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還沒吃好,多等姐一會也無妨,外麵冷,這裏暖和,多坐會也無妨。”


    藺姍姍聽了薑深的話,不知是真的不悅,還是攀附於我,但至少她一個陌生的女人肯為我說了句話。


    薑深寵溺的看完藺姍姍,那眼神轉到我身上時,儼然便成了另一種意味。


    我無視他的過河拆橋,擺了擺手,因為藺姍姍替我擋的一句話,對她的態度也緩和了許多,“你們去玩你們自己的就好,不用管我,我一會就會迴家的。”


    我說完這句話後,房間裏迴蕩著安靜。


    我低頭,餘光瞟見藺姍姍手機屏幕上的內容,那是一篇關於我和白夭夭在宴會上開撕的新聞。


    這一刻,我很不希望她和我談起關於那個新聞的所有內容,被常遇爵篡改之後的新聞,我是那個惡毒的女人。


    我故意放下束縛在耳後兩束頭發,遮住了半張臉,自顧自的把手裏的小吃一個接一個的往嘴裏送。


    大概,事兒總是很願意背著人的意願行走。


    “姐,這新聞上的薑妍是你嗎?”


    該來的還是要來的,當我猶豫要怎麽迴答時,薑深倒替我迴答了這個問題。


    “可不就是她嘛,做事不動腦子,被人黑的要抬不起頭,一點都不會智取。”


    我甩給薑深一個白眼,怪他的過河拆橋,“是我又怎樣!我這麽做有錯嗎?”


    薑深沒想到我的反應這麽大,愣愣的看著我,有火星卻不敢迸發。


    但是想想薑深說的很對,我當時做這件事的時候確實是沒有動腦子,忽略了自己在常遇爵心中的份量。


    在常遇爵的心中有份量嗎?接連這麽多事的發生,我已經得到了答案,沒有,一絲一毫的都沒有!


    我撇轉了腦袋,看向窗外,以掩飾自己的悲傷與無助。


    可是,藺姍姍的一句話,卻讓我第一次正眼的看了她。


    “這白夭夭當小三還當的這麽正大光明,真是太猖狂了,她的那些腦殘粉絲還聚眾鬧事,真的是腦殘。”


    這是我到目前為止,聽到的第一個幫我說話的人,不管她說的話有什麽目的,我薑妍就是愛聽。


    事憋在心口,時間一長,仿佛成了揭不開的傷疤,一提就會痛。


    “姐,你就心甘情願的被黑這麽慘?不要反抗一下的嗎?”


    我自嘲的笑了一聲,揉搓在手裏的紙巾足以表達我有多麽不甘,“她白夭夭能蹦躂的時日不多了,我大度讓她再得瑟兩天!”


    我不甘又怎麽樣,被自己的丈夫親手送到別的男人的胯下,而他是最初的始作俑者。


    我會一一把他給我的,原封不動的償還在他的身上,就在未來的某一天,我薑妍會一一奉還,盡管我心痛,我愛他入魔。


    藺姍姍一把握住我冰涼的手,著實讓我驚了一下,簇起眉頭看著她,“你這是做什麽?讓我感受下你對我的同情嗎?我不需要!”


    我有些不悅,想鬆開她的手,可是手腕被緊緊握住,我掙不掉。


    直到我看著她向我擺手示意,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側過身子,向前探了探。


    “給白夭夭下藥,讓他們兩個之間鬧矛盾!”


    我眼前一亮,我吃驚的不是給白夭夭下藥,而是讓他們鬧矛盾的辦法。


    迴想過去我鬧的種種,一直都是我作為炮彈強行插入他們中間,而我撞的力氣越大,他們就會抱的越緊,適得其反。


    我猛地站起身,看著遠處,會心笑了笑,“你們先玩,我迴家還有事。”


    就這樣我風塵仆仆在大道上狂奔,任由風吹亂我的頭發,可我依舊笑著。


    “常遇爵,你想毀掉我,在這之前,我要先毀掉你!”


    風中迴蕩著我胸有成竹的戰書詞......


    可是殊不知這場戰爭在我迴家的那一刻,我就已經輸了一大半。


    白夭夭依偎在常遇爵的懷裏,而常遇爵撫摸著她的小腹。


    我的直覺告訴我,白夭夭她懷孕了,她懷了常遇爵的孩子。


    我想無視那對狗男女,脫去腳上的鞋子,腳底的步子走的飛快,如果能飛這一刻我恨不得離開飛進屋裏。


    “呦!這薑姐姐對自己的弟弟還真是體貼啊,一去去個大半夜,不知道在外麵做了些什麽,讓遇爵啊,真是好等!”


