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凱伸著脖子聽了半天,方主任除了說一些原則的話,一句實質問題也沒有涉及,梁大海來的時候已經和他說過,他和方主任已經溝通的差不多了,可是方主任的表態怎麽和他所說的如此大相徑庭呢?

    梁大海急的腦門子滲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他謹慎的問,方主任,我聽說最近幾天就要定這件事了,除了大麵上的這些必須做的工作,你看我們具體還要應該去做那些具體工作呢,和您說實在話,今年我們公司任務很不飽滿,上千人等著要吃要喝,我的壓力很大,全公司的人,可都眼巴巴的指著這個工程呢。

    嗯,方主任點了點頭,他勸慰道,你也不要過於著急,這種事也不是著急的事。說到這裏,他對著大家說道,好啦,我們先不說工程的事情了,免得掃大家的興。咱們還是喝酒吧。說完話,他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坐在對麵的郭凱,郭凱也正在等著血紅的眼睛在盯著他,從他的眼神裏,方主任似乎看到了一絲不滿意甚至是怨恨。

    郭凱從開始喝酒,就一直處於被動的地位,在酒桌上他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傻子,既不能喝酒,也不會勸酒,而且更不會像梁大海那樣出口成章,他隻會機械的敬酒,每一輪的敬酒,雖然他每一次都盡力的少喝,別人的酒杯都已經先去了三分之二,而他的酒杯裏,至少還有多一半,即使是這樣,他的臉已經紅得發紫,眼球就如同幾天沒有睡覺一樣,布滿了紅紅的血絲。本來他就是一個比較內向的人,一般場合不喜歡多說話,現在酒精的作祟讓他心跳加快,太陽穴發脹。

    方主任想,別看這個郭凱不聲不響的,從他的麵目表情上一下就能看得出來,他還是很有個性的,從他樸實的麵容上可以看得出來,他絕對沒有梁大海那麽多的花花腸子和心眼,也沒有他那麽的貪心,但是卻是一個不容易被別人左右的人,今後如果東郊路工程交給他幹,自己還真的要多加小心呢。他好像是想起了什麽,側過頭湊在鄧伊娜的耳朵邊小聲的嘀咕著,鄧伊娜微笑著不時的點點頭。郭凱眼看他們談笑風生的樣子,心中不由得泛起了煩躁之情,他把臉扭向坐在自己身邊的劉潔。

    劉潔一直都沒有說話,從一開始梁大海就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除了給方主任倒了一杯酒以外,好像就把她給遺忘了一樣。劉潔心裏明鏡似的,這個梁大海是見“色”眼開之人,看到了鄧伊娜這樣一個漂亮女人,他怎麽肯輕易地放過呢。反正她今晚隻是一個司機的身份,這樣反而落得一個清靜。不過女人的嫉妒之心還是讓她非常的不爽,想起梁大海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也是甜言蜜語的樣子,劉潔感到了一絲惡心,很顯然,他在自己麵前的那些表現都是裝出來的。需要自己的時候,他梁大海一個電話,她不管在幹什麽都要過去伺候他,不需要她的時候,他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特別是最近這些日子,梁大海越來越是疏遠她,好像在故意的躲著她,她幾次想去找梁大海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麽?在這裏她成了一個多餘的人,她甚至後悔真的不應該來參加這樣的飯局。

    看到郭凱在看自己,劉潔趕緊把頭湊了過來,悄聲的說:“大兄弟,你看你都喝成了什麽樣子了,既然不能喝酒就不喝唄,幹嘛硬撐著,是不是感覺很難受?”

    郭凱感激的點了點頭,他覺得劉潔和自己才是同病相憐,他們在這裏都無疑是一個不起眼的配角。

    劉潔招唿服務員過來給郭凱倒了一杯茶,低聲的叮囑道:“你要是喝不了,就不要喝了,實在不行的話,我替你喝。”

    “嗯,謝謝你啊,劉姐。我還行,看看情況再說吧,你迴去還要開車,怎麽也不能喝酒。”

    劉潔第一次聽到郭凱這麽親熱的叫自己劉姐,她開心的輕輕地在郭凱大腿上拍了一下:“謝什麽啊,我又幫不了你什麽忙,姐姐照顧弟弟還不是應該的,喝酒別那麽實在,能不喝就不喝,你喝不過他們。哼,那個叫鄧伊娜的女人,不就是長得漂亮一點嗎,你看看她,今天這裏就顯著她了,看著她的那個賤勁兒我就來氣,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我琢磨著肯定和那個方主任有一腿。媽的,賣x的。”

    “嘿,你怎麽這麽說啊?”郭凱嚇得差一點用手捂住劉潔的嘴。他狠狠的瞪著劉潔小聲的說:“你的這些話要是讓人家聽見,那還不把你給吃了,怎麽還學會罵人了?”

