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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免費的東風可借,不借,豈不是對不起李書記的敲鑼打鼓?”關允嘿嘿一笑,“劉寶家已經著手成立公司事宜了,提醒你一聲,瓦兒直接入股沒什麽,你不行,你的身份不允許,以後要是被人調查的話,會有麻煩,你要找一個可靠的人當代言人。”


    溫琳卻緩緩地搖了搖頭:“不,我就以溫琳的名義入股,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我不想那麽長遠。”


    “你……怎麽不聽話?”關允很不理解溫琳的做法,“真名入股,以後真有可能是大隱患。”


    “不用你管,你照辦就是了。”溫琳下定了決心,又習慣性地咬了咬嘴唇,“我已經決定了,有時候一人要做成一件事情,必須要有取有舍。”


    關允直直看了溫琳片刻,忽然覺得在溫琳大大咧咧的外表之下,在她爽直開朗的性格背後,還隱藏另一個不為人所知的溫琳,他不再堅持了:“好吧,就依你。”


    又和溫琳商議了一番,最後敲定了許多細節,平丘山的開發方案正式確定,並提上了日程。


    一周後,由溫琳出麵正式簽定了平丘山承包協議,三十年的承包期,承包費用三百元。其中關允出資149元,溫琳出資131元,瓦兒出資20元,出資比例還是溫琳堅持要她和瓦兒隻要意見統一就能控股的出發點,關允也沒有堅持控股,反正他的股份以後肯定要稀釋分給劉寶家三人,是否擁有一言而定的控股權,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和溫琳合作,他放心。


    承包合同簽定之後,就由溫琳出麵和夏萊聯係――夏萊迴去之後,音訊全無,關允卻知道夏萊是為了愛護他才迫不得已不和他聯係,他心中早就沒有了責怪和不滿。以後有事就由溫琳出麵和夏萊對接,也好不讓夏德長懷疑夏萊和他聯係密切。


    曲徑一樣可以通幽,並非一定事事都走光明大道。


    溫琳和夏萊通了一個電話,夏萊讓溫琳等候消息,金一佳近期正就平丘山開發的前景做出風險評估,一有意向,就會和溫琳主動聯係。


    夏萊的調動手續還沒有完全辦好,大概還要過半個月左右才能正式調到燕市工作,而夏德長的任命已經簽發了,就等時機成熟時對外宣布。不過話又說迴來,一個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的任命,不會鬧出多大的動靜,多半就是省委內部通報了事。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再位高權重,畢竟也不是副省級的幹部調整,犯不著興師動眾並全省通報。


    不過奇怪的是,李逸風從省城迴來之後,應該也是聽到了夏德長要調到省委的風聲,他卻還如往常一樣對關允不冷不熱,既不再過分打壓,也不會事事重用,倒是出乎關允的意料,他還以為李逸風會因夏德長的調動而重迴以前對他排擠加冷落的局麵。


    不想夏德長執掌了省委組織部的官帽,反倒沒有將局勢推向對關允更不利的一麵。


    關允百思不得其解,難道說,在繼冷楓對他改觀之後,李逸風也對他態度有所好轉?莫非是瓦兒的功勞?


    想到瓦兒,關允又想起才收到瓦兒的一封信,他還沒有來得及迴信,就鋪開信紙,提筆給瓦兒寫了一封迴信,讓她好好學習,又提了一提平丘山的開發一事,當然,隻是含蓄一提,並未深說。


    又一周後,流沙河大壩奠基儀式,正式啟動,象征著平靜了幾十年的中原小縣孔縣――用李永昌的話說就是――正式進入了工業化建設的快車道,孔縣人民借流沙河大壩項目,從此以後站起來了。


    奠基儀式很隆重,作為孔縣有史以來投資最大的基建項目,縣委主要領導傾巢出動,幾乎全部出席了剪彩儀式。


    書記李逸風、縣長冷楓、副書記李永昌、常務副縣長郭偉全――其實按照排名,郭偉全不夠資格上台剪彩,而應該是桂曉傑,但李永昌非說大壩項目應該突出政府的作用,最後桂曉傑無奈地退讓了――四人一字排開,站在流沙河大壩即將動工的基點之上,迎著習習的秋風,眺望波濤滾滾的流沙河,在莊嚴而雄壯的國歌聲中,李逸風鄭重地剪下了第一刀。


    在前排就坐的縣委領導帶頭鼓掌,周圍圍觀的縣委工作人員、警察以及施工人員,一起賣力地鼓掌,掌聲雷動,伴隨著嘩嘩的流沙河的河水聲,孔縣史上最熱火朝天的秋天,就在掌聲的轟鳴之中,如期來臨了。