    我停下腳步,轉身撇了她一眼,“我至少不會像某些親戚一樣亂倫!還有,常遇爵等我,難道你不吃醋的嗎?還有心思在這裏告訴我,常遇爵他等了我一個晚上?白夭夭,你什麽時候這麽寬宏大量了?”


    我看著白夭夭的臉一陣青一陣紫,心裏說不出的痛快!


    不是自稱不和常遇爵是親戚嗎?親戚睡在一起,不是亂倫又是什麽!


    白夭夭氣急敗壞的躲進常遇爵的懷裏,拍打著他的胸脯,小嘴沁著水漬,嘟的老高。


    常遇爵挽著她縈軟的腰肢,在那嘟起的嘴上,親了一吻,轉而冷冷的看向我,“夭夭懷孕了,你還是給自己積點德的好,不要挑戰我的底線,好好照顧夭夭,做好你主內的本職工作!”


    她懷孕的消息對我無疑是晴天霹靂,而常遇爵讓我做好的本職工作,無疑是給白夭夭安排了個保姆。


    我握緊了拳頭,看著常遇爵懷裏得意洋洋的白夭夭,在肺裏熊熊燃燒的火焰,毫無預兆的竄上了心頭。


    “常遇爵,凡不是我薑妍給你生的孩子,就算帶你的姓,那也都是野種!”


    野種的字眼被我拖長了音,我親眼看著常遇爵的臉色變的極為難看,而他懷裏的白夭夭已經眼淚汪汪。


    “她竟然說我們的孩子是野種!”


    白夭夭的話音還沒落下,我剛感覺到事情的不妙,還沒來得及邁開步子逃跑時,身後的衣領就被毫不費力的提起,緊接著,我就在低空劃出一道拋物線,摔在了沙發後麵的牆角。


    “薑妍,你把你剛才說的話再給我說一遍!”


    “再說一遍?”我裝傻充愣的重複一遍,恐懼卻已經在心底蔓延開來,身子止不住的顫抖,瞳孔也隨著他的靠近,縮成了黝黑的圓點。


    我等來的不是常遇爵的話語,而是使勁全力的一腳,那一腳不偏不倚的踩在我的肋骨上,我清清楚楚的聽見骨頭分離的破碎聲,而他的動作並沒有因為我的慘叫,而停止。


    我已記不得疼痛是怎麽滋味,當我再睜開眼睛時,眼前已是漆黑,我按著腦海裏的方位,準確的爬到門邊,我想站起身開門,近在眼前的門把手,我卻站不起身子,夠不到它。


    我知道我再不去醫院,後半輩子就要廢在床上度日如年了。


    我害怕極了,兩手胡亂的在衣兜裏亂摸一通,還好,手機還在。


    蘇然的號碼我熟記於心,就算盲打,我也能找的到她。


    “蘇然,蘇然救救我,我不想死,不想貪床上便宜了那對狗男女!”


    我喊的撕心裂肺,在這被黑暗充斥的房子裏,格外滲人。


    蘇然趕到時,拿出地毯下麵的備用鑰匙,打開了門,那一刻,我仿佛看見了太陽,看見了希望。


    一路上,蘇然都在抱著我痛哭,而我因為疼痛的折磨,眉頭擰做一團,牙齒緊咬著下嘴唇,企圖轉移疼痛,可是腰間傳來的疼痛,太疼了,我忽視不了。


    我雖然被打了麻藥,可我清晰的聽到醫生說我的情況很糟糕,我多想告訴醫生,一定要將我治好,我不能讓常遇爵活的那麽輕鬆。


    藥效逐漸侵蝕我的腦海,我悄悄掐住自己的手心,希望能與藥效抗衡,可我太過渺小,徹底昏睡了過去。


    時間不等人,藥效過去已經到了第四天的上午,蘇然頂著熊貓眼,看見我醒來,立馬開始紅眼圈,緊接著,吧嗒吧嗒的淚珠順著臉頰,掉落在我的手背上,冰涼冰涼的。


    我虛弱的扯起嘴角,輕輕張合了兩下嘴唇,愣是沒發出一點聲響。


    “阿妍,你不要說話,不要說話,先喝些水,潤潤嗓子。”


    我看著她忙碌不停的身影,為她僅存的那股暖流滋潤了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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