    “罵她怎麽了,我看著她來氣,整個一個小妖精。”

    劉潔的話讓郭凱心裏很不是滋味,他不知道自己是喜歡劉潔這樣惡罵鄧伊娜呢,還是覺得鄧伊娜冤屈呢?從一開始看見鄧伊娜,他就覺得無所適從。他總想找個機會和鄧伊娜說幾句話,畢竟十幾年沒有見麵了,有一肚子的話要說。鄧伊娜確一直忙於應付梁大海和方主任,更多的時間是和方主任在竊竊私語,從他們的表情上可以看出鄧伊娜和方主任的關係很不一般。這樣的感覺又讓他很不爽,心裏覺得酸酸的。

    忽然他放在餐桌上的手機急促的響了起來,郭凱看看手機號,是武躍進打來的,他對著方主任和鄧伊娜說了一聲,不好意思,我接一個電話,起身就跑了出去。

    走出酒店大門,郭凱暗暗地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麽說,這個電話來的真是時候,在這個關鍵的時刻把自己給救了。他深深地唿吸著,感覺外麵的空氣都是新鮮的,遠離了噪雜,遠離了汙濁,心裏立刻靜了下來。

    武躍進在電話裏問:“喂,郭哥,你們的宴席散了沒有啊?”

    郭凱心煩的迴答:“散什麽啊,現在還在鬧酒呢,我看一時半會兒散不了。不過我要好好地謝謝你啊,你的電話來的太及時了。”他感覺電話裏隱隱約約的傳來了音樂聲,趕快追問道:“嗨,你小子是不是已經去了歌廳了?”

    “是啊,郭哥,您的耳朵夠靈的,我現在就在咱們昨天去的那家凱越歌廳呢,你猜我和誰在一起呢?”

    “誰啊?”

    “雨燕啊,我一來就看到她了,她追著我詢問你怎麽沒有來,我說你有事,她還不信,非要讓我給你打電話不可,哎,我告訴你啊,看樣子這個女孩是喜歡上你了,你是不是要和她說幾句話啊?”

    郭凱想到了雨燕,就聯想到了鄧伊娜,剛才要不是武躍進的電話救了自己,鄧伊娜給自己到的這杯酒就要喝下去了,後果不堪設想。對鄧伊娜沒有了最初的好感,反而對那個雨燕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隨口說道:“你又來忽悠我,她喜歡我幹什麽?你以為我是你啊,見一個愛一個。”郭凱的這句話讓那邊的武躍進得意的大笑起來。

    郭凱雖然嘴上不承認自己喜歡上了雨燕,其實他的心裏還真的是有了一種新歡的感覺,這種喜歡並非是那種男人對於女人的喜歡,也沒有什麽道理可言,郭凱更沒有把她當做一個坐台小姐,而且確確實實的把她當做了鄧伊娜的原型,他喜歡的是當年的鄧伊娜。

    電話裏傳來了雨燕嬌滴滴的聲音:“郭哥,你昨天不是說今天要來看我嗎,怎麽不來了?人家等了你一個下午了,武哥剛才對我說你很忙,可是人家武哥怎麽不忙啊,你快點過來吧,我都想你了。”

    雨燕的幾句話叫的郭凱心裏癢酥酥的,他舔了了舔嘴唇,笑著說:“雨燕,我真的很忙,我不能和武哥比啊,他是自己說了算,我不行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那你今天能不能過來看我呢?”

    “今天真的不行了,我答應你,有了時間我一定去看你,好吧?”

    “那人家真的想你呢?”

    “你怎麽這麽羅嗦啊,我要是能去還能不去嗎,你以為我不想去啊,真是的。”郭凱一下子來了火氣,似乎把剛才對於鄧伊娜的不滿全部散在了雨燕身上。

    “郭哥,您生氣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你啊,我們幾個姐妹都說你是一個好人,她們都說我碰到了你是我的福氣呢。您要是有事就忙您的吧,我不會打攪您了。”郭凱聽得出來,雨燕的語氣有了一點哽咽,好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郭凱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是啊,自己和鄧伊娜慪氣,愛著人家雨燕什麽啦,他這個人就是看不得女人流淚。他趕緊安慰道:“好了,雨燕,我剛才脾氣不好,不是衝你,隻要我今天在十一點以前能散了,我就去你們歌廳看你,好不好。”

    “郭哥,我也不是非要你來看我不可,今天你累了,而且太晚了就不要來了,哪一天來看我都行,隻要您不要忘記我就行了。”雨燕的話說的很實在,沒有一點的虛情假意。郭凱對於一個小姐的話有了一點感動,他想,誰說坐台小姐都是白眼狼,隻認錢不認人,眼下這個雨燕不就是一個很通情達理善解人意的女孩嗎?

    自從陸燕離開自己以後,郭凱感覺自己的生活發生了質的變化,無憂無慮,沒有後顧之憂,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在也用不著下班就迴家,出門就請假了。不論在家裏,在單位,隨時都可以接聽任何一個女人的電話,那種偷偷摸摸,擔驚受怕的日子再也一去不複返了。越是這樣,他的欲望就越加的強烈,梁大海、武躍進、方主任他們對待女人的態度和生活方式時刻都在刺激和感染著他,他為此心中憤憤不平,我各方麵條件都不比他們差,憑什麽就不如他們,憑什麽我就沒有自己喜歡的女人,特別是看到鄧伊娜和方主任的那種曖昧的表情,他心裏什麽都明白,眼前的這個鄧伊娜不是原來的那個純樸、善良的鄧伊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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