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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允又驚又喜,李逸風因禍得福,一步邁入了省委組織部關鍵重要的幹部處,完全就是驚天的逆轉!


    誠然,幹部二處處長也是處級,李逸風以縣委書記的身份調任,算是平調,而且以李逸風擔任了數年縣委書記的資曆,下一步升至副廳也是理所應當。平調,似乎屈就了。


    不過不要忘了李逸風向市委請辭是基於大壩的重大質量問題和重大安全事故,雖然沒有造成重大人員傷亡,但畢竟是有重大責任在身,他又是主動請辭,按照慣例,他應該會背一個處分,調一個閑職,至少也要閑置兩三年時間能東山再起。


    終卻是一個天大的驚喜,就連關允也是始料不及,喜出望外!


    省委組織部的機構設置各省不同,但大同小異,幹部處一般分為一處、二處、三處、四處,幹部監督處、幹部教育處等等,監督處和教育處的職責不言而喻,主是要監督和教育幹部,而從一處到四處的幹部處,一處主要的職責是宏觀管理幹部隊伍建設,同時兼公選辦公室,二處至四處分別負責省管地市領導、省委省政府工作部門以及群眾團體、部分事業單位的領導幹部、企事業單位的領導的考核、任免、交流等。


    就是說,一處是宏觀上的管理,而二處到四處,是具體的考核和任免。


    李逸風雖是平調。但相比縣委書記在一縣之地的唿風喚雨,省委組織部幹部二處的處長,則是一個位高權重的位置,甚至下麵地市的常委以及副市長們,也要尊敬三分,不敢等閑視之!


    級別未變,權力大增,而且位置顯赫,李逸風的調任不能說是一步登天,也算是平步青雲。和預期中的下一步轉變之大,絕對是石破天驚。


    就關允的猜測,李逸風下一步的位置應該是省社科院或省委政研室,不管是哪個部門,肯定都是閑職。上次在縣委後院的荒草之中,李逸風和他談論了高參之路,他就推測,李逸風如果需要蟄伏兩年的話。省社科院或省委政研室是好的去處。


    關允猜對了,李逸風在蕩平孔縣局勢之後做出辭職決定時,就想好了下一步,去省社科院或省委政研室蟄伏兩年,提高理論水平,強化自身修養。伺機東山再起,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功,蟄伏兩三年也未必是壞事。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誰能料到孔縣局勢大變,不但吹皺了黃梁市的一池秋水。連省委也有巨手介入,終導致了局麵之複雜,較量之激烈,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


    “好事,好事!”關允大喜過望,一把抓住了金一佳的手。“消息沒錯?”


    “當然沒錯了,這樣的大事,我能和你開玩笑?”金一佳被關允緊緊抓住小手,也不躲不閃,心裏卻是一絲絲甜蜜,感受到關允雙手的熱力和力度,知道他已經康複如初了,一臉淺笑。“怎麽樣,沒想到吧?夏德長臉都綠了。”


    “誰接任縣委書記?”


    “還沒有出來結果,應該還在討價還價。聽說冷縣長已經和蔣雪鬆關門會談了一個小時,現在也應該意見統一了。想想一個孔縣,牽動了多少人的目光,要是以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誰會打破頭去爭一個平原小縣的書記寶座?政績不多,權力不大,還不如在市區擔任一個區長。”


    “冷縣長能和市委書記麵對麵的對話,就已經很不錯了,哪個縣長可以就升遷問題當麵和市委書記討價還價?”關允心中大慰,現在大局定了一半,李逸風能有一個好去處,也不枉他在孔縣勃然一怒的壯舉。


    “你還得意?”金一佳眨眨眼睛,笑道,“你難道沒猜到冷楓和蔣雪鬆討價還價的時候,肯定會有一個籌碼,籌碼……就是你。”


    “我知道。”關允早就胸有成竹,“以前我對擔任市委一秘有抵觸心理,現在想法不一樣了,登高能望遠,來市委,也未必不是一條光明大道,既然夏德長喜歡不走尋常路,我也要走出一條與眾不同的升遷之路。”


    “我也支持你來市委。”金一佳欣慰地笑了,“不過想想也好笑,一個堂堂的市委書記,一個縣長,卻要拿你一個小小的副科當籌碼來談條件,你也應該榮幸了。”


    冷楓能和蔣雪鬆麵對麵對話,是因為冷楓背景過硬和省裏空降幹部的兩重身份,他能被拿來當成討價還價的籌碼,是蔣雪鬆對他器重並且他意外得到崔同青睞的兩重原因,可以說崔同的介入,讓他的重要性加凸顯了。


    “我有一個預感……”關允跳下了床,伸了伸腰,感覺精力充沛,“夏德長這一次來,要空手而歸了。”


    “何止空手,根本就是搬了石頭砸了自己腳。”上次見麵後,金一佳對夏德長的印象一落千丈,現在又因關允的關係,對夏德長是不以為然了,“如果沒有他的介入,李逸風下一步就定了去省委政研室了,但就是因為他太熱衷於孔縣的局勢,又想借機拿冷楓一把,結果冷楓大怒,李逸風震怒,省委有人也是很不高興,就在他來黃梁不久,省委又有一名重量級人物出現在了市委大院,然後……事情就出現了驚人的逆轉。”


    “是誰?”


