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楊媽過多的嘮叨,我迴了房間便反鎖了門。


    電腦許久不開,反應都有些遲鈍,我有些迫不及待,這些或許是我送給常遇爵最好的一個禮物,他一生氣將我趕出去,那我豈不是如願以償?


    盡管在外人看來我很不可思議,以前打死不離婚,現在倒是巴望著離婚。


    我想過白夭夭這幾年犯過的事,頂多就是和別人出去偷偷開個房什麽的,但是當我看見一條一條羅列成兩張紙時,也著實是對她敬佩了一番。


    裏麵很多不明來曆的交易都足夠常遇爵去調查一陣子


    常遇爵迴來的有些晚,似乎也有些累,我在電腦前吃著薯片看著電視劇就聽到門“啪”一聲響,緊接著是他沉重的腳步聲。


    我期待他迴來,更期待他看到這份禮物,而且這幾張紙還被我放進密封袋裏,裱了小花,有點像兒時送情書的那種。


    我隨意披了件衣服,向樓下走去。


    他慵懶的靠在沙發上,一臉的疲憊,我看著他這個模樣,有些不忍告訴他這個殘酷的事實,他很警惕,猛的睜開眼睛,那雙眼睛像夜裏覓食的鷹,很銳利。


    他盯著我時,我不由得渾身一顫,他的眼神裏是桀驁,遺世獨立。


    我猶豫了好久,倒了兩杯茶放在他麵前,“喝口茶吧,解乏。”


    他看了一眼,又閉上了眼,“給我按按腦袋,疼!”


    我有些差異,常遇爵從來沒有讓我除了和他做愛之外碰過他,我隻哦了一聲,就走到他身後,搓了搓有些冰涼的手,觸碰到他的額頭。


    “力度還可以嗎?”我輕輕問道,努力保持著同一個力度。


    他輕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麽,靜冷的臉頰透露著絲絲縷縷的漠然,有那麽一瞬間的恍惚,我竟覺得常遇爵有些可憐。


    可憐?我覺得我瘋了,叱吒風雲的男人怎麽會可憐呢?我在心中嗤笑自己是刀子嘴豆腐心。


    明明想著看常遇爵的笑話,還要送他大禮。


    我走了神,力道不自覺地加重,常遇爵睜開眼睛瞪著我,卻沒有做出一點反應。


    我看向他時,他的頭已經被我按的通紅,甚至還有好幾個指甲印,我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冷不丁的握住我的手,緩緩開口,“來,坐這裏。”


    “啊?”我驚訝,但是他用力拽我,我不得不繞過沙發坐在他旁邊,手裏精心包裝過的那個信封,被我藏在身後,可是剛到常遇爵身邊,他猛地用力,我一個不穩栽倒他的懷裏,手裏的信封也被他搶了過去。


    “給我,你給我!”我後悔了,不想再讓他看了,可是掙紮之餘,他已經把花拆掉,準備拆信封。


    “你送給我的,我怎麽能不好好看看呢?”


    他一手擋著我,一手拆信封,那五根靈活的手指頭相互配合,沒幾秒,信封就被扯的麵目全非。


    “常遇爵,你還是別看了,沒什麽好看的,不是情書。”我知道掙紮無果,而我的本意也是想讓他看,若不是見他疲憊,那信封不用他搶我都會送他手裏。


    他不聽勸,而我看他神情淡定的將白夭夭的罪行看完,我以為他會暴跳如雷,但是他現在如此反應,實在是不在情理之中,不是很愛嗎?怎麽看了罪行會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都是你小三的罪行,本來不想讓你傷心的,但是是你自己執意要看的。”


    他看完,又把紙整整齊齊的塞迴那個破爛不堪的信封裏,平靜的眼眸裏沒有蕩起一絲波紋,他大手一攬,我便被他攬到了麵前,他卡著我的後腦勺,“你哪裏看出來我傷心的?”


