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邵溢怔怔地看著喬寧,喬寧也緊張地看著他。


    其實她說出這些話,也並不是十分有把握。隻是覺得他跟之前的模樣有些不一樣,所以,才會這樣說。


    可是他到底有沒有想起來,有沒有好,她心裏也沒數。


    而在她焦急地等待中,曾邵溢終於緩緩開口了。


    一開口卻說:“對不起。”


    喬寧皺眉,大聲嚷道:“你還真好了?還真想起來了?”


    “不對。”


    她想到這才就兩天的時間,一個人的精神疾病哪裏能好的這麽快。


    莫非……。


    “你該不會從頭到尾都是裝的吧!你就是故意騙我過來,騙我來照顧你?”喬寧生氣道。


    曾邵溢垂下頭,輕歎了口氣又緩緩抬起頭道:“喬寧,我知道在你眼中我就是個沒有信譽的人。可是這件事,我真的沒有騙你。當初你在豐城跟我說了那些話,我迴京後又找他們確認。的確是那樣的,正如你所說。我曾經愛過一個叫安雲棉的女人,我那麽愛她,可是卻想不起她的樣子。隻要一想,腦海裏閃現出來的模樣就是你的臉。我很痛苦,痛苦不堪。而在這種痛苦中,漸漸地迷失了自我,讓我又想起小時候的那些事。我母親和姐姐的事情,還有安雲棉的事,還有你的事,所有的事情加起來,讓我腦子越來越糊塗。雖然我心裏很明白怎麽迴事,可是卻控製不住自己的行為。我開始發瘋,可是拚命打砸。他們都說我瘋了,將我送到了這所精神病院。那些人給我吃了藥打了針,可是我的腦子越來越糊塗了,連心裏都變得不明白起來。直到……直到你出現,就像做了一個夢。我看到你,心裏有一些明白,但是又不明白。可是我知道,我很想親近你。看到你就很高興,隻想和你在一起。就在剛才,我父親突然出現,他的出現又刺激了我。我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就想帶你走,就想和你一起去一個沒人的地方。那一瞬間,我突然想起了很多事,一路奔跑著上來,我就想起所有的事情了。”


    “還有這種操作?”喬寧皺眉。


    這也太神奇了,居然說想起來就想起來,說好就好。


    “我知道我這樣說你不相信,可是事實的確就是這樣。”


    喬寧點頭說:“好,就像你說的,事實就是這樣。那你現在想起來了,病也好了,我也要功成身退了。我們現在下去好不好,這裏真的很危險。”


    “我剛才說的是真的。”曾邵溢又說。


    喬寧皺眉:“什麽?”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曾邵溢說的是什麽。


    曾邵溢輕笑,穿著病人的衣服又露出以往的邪魅笑容。不過比起以往的陰霾,倒是多了幾分陽光的味道。


    “你過來,我告訴你。”他衝她招招手。


    曾邵溢還一直坐在天台的邊緣,這是很危險的地方。喬寧剛才是很急切地逃離,才脫離危險地帶。


    現在曾邵溢又招手讓她過去,她自然是不能過去的,雖然心裏很好奇。


    “我不過去,還是你過來吧!你那裏太危險,一不小心掉下去就麻煩了。”喬寧說。


    曾邵溢苦笑道:“我這樣的人還怕死嗎?不過你放心,不危險的。和你在一起,我怎麽會讓你置身於危險當中。你過來,我就跟你離開。”


    “怎麽不危險,你都坐到邊上了。”喬寧嚷道。


    “你要是再不過來,我就跳下去了。”曾邵溢斜著身子,做出想要跳下去的樣子。


    喬寧嚇壞了,立刻尖叫道:“別別別,你可千萬別做傻事。”


    “那你過來,我跟你說句話就行。”曾邵溢笑著說。


    喬寧抿了抿唇,想了想,朝他走過去。


    “說吧,你剛才說什麽?”喬寧走過去後蹲下來,靠著他問。


    曾邵溢勾唇一笑,突然一伸手抓住喬寧的手腕,將她硬扯著扯到自己身邊。


    要知道他可是坐在天台的邊緣,一個搞不好就會掉下去。


    喬寧嚇壞了,尖叫一聲,還以為自己會掉下去呢。嚇得閉上眼睛,等待著身體下墜。


    可是很快,她就被抱在一個溫暖地懷抱裏。


    人沒掉下去,厲承衍的聲音倒是在耳邊響起,輕笑著說:“睜開眼睛吧!放心,沒事。我說過,就算我再怎麽危險,也不會讓你陷入危險之中。”


    喬寧睜開眼睛,果然看到自己坐在曾邵溢旁邊。而整個人都趴在曾邵溢懷裏,像是被他抱住似得。


    喬寧愣愣地愣了一會,突然伸出手使勁捶打他的胸膛,一邊打一邊哽咽著哭泣:“曾邵溢,你這個王八蛋,你嚇死我了你知道嗎?怎麽會有你這樣的爛人,你怎麽不去死啊!”


    曾邵溢笑著任由她拍打,等她打累了才輕歎口氣說:“我不能死了,我要是死了。還怎麽看今天晚上的星星,我可是等了很久,才等到這一天。”


    “什麽意思?”喬寧沒聽懂。


    曾邵溢說:“我剛才跟你說的是,這裏看星星會很美。今天晚上,我要跟你一起在這裏看星星。”


    喬寧:“……。”


    “你神經病吧!看個星星跑到天台上來,你知不知道一不小心就能掉下去摔死。”


    “我本來就是神經病啊!”曾邵溢無所謂地聳聳肩。


    喬寧:“……。”


    “好吧,跟一個神經病的確沒什麽好說的。因為他們的腦迴路,根本就不在一條線上。


    “要看你自己看,我要走了。我才不要留在這裏,再說,現在離太黑還早著呢。我要是繼續留在這裏陪你等看星星,說不定一會一不小心掉下去了。”


    喬寧掙紮著起來,想要離開這裏。


    可是沒想到,曾邵溢卻緊緊地握著她的手臂,硬是讓她動不了。


    “不行,你就要陪我留下來看星星。這裏的星星很美,我們一定要在星星出來的那一刻看到。你要是不陪我,我就帶著你一起跳下去。反正,能和你一起死也是我最開心的事。”


    喬寧:“……。”


    “你神經病啊!我不要留在這裏。你放開我,我要離開,聽到沒有。”


    “我就是神經病,你要走,我們就一起跳下去。”曾邵溢幹脆抱住喬寧的腰,大有她再動彈就掉下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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