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寧從病房裏出來,長長地歎了口氣。


    其實早就猜到會是這個結果,但是真的是這樣,心裏還是很不好受的。


    嚴素說:“你也不用太難過,我會勸她,讓她原諒你的。”


    “謝謝。”喬寧苦澀地扯出一抹笑容。


    嚴素低下頭不語。


    喬寧又想起他把自己帶過來,何太太又生了這麽大的氣,不禁連忙問:“何太太會不會怪你?對不起,隻讓你把我帶進去,都沒考慮你的處境。”


    “沒關係,她不會怪我的。”嚴素說。


    喬寧歎息:“怎麽可能,你的處境也不容易,她脾氣那麽大,怎麽會不怪你。”


    “不管你相不相信,她對我還是很好的。”嚴素說。


    喬寧驚訝,不過突然想起何太太喜歡年輕小男生的事,不禁驚愕地瞪大眼睛。


    “你們算是親姐弟吧!”喬寧訕訕地說。


    嚴素一愣,隨後笑道:“你想多了,她是喜歡年輕男孩子,但是是真的把我當弟弟當兒子。我母親以前是她的閨蜜,也是因為她的緣故,才認識厲老爺子。她一直覺得愧對我母親,這才在我母親去世後,主動承擔起撫養我的責任。”


    “原來是這樣啊!”喬寧鬆了口氣。


    不過心裏又將厲老爺子狠罵了一頓,真是太禽獸了。連女兒的朋友都不放過,簡直禽獸不如。


    “上次的事情……有沒有給你造成什麽困擾?”嚴素問。


    喬寧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事,搖頭說:“還好,我沒事。倒是你,聽說在祠堂外麵跪了很久,我心裏一直過癮不去。”


    “沒事的,就算不是那件事,他也要找個別的理由懲罰我的。”嚴素苦笑說。


    喬寧皺了皺眉,聽他如此說厲承衍,心裏並不舒服。


    嚴素看著她蹙眉地樣子,苦澀說:“你是不是不喜歡我這樣說他?”


    喬寧抿唇。


    嚴素歎息道:“兩年前他交給我一家公司,想讓我好好管理。可是我根本不適合這一行,所以那家公司在我手裏麵兩年的時間徹底垮掉了。他很生氣,但是又找不到好的由頭發火,上次的事情也算是給了他一個機會。我並不怪他,也是我自己能力欠缺,理應被他懲罰。”


    “原來,還有這個原因啊!不過……嚴素,我問你一件事,你能如實告訴我嗎?”喬寧道。


    嚴素說:“你問吧!如果我知道,都會告訴你。”


    “你是不是特別招蚊子?”喬寧問。


    她沒有忘記米戴跟她說的話,雖然她並不想懷疑嚴素的純良。


    嚴素一怔,隨後苦笑道:“你是聽說什麽了?是,我是特別招蚊子。可是那天,卻沒有一隻蚊子咬我,你是懷疑這一切都是我策劃的嗎?”


    喬寧垂下頭,抿了抿唇道:“我不想懷疑你,但是這件事太可疑了。”


    “如果我跟你說,我事先塗好了防蚊藥,而且那防蚊藥還是厲太太送我的,你會相信嗎?”嚴素說。


    喬寧驚訝地抬起頭看著他。


    嚴素說:“我知道這件事說出來別人很難相信,厲太太不喜歡我,小時候甚至想把我溺死。可是後來我還是活下來了,還是長大了。或許是愧疚,或許是別的原因,她對我還算不錯。不然也不會讓何太太一直撫養我,還讓我參與厲家的事情。那瓶防蚊藥是她送我的,說最近老宅搬了不少的花草,知道我特別招蚊子,所以讓我塗好藥再過去,就不會被蚊子叮了。果然,那天我沒有被蚊子叮,但是沒想到你卻被蚊子叮成那個樣子,我才知道這件事有蹊蹺。”


    “那你跟厲承衍說了嗎?”喬寧急忙問。


    嚴素苦笑說:“我說了他會相信嗎?一個是我這樣的人,一個是他的母親,你覺得他會選擇相信誰?再說,我之前說了,這件事隻是個由頭,他隻是借著這件事發泄對我的不滿,不管我解不解釋,這一頓懲罰都是在所難免的。”


    “你不恨嗎?同樣是厲家的兒子,你們之間的身份卻如此懸殊,你不恨嗎?”喬寧問。


    嚴素看著她道:“聽說,你在你們家也並不受寵。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那你恨嗎?”


    喬寧驚愣,怔怔地看著他說不出話。


    好一會,才垂下頭說:“恨過,不過現在不恨了,不把他們放在心上,當成自己的親人,也就沒什麽好恨的。”


    嚴素苦笑道:“你的感受亦是我的感受,我告訴我自己,我不過是個外人,跟厲家完全沒有任何關係。看,連姓都不姓厲,現在又能借助厲家的聲望讓自己活下去,活的比旁人還要好些,我又有什麽好恨。”


    “嚴素。”


    “喬寧,我們是一樣的人。”嚴素苦笑道。


    喬寧抿了抿唇,心裏很是難受,為嚴素也為自己。


    “好了,你先迴去吧!何太太這裏我會勸她,讓她盡快原諒你的。不過其他人我就無能為力了,是他讓你來道歉的嗎?如果我是他,我會跟你一起,這樣你道歉就會輕鬆些。”嚴素說。


    喬寧苦笑道:“這本來就是我的錯,哪裏還能讓他跟我一起丟臉。何太太這裏就麻煩你了,我明天還會來的。”


    喬寧說罷離開,經過小護士那裏,小護士又惡狠狠地瞪她一眼。


    離開醫院,喬寧又去厲家老宅。


    老宅的管家自然是認識她的,但是卻一臉為難地說:“少奶奶抱歉,太太說過您要是過來,就讓您迴去,她不想見您。”


    “管家大叔,你就讓我進去吧!我就進去見她一麵,說兩句話就行了。”喬寧訕笑著道。


    管家搖頭說:“少奶奶,真是對不起,我不能答應您。”


    “管家大叔。”喬寧不斷地央求。


    “就讓她進去吧!太太問起來,就說我答應的。”身後響起鍾晴的聲音。


    喬寧一迴頭,看到鍾晴站在她身後,臉上還露出討好地笑容。


    喬寧皺了皺眉說:“你怎麽來了?”


    鍾晴道:“是阿姨讓我過來陪她聊聊天,阿姨心情不好,也不願意出門,隻能叫我過來。”


    “哦對了,不願意出門的原因,是因為昨天的事都傳出去了。阿姨覺得丟臉,不好意思出門。”鍾晴又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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