    我有一絲慌亂,心跳加速,晃了兩下腦袋要他放開我,他卻越捏越緊。


    一時間,我與他之間是死一般的靜謐。


    脖子後傳來的酸痛,酸的我梗不直脖子,我推了他一把,整個人向後仰去,幸虧沙發是真皮的,不然腦袋又要遭罪了。


    我站起身,離他遠遠的,“常遇爵,你的眼光也好不到哪裏去,小三背著你在外麵亂搞,還打著你的名號四處猖狂,你說我到底是怎麽了才會看上你,當然還因為你失去了我那麽好的一個姐姐。”


    他聽我提起薑心,眼神裏立馬閃過一絲痛意,但轉瞬即逝不容易讓人發現,但是我還是看到了。


    我威脅他,“常遇爵,我不想在你身邊待著了,我覺得我欠你的已經還清了,當然這隻是我認為,如果你覺得我還欠你什麽,那就平心而論,我送進醫院的次數,我們一次頂一賬,我想算下來,你還要反欠我的,你再不肯放我走,我不介意和你來個魚死網破。”


    他忽然勾起了嘴角,我意識到,我的威脅成了他心裏的笑話,他向我走來,我向後挪移,一個不留神,我跌坐在樓梯上,而他慢慢蹲下身,勾起我的下巴,“薑妍,你離婚協議書還有嗎?”


    “你...同意了?”


    “嗯......”他很平和的點了點頭,我有些詫異,他為什麽會突然同意,難道是因為真的怕我和他鬧的魚死網破?


    不管是與不是,但是他同意了,我當然要抓住機會,“有,我還有。”


    他擺了擺手,示意我去拿。


    我不管有一絲猶豫,生怕慢一秒他就會改變主意,當我興奮的遞給他一張,手裏還捏著三四張離婚協議書時,他勾了勾手指,“來吧,都拿過來。”


    我遞給他,順便又給了一支鋼筆,“常遇爵,我淨身出戶,你放心我走了再也不會爆你一點料,所以你盡管簽吧。”


    他抬起眼眸,在我臉上搜尋,眸色越來越深,在他抬起筆那刻,我不敢分半點神。


    但是我看到的是漫天飛花,聽到的是他的不屑,“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不自量力!”


    我第一反應就是不管不顧的上去搶奪,那是我離婚協議書所有的副本了,撕了就沒有了。


    “常遇爵,憑什麽,憑什麽你要這麽折磨我,管不好你的小三,就來拿我出氣是嗎?”大腦中一片空白,他在羞辱我,一次接一次不罷休的羞辱我。


    我扒著他的領口,死命的扯著,“你放過我,我求你放過我,我薑妍受夠了你,我對你的愛早已經讓你磨滅的不剩渣,你還留著我幹什麽!”


    他不為所動,我的力氣小,他的身子隻是輕輕晃動兩下,眼裏的蔑視讓我心中的火像被澆了油,漫無邊際的延伸。


    我不是故意在他臉上抓出血道的,是他不耐煩將我推了一把,我一驚,隨手一抓,倒在地上就看見他捂著半張臉,眉頭緊簇。


    他警告我,“薑妍,最後告訴你一遍,我是不可能放過你的,如果再有下一次,保不齊我會再做一些什麽!”


    我氣急不管手邊有什麽,拿起就往他身上砸去,發泄著我的怒氣,“常遇爵,我真是上輩子造了什麽孽這輩子才遇到了你,就算下輩子輪迴當畜生,我都不願當人再認識你。”


    他閃躲,沒有迴擊,捂著半張臉癱坐在沙發上,不言不語。


    楊媽躲在廚房,怯怯的看著我,見我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繞過有玻璃碴的地方攙起我的胳膊,小聲勸道:“夫人,咱迴房間吧,別哭了。”


    我在氣頭,一把甩開她的胳膊,扶著欄杆踉蹌站起身,惡狠狠的瞪了常遇爵一眼,迴房間後甩上了門。


    我感覺房子都抖了三抖,門邊竟蕩起灰塵,木地板上散落著些許的木屑,這些是我第二天光腳起床時,才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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