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一個人坐在餐桌邊,默默反思著。收拾完廚房出來,裴鬱見反派在客廳裏看著之前那個狗血豪門劇,手裏還拿著小本子在記霸總語錄,看得有些好笑。免得引起恐男反派不適,裴鬱沒有去坐沙發,默默在床邊的中式竹椅上坐下,拿出手機,看許慕澤的朋友圈有沒有刪了。沒有。裴鬱忍不住皺了眉。微信上,許二少等人還私信小心翼翼問他許慕澤的朋友圈說的是不是真的,還說有人把許慕澤的朋友圈截圖搬去了晉河小視頻起哄,估計現在很多人都知道了。裴鬱一一迴應澄清後,看著窗外發呆。原本是捕風捉影的事,他準備等熱度自己消下去的,看來現在不行了,他得想個辦法去晉河澄清,免得原本是來看他畫畫的粉絲真的信了。周野正在學習霸總語錄,迴神了才發現廚房已經沒有了聲響,但是金絲雀也沒有跟往常一樣來客廳坐坐。他下意識就要去尋找金絲雀,一扭頭,卻見金絲雀正出神地望著窗外的小院子,側顏精致宛如仙人,身影卻似乎有些落寞。周野登時腦袋裏就嗡了一下,覺得好像是自己欺負了金絲雀,萬分懊悔,剛練就的一顆冷漠霸總心瞬間就軟了下來。他放下紙筆,揉了揉學習冷酷的臉,微微勾身彎腰,一副示好的模樣,笑眯眯往金絲雀那裏走。“裴裴?你怎麽坐這裏呢?怎麽不去客廳沙發上坐?”裴鬱正想著以什麽方式澄清,怕單單幾句澄清的話打在小視頻上顯得太過生硬。聽到反派哄孩子般溫柔的聲音,背後汗毛豎了一下。反派還是那個變臉極快的反派,剛才不是他恐男,不太樂意與他這個疑似喜歡男人的金絲雀坐在一起?“我看周總學得挺認真的,沒敢打擾。”裴鬱微笑。周野當然聽出這是金絲雀的客套話,也沒戳破,努力想著如何才能讓自己與金絲雀不那麽生分,不能讓金絲雀一直誤會他歧視。“對了裴裴,我們明天早上去西山吧?我覺得幾天不練普通話,我有時候忍不住會帶口音,我需要一直鞏固。”去西山好啊,裴鬱腦袋裏瞬間就有了一個很好的計劃。裴鬱應了下來,就去準備明天要帶的畫板畫筆,順便又拿紙筆記錄了一下最近反派偶爾還會出現口音的字詞,方便他明天早上練習。等他再迴到客廳的時候,周野正拿著幾瓶紅酒發愁。“周總要喝酒?”“不不不,我戒酒了,正愁這些酒怎麽辦,送人是不是不太拿得出手?”裴鬱過去看了一眼,隻是一些價位很一般的紅酒,超市隨處可見,確實不太方便送人。“周總不介意的話,給我喝?前兩天喝了酒,正覺著有點小癮。”說起前兩天酒吧喝酒的事,周野腦海裏瞬間浮現了金絲雀柔弱無骨地撲到他懷裏的畫麵,微微的酒氣噴在他的頸邊,讓他很是上頭,血脈噴張。當時他還沒覺得什麽,現在聯想到金絲雀可能喜歡男人,這個舉止就……周野頓時眼神亂飄,耳朵蹭地一下熟透了,忙把那些酒給了裴鬱,“那那那……那就你喝吧。”裴鬱看著反派的紅耳朵,一臉懵逼。接下酒,裴鬱客套一句,“周總真的不一起喝一點?”周野飛快搖頭,“戒了戒了,我上樓了,你喝吧。”想起喝醉後自己還會起反應,周野這輩子再也不會喝酒了。看著金絲雀拿了個酒杯,準備喝酒,他趕緊逃命似的上樓洗漱睡覺去。他可沒忘了,金絲雀有時候喝醉了也會有反應,就跟生日宴那晚在地下室一樣,他可不敢再看一眼了。裴鬱目送反派上樓,晃了晃紅酒杯,有些疑惑,反派不會是怕他這個金絲雀酒後對他做什麽,嚇得戒酒了吧?這麽一想,裴鬱忍不住笑出了聲,這是什麽天道輪迴?一直以來都是他怕反派對他做什麽,現在變成反派害怕了?小飲怡情,裴鬱還挺喜歡酒的味道,淺淺喝了兩杯後,就去洗澡了。按理說,兩小杯紅酒,連微醺都不至於,可是洗完澡要出來的時候,裴鬱才發現自己竟然忘記拿睡衣了,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祟昏了頭。裹著浴巾,裴鬱湊到浴室門口,附耳聽了聽客廳裏的動靜。確定沒有聲音,反派應該沒有下樓,才打開了浴室門,盡量快地往自己房間去。擔心金絲雀又要喝醉,沒人照顧,周野剛從二樓下來,一腳邁過樓梯拐角還沒踏下去,就看到金絲雀隻裹了層薄薄的白色浴巾,在樓下跑。周野整個人愣在樓梯拐角,當場石化。石化得他脖子僵硬,硬生生看著金絲雀進了房間,都沒有移開視線。金絲雀的浴巾隻裹住了腰以下,小腿以上。洗過澡的皮膚白裏透著粉紅,看上去如玉瓷般光滑,背後的肩胛骨形狀美麗,浴巾下的兩腿修長筆直……他他他……金絲雀肯定又喝醉了,顯得如此妖豔明媚,不像話!周野咽口水咽口水,紅著耳朵,臉色鐵青地飛快奔迴臥室,衝到床上,躺好睡覺。半夜,周野做了個有些澀情的夢,夢裏的對象是誰,沒等他看清楚,他就被癢癢的鼻子弄醒了。這大熱天大半夜的,咋還流鼻涕呢?打開床頭燈,抽了紙巾擤鼻涕,擤了一紙巾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