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洛基”的身體失控崩潰,卻沒有徹底死亡開始,盧米安就在提防著“愚人節”小組核心成員對自己的舉報,提防著官方非凡者可能的突襲,畢竟“洛基”知道了他是盧米安.李,也知道了他是薩瓦黨的頭目,掌管著微風舞廳,甚至還知道他身上有“血皇帝”亞利斯塔.圖鐸的氣息。


    結果,官方非凡者隻是找市場區警察總局的人來詢問了下那天晚上的異常,看夏爾.杜布瓦這個能力不錯的黑幫頭目是否知道點什麽。


    這讓盧米安確信“愚人節”小組還在打自己的主意,以至於不願意將目標送給官方勢力或是逼離市場區,脫出他們的視線。


    要知道,一個封印著天使的秘偶對“洛基”來說絕對屬於可以讓他實力獲得質變的物品,錯過了盧米安,他幾乎不可能遇到第二個。


    另外,“福生玄黃天尊”可能還想借忒爾彌波洛斯做點什麽事情。


    “愚人節”小組核心成員們在這件事情上的態度非常赤裸,不加掩飾,帶著強烈的嘲諷和惡意,他們相信盧米安看得出來,也覺得他會被激怒,選擇在市場區等待。


    至於什麽時候動手,主動權在他們手上,肯定不會在盧米安有幫手的情況下盲目出擊。


    簡娜聽出了盧米安冷峻表情和平靜話語下潛藏的憤怒和戾氣,沒有再勸,隻是咕噥著說道:


    “希望這群壞蛋都有匹配他們的結局。”


    盧米安剛才有了情緒的劇烈波動,以至於之前瀕臨失控狀態遺留的一點小問題又變得明顯。


    他做了個深唿吸,抬起右手,捏了捏兩側太陽穴,緩解腦袋的抽痛。


    “怎麽了?”簡娜關切問道。


    盧米安言簡意賅地迴答道:


    “和‘洛基那場戰鬥留下的精神創傷,需要一兩周才能完全複原。”


    簡娜眼眸微動,試著問道:


    “需要我幫你按摩下腦袋嗎?芙蘭卡教的,我學得還不錯。


    “不用不好意思,誰叫我們是朋友呢!


    她後麵那句話帶上了點尾音,試圖用調侃打趣的語氣轉移盧米安的注意他的情緒狀態。


    盧米安嗤笑道:


    “你怎麽時不時就來一句,芙蘭卡說過,芙蘭卡教的。”


    “你不也經常…….”簡娜突然閉上了嘴巴。


    她原本想說的是“你不也經常我姐姐說過,我姐姐教的”。


    盧米安一下沉默。


    簡娜同樣如此。


    過了幾秒,看盧米安沒有拒絕,簡娜離開椅子扶手,來到他的身後,伸手揉捏起他的太陽穴和頭部兩側。


    盧米安的身體一下僵硬。


    “你不會真的沒和女孩子親密接觸過吧?”簡娜下意識調笑了一句。


    盧米安“嗬”了一聲:


    “作為一名獵人’,誰的手敢靠近我的腦袋,我都會本能地給他一個背摔,或者賜予他一枚巨大火球,我剛才忍得很辛苦才沒有把你烤焦。”


    簡娜又好氣又好笑地加重了揉捏的力量:


    “是不是‘挑釁者’魔藥徹底改變了你的語言係統和說話方式?”


    “喲,用詞這麽文雅?”盧米安毫不客氣地迴了一句。


    兩人互相嘲諷間,盧米安的身體逐漸放鬆,過了幾分鍾,他後靠住了沙發背,半閉上了眼睛。


    他一邊享受著簡娜的按摩和頭疼的緩解,一邊自然地說起“洛基”和“我有個朋友”等“愚人節”核心成員的“惡作劇”,這聽得簡娜憤怒之情充滿胸口,下意識加重了力度。


    “輕,輕點。”盧米安的臉龐肌肉扭曲了一下。


    “刺客”的力氣可一點不小。


    簡娜憤憤不平地放柔了動作:


    我在那麽多戲劇劇本裏都沒看到過這麽混蛋這麽惡劣的人,他們值得所有的酷刑!


    “十,我為什麽還不是‘女巫’?”


    盧米安閉著眼睛,開口問道:


    “你的‘教唆者’魔藥消化得怎麽樣了,總結出扮演守則了嗎?”


    簡娜被轉移了注意力,邊揉捏邊迴想道:


    “目前有兩條,一是‘教唆是手段,不是目的’,二是‘教唆的核心是對事情本質和相應人員狀態的洞察,而非使用能力’,另外,我還領悟了一件事情,教唆必然會帶來災難,隻是看你希望讓誰來承受這個災難。”


    “進度不錯嘛。”盧米安少有地讚了一句。


    站在他背後的簡娜不自覺抬了抬下巴,謙虛說道:


    我每天都在找扮演的機會,而老鴿籠這種戲劇演員和學徒們很多的地方最不缺乏矛盾,我就是因為每次教唆前都得思考清楚自己希望誰獲得利益,誰得到教訓或是承受損失,才明白了教唆隻是手段。”


    盧米安的狀態平和了不少,任由思緒蔓延,閑聊般問道:


    “你覺得我能去哪裏找扮演‘縱火家’的機會?”