    “不告訴你。”金一佳賣了個關,又笑了一笑,老實地說道,“其實到底是誰,我也不知道,隻知道是省委三號車親自出動了,但我問了問,省委齊副書記人還在省委。所以,到底車裏坐的是誰,就很奇怪了。”


    果然動作夠大,連省委三號的專車都出動,好一場聲勢浩大的旋風,不管結果如何,隻憑可以近距離置身其中這一點,就足以讓關允自傲了。關允欣慰的是,夏德長來燕省之後的第一次主動出擊就吃了暗虧,當頭一棒的失敗,能不能讓他警醒並且收斂幾分?


    李逸風擔任了幹部二處的處長,正好在夏德長的眼皮底下,想想夏德長上不受省委一號二號的歡迎,下又有李逸風的製衡,怪不得金一佳說夏德長臉都綠了,不綠怪……相信李逸風的任命絕對不是夏德長想要的結果。


    夏德長不老老實實在省城安穩,非要橫插一手急巴巴趕來黃梁,想利用孔縣的變局爭取自己的利益大化,無利不起早的終結果終究還是坑了自己,可悲加可歎。


    既然李逸風去向已定,關允心情大好,看看天色已晚,就說:“走,出去吃晚飯。”


    “你是病號,就老老實實在病房裏吃病號飯吧。”


    “還是不了吧,這飯也太難吃了,我估計就是你的廚藝,也比病號飯強。”


    “我廚藝很高,你別小瞧人。”


    “無菜無真相。”


    “下次去我家,我親自下廚給你看。”


    “萬一我吃不下去怎麽辦?當著你爸媽的麵,又不好說你笨。”


    “你敢在爸媽麵前說我壞話,我和你沒完。”


    說笑幾句,正好金一佳的手機響了,金一佳接聽了電話,說了幾句掛斷,對關允說:“算你有口福,冷舒晚上請吃飯,走了。”


    夜晚的黃梁市,燈光輝煌,孔縣與之相比,不但小得可憐,也黯然失色多了。還是城市的夜晚迷人,關允一時感慨,想起在京城生活了四年的美好時光,沒來由就又想起了夏萊。


    在同一個城市裏,卻不能相見,他又該如何麵對夏萊的逃避?是的,他一直不願承認的是,夏萊工作狂式的調查暗訪,經常一消失就是一周,明是全心全意投入到工作之中,其實何嚐不是一種變相的逃避?是對他和她之間的終結局沒有信心的逃避!


    在畢業的一年間,夏萊是一直對他掛念和念念不忘,但卻從來沒有前來看望他一次,以至於從開始時的書信不斷電話不斷到後來的杳無音信,讓他在對愛情的絕望之中度過了艱難的一段時光。誠然,他相信夏萊對他的真心,但夏萊骨裏韌性是有,卻少有敢於突破困境的勇氣。


    現在,他和夏萊的感情似乎進了一層,但卻又是麵臨著一個嚴峻的問題――婚姻。感情上升到一定階段,就要用婚姻的形式固定下來,但就在他和夏萊的感情要步入談婚論嫁的階段時,夏萊卻全心全意投入到了工作之中,而且經常一周沒有音訊,作為對她再了解不過的他,早就隱隱猜到了什麽,夏萊是不想麵對婚姻的難題。


    夏德長就是逾越不了的高山。


    關允不會埋怨夏萊什麽,他隻是想和夏萊見上一麵,作為一個深愛她的男人,他希望在他受傷的時候,哪怕她隻是站在他的麵前盈盈一笑,就足矣讓他欣慰平生了。


    大雪過後的黃梁市,路上仍有積雪,在金一佳的陪同下,關允來到了黃梁夢酒店。剛進大廳,就看到了揮舞小手的冷舒。


    冷舒穿了一件暗紅色大衣,辮盤在腦後,打了一個漂亮的結,脖間係了一條紫色圍巾,在寒冷的冬夜,就如芬芳迷人的玫瑰――羞答答的玫瑰靜悄悄地開。


    冷舒的打扮是讓人眼前一亮,但讓關允眼前一亮的是,冷舒的身後還有兩人,一人是冷嶽,而另一人……正是冷楓。


    第一次,冷嶽和冷楓、冷舒三人在私下場合同時現身,莫非是說,三人之間真正的關係,要露出冰山一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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