我沒有,沒有!”我連忙否認。


    他邪媚的挑了一下嘴角,似乎是不滿足杯子太小,轉而握住酒瓶開始對嘴吹,“你最好是沒有,一但感興趣了,怕你再也不是現在這個模樣了。”


    我在他的眼裏看到了一絲複雜和無奈,不知他無奈的是什麽,但是從他的話裏我知道了他並不是表麵上那樣冷冰冰,是個有故事的人吧。


    昏暗的燈光下,是他微微發紅的臉。


    我盯著他看了很久,有那麽一瞬間,我竟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常遇爵的影子,以前的常遇爵也常常會一個人喝悶酒,嘴裏念叨著一些有故事的話,而我就是躲藏的傾聽者,說到情深之處,我還會掉兩滴眼淚。


    可是物是人非,什麽都變了。


    我看著無名指上那顆閃爍的鑽石,很大,很耀眼,但是它的光芒不過是用來掩蓋痛苦的。


    “哎,”我歎了一口氣,摩挲著那顆鑽石,迴想著常遇爵為我戴上它的樣子。


    忽然,我問道了很重的酒味,一迴頭,郝旭銘就倒在我的身後,他手裏的那瓶威士忌還在往外流。


    “郝旭銘?喂?喂?”


    我推搡他的胳膊,可是他就像一灘爛泥,叫不醒,我奪過他手裏的酒瓶,他的力氣比想象的大,我板開了他三根手指,其他兩根還在緊緊的握著。


    “明明是我要來酒吧的,怎麽我的夜生活成了他的?”我就納悶了,郝旭銘這是替我買醉去了?


    我站在原地不停的抱怨,急的我直想扔下他就走,但是抱怨歸抱怨,他好歹是我帶過來的,要是他有個什麽事,我怎麽能逃脫的了關係。


    想到這,我抓起他的一隻胳膊繞在脖頸後麵,另一隻手繞過他的後背,落在腰間,他的身材有些消瘦,但是我能感受到他肌肉的強健。


    我踉蹌的攙著他走到櫃台,先前諂媚的那男人突然冒出來,擋住了我的去路,我沒看到,一頭撞在了他的胸膛,我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些什麽,就聽他捂著胸口在一邊哀嚎。


    “哎呦,我說,我說你怎麽走路的,走路不看路的呀!”


    因為他的出現,郝旭銘差點從我身上掉落,我氣不順的答:“沒看路,他這麽高我哪有什麽精力去看路,還有明明是你先跑出來的好嗎?”


    令我瞎了眼的不是他翻了蘭花指,不是他像女人一樣故意尖細嗓子,而是他竟然塗了大紅唇,他兩手翹著蘭花指,卡在腰間,翻了白眼傲嬌的看著我,“你,你這個女人怎噩夢一點都不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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