    簡娜雙手未停,思索著說道:


    “特裏爾是有基本秩序的地方,你隻能從各種小事扮演,沒法來一次大的……..


    “追殺那幾個壞蛋的過程裏應該有扮演的機會,我剛才聽你說的時候,都恨不得把他們給點了!”


    盧米安突然有了些想法,但不夠清晰。


    就在這時,有腳步聲從樓梯處傳來,逐漸清晰。


    簡娜鬆開了按捏盧米安頭部的雙手,邊迎向門口,邊笑著說道:


    “芙蘭卡迴來了。


    特裏爾許多街區的夜晚都不夠寧靜,但這不妨礙住在那些地方的市民們進入沉眠。


    有人夢到了自己的孩子吃下人血麵包後,病情逐漸好轉,越來越健康。


    突然,他的夢裏多了條負著小背包的金毛大狗。


    金毛大狗蹲在夢境的邊緣,引導著迷蒙渾噩的場景呈現出潛意識深處的某些畫麵。


    那是擠出人群,拿著麵包,奔向死刑犯屍體的激動;那是相信人血麵包能夠治病後的猶豫;那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情時的欣喜和懷疑……..


    金毛大狗借此看見了將那則流言告訴夢境主人的身影,那是住在隔壁房屋的鄰居。


    就這樣,金毛大狗穿行於一個又一個夢境,激發著對應的潛意識,以尋覓人血麵包流言的源頭。


    幾百個夢境後,這條金毛大狗發現其中兩個夢境有較為明顯的矛盾。


    那一個屬於父親,認為是自己從偶然路過的巫師那裏獲得了人血麵包的奧秘,才讓女兒戰勝了病魔,一個是他的孩子,夢中先突然生病又突然好轉,人血麵包的效果好得就像真正的魔藥。


    金毛大狗引導起那個父親,讓他在夢中呈現出路過巫師的形象。


    這很普通,沒什麽特點。


    夢境內的畫麵飛快閃爍,對於巫師形象的迴憶不斷往前追溯著。


    等到兩人相遇的那刻展現了出來,金毛大狗看見巫師有張完全不同於“剛才”的麵孔!


    然後,那麵孔急速變化,定格在了夢境主人正常印象裏的樣子。


    金毛大狗對此有自己的解讀:


    那個巫師的“催眠”必須麵對麵才能完成,所以夢境主人看到他的第一眼會不受幹擾,留下最真實的模樣,之後才被催眠影響,發生記憶形象的改變。


    無需重複用夢境喚醒潛意識的過程,金毛大狗腦海裏自然浮現出了巫師最初的模樣:


    梳成三七分的棕色短發,帶著笑意的亞麻色眼眸,臉龐偏瘦,有不少雀斑,鼻梁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


    金毛大狗退出夢境,看著驟然凸顯於自己身側的“魔術師”女士,竟發出了人類的聲音:


    “有結果了。


    身穿女士襯衫和棕色長裙的“魔術師”女士歎了口氣,有點躍躍欲試地說道:


    “把信息給我,我來確認一下。


    金毛大狗沒有說話,眼眸霍然變得幽深。


    過了幾秒,“魔術師”女士前跨幾步,讓身周浮現出了一點又一點星輝。


    那就像是浩瀚星空在地上的倒影。


    璀璨而微縮的繁星飛快轉動起來,給出了一個啟示。


    “魔術師”女士解讀完畢,直接拉開了隱藏在黑暗中的虛幻之門,消失在了原地。


    也就是十幾秒的時間,她重新出現,對金毛大狗道:


    “占星結果指向的那條街道沒有目標。”


    “被誤導了?”金毛大狗再次用女性嗓音問道。


    “魔術師”女士點了下頭,勾起嘴角道:


    “但這也證明了你看見的就是目標。


    她話音剛落,套著白底綠邊長裙的“正義”女士的身影就飛快勾勒而出。


    “你剛才去了哪裏?”“魔術師”疑惑問道。


    “正義”女士嗓音清柔地迴答道:


    “去給那些想要追逐人血麵包的夢境種下了一點暗示,告訴他們,這個周末,愚者


    藥品公司會在紀念堂區做一次義診,提供免費的診治和藥物。”


    “什麽時候計劃做義診的?”“魔術師”下意識問道。


    “正義”女士微微一笑:


    明天。


    “我會讚助的。”


    早上六點,金雞旅館,207房間。


    盧米安自然地從夢中醒來,做起洗漱。


    他還沒決定今早吃什麽,就看見“玩偶”信使出現,丟下了一封信。


    盧米安略感疑惑地展開信紙,看見了一副畫像。


    畫像的旁邊則有“魔術師”女士的筆跡:


    “這應該就是‘我有個朋友’的模樣,我們會發動所有在特裏爾的持牌者尋找他,包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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