    先是李逸風講話。


    李逸風的講話言簡意賅,隻說了三句:“同誌們,我隻說三句話,一是孔縣是農業縣,流沙河大壩項目結束了孔縣沒有重大基建項目的曆史。二是在流沙河大壩項目是孔縣人民的豐碑,將會銘刻在孔縣的曆史之上。三是流沙河大壩項目在縣委縣政府的指導下,在李永昌、郭偉全同誌的具體領導下,一定能夠排除萬難、勇往直前,變孔縣風雨飄搖的現狀為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我的講話完了,謝謝大家。”


    李永昌帶頭鼓掌,他從李逸風的講話中嗅到了一絲異乎尋常的氣息,令他興奮不已。他一直擔心李逸風和冷楓之間的關係會因流沙河大壩項目的上馬而緩和,一旦一二把手事事達成共識的話,他在縣委的發言權就會被大大削弱,身為三把手,一二把手不和他的價值才最能彰顯。


    李逸風的講話對大壩項目寄予厚望,並且暗指以前的孔縣是風雨飄搖,明顯是對冷楓處處拖孔縣工作的後腿的不滿,如此說來,李逸風和冷楓之間的不和並沒有因為大壩項目的上馬而緩和多少?


    李永昌心中暗喜,孔縣……以後還會是他的天下。


    冷楓上台講話。


    一如往常,冷楓麵色不改,一臉平靜:“同誌們,剛才逸風同誌的講話高屋建瓴,很有現實的指導意義。孔縣是農業縣,上馬一座大型基建項目不容易,以永昌、偉全兩位同誌為首的領導小組,一定要本著為孔縣人民謀福、為孔縣人民造福的出發點真幹實幹,要真正將流沙河大壩建造成孔縣曆史上第一座民心所向的豐碑。”


    冷楓的講話也是有所暗指,李永昌隻是暗中冷笑一下,雖然對冷楓的講話嗤之以鼻,認為冷楓的話有嘲弄和敲打的意味,但他依然帶頭賣力鼓掌,表現出一個官場老油條應有的素養,當然,鼓掌的力度比起剛才為李逸風鼓掌時,稍微弱了幾分。


    書記和縣長講話之後,就該李永昌上台正式講話了,今天的奠基儀式本來他就是主持人,按說話已經講得不少了,但他上台之後,話還是不少,東扯西扯說個沒完,發言的時間長度甚至超過了李逸風和冷楓。明眼人其實都知道,李永昌就是故意在發言長度上做文章,也好顯示他雖然排名第三,卻是孔縣實際上的第一人。


    “孔縣人民從此站起來了……流沙河大壩項目注定是載入史冊的曆史事件,從此,孔縣人民站在流沙河大壩之上,借水利發電的東風,一躍由農業小縣上升中等工業縣,傲立於黃梁市各縣之林……”


    李永昌的發言稿也不知是誰的手筆――反正既不是溫琳代寫,更不是他自己所寫,以李永昌的水平,離寫出發言稿的水準還差了十萬八千裏――寫得不但有許多地方狗屁不通,而且還用詞不當,有幾個形容詞用得不倫不類,逗得連圍觀的施工人員差點都笑出聲來。


    冷楓還好,始終麵無表情,李逸風聽了一半就聽不下去了,皺了皺眉,和冷楓耳語幾句,轉身先走了。李逸風一走,王車軍雖不願意離去,也隻得跟了過去,還好,李逸風隻是揮了揮手,讓他留下,獨自走了。


    關允和溫琳站在人群之中,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此時才意識到不加入領導小組的好處。身為主要領導的通訊員,一個身份是為領導服務,如果再加入領導小組,另一身份就是為大壩項目服務,一旦兩頭同時有事,就無法兼顧,隻能顧及一頭了。不管顧哪頭,總有一頭要丟下,心裏肯定不踏實。


    果然如關允所料,王車軍留下後,站迴了隊伍,先是一臉滿足的欣喜,過了片刻,又覺得哪裏不對,迴頭張望李逸風離去的方向,心神不安,左腳又不由自主地開始輕微的顫動了。


    溫琳今天穿了一身職業裝,下身長筒褲,黑皮鞋,上身白襯衣,係了一個蝴蝶結,初看端莊而成熟,還多了一絲優雅氣息,仔細一看,關允就難免邪惡地想到了製服誘惑。


    雖然他大學時代也看過部分人體藝術片,但出發點絕對是純欣賞的角度,是為了培養自己的審美眼光,不過年輕時的青春衝動畢竟會留下深刻的記憶,溫琳不係蝴蝶結還好,係了之後,就讓關允在李永昌台上講話的當下,就走神了,盯著溫琳的蝴蝶結不放。


    “好看不?”溫琳還以為關允真在欣賞她精心係上的蝴蝶結,就故意挺了挺胸,本意是為了讓蝴蝶結更醒目,不料也不知是白襯衣過於瘦小,還是溫琳的山峰過於挺拔,又或者是襯衣最上麵一個扣子沒有係好,就在關允的目光投過去的瞬間,扣子……突然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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