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察察吐出一口夾雜著血絲的雜糧飯,捂著嘴“哎喲哎喲”直叫喚,


    “哎喲哎喲我的牙,我的牙差點被硌掉,好痛啊,這飯沒法吃了。”


    “本王寧願餓肚子,也不吃這勞什子飯了。哎喲,我可憐的牙呀。”


    四長老邊吃邊大聲嘲笑,


    “誰讓你那麽饞的?生怕別人搶走你的飯碗似的。”


    “跟餓死鬼投胎似的,吃慢點不行嗎?”


    完顏察察捂著嘴哼哼,


    “我那是饞嗎?這飯裏有沙子,咯得我牙齒嘎嘣一聲,哎喲喂,痛死我了!”


    獨孤青川端著飯碗,和東方玄夜站在一起,慢條斯理吃得優雅。


    這種比豬食還不如,甚至比這更差的飯食,他小時候也吃過,沒什麽大不了的。


    東方玄夜吃得很香,隻要和長歡一起吃,就算是豬食,他也甘之若飴。


    眾人吃完飯,在老村長帶領下走了幾裏山路,來到一個小村鎮。


    老村長帶他們來到一個馬場,對他們道,


    “此處有馬售賣,你們可乘馬趕往梁縣,老朽這便告辭了。”


    眾人對老村長千恩萬謝,東方玄夜給亦初遞了個眼色。


    亦初掏出一大塊銀子塞給老村長,


    “老伯,辛苦您今日招待我們,還幫我們帶路,這點銀子您收著。”


    哪知老伯如何也不肯要他們的銀子,推拒道,


    “一點飯食沒什麽的,不用給銀子。”


    亦初追了老遠,才強行將銀子塞給樸實善良又固執的老村長。


    眾人買了馬匹騎馬趕往梁縣,直到傍晚才到達梁縣縣城。


    左遷見眾人平安歸來,差點喜極而泣。指著遠處的大悟山,哽咽道,


    “王爺,王妃,王妃進入大悟山後的次日,大悟山突然山崩地裂。”


    “幾座高聳入雲的山峰倒塌下沉,並形成極大的天坑。”


    “天坑中有地下水冒出來,變成一座極深的湖泊。”


    “梁縣靠近大悟山的洪水竟然全部消失,露出原來被淹沒之處。”


    “卑職實在擔心王爺王妃安危,冒死帶人前去搜山,卻並未找到王爺王妃。”


    “隨王爺王妃入山的侍衛,都守在山腳下尚未離去,等待王爺王妃平安歸來。”


    “如今王爺王妃能平安歸來,乃是我大容國的福氣,卑職感到十分高興。”


    左遷擦著臉上的淚水,激動得熱淚盈眶。


    見眾人一身衣裳盡是汙穢,還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惡臭味。


    立刻讓人燒水備飯,又讓人買了些幹淨衣裳,請大家沐浴更換。


    眾人洗漱幹淨更換了衣物,這才舒了口氣。


    人人身上一股惡心人的屍臭味,就算在海中清洗過,也還是難聞得很。


    眾人幾日幾夜未合眼,又趕了大半日的路,累得精疲力盡。


    長歡草草用了點飯,困的眼睛都睜不開了,在左遷為她安排的房間倒頭就睡。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夢見三條頭上長著雞冠子的大蛇。


    跟著她一路狂追,嚇得她沒命逃跑,掙紮著哇哇大叫。


    一個人緊緊將她摟進溫暖的懷中,摸著她臉上的熱汗,柔聲問道,


    “歡歡,怎麽啦?可是做了噩夢?不怕不怕,有我在,不怕啊。”


    長歡睜開眼,發現窗外一片漆黑,遠處隱隱傳來狗吠之聲。


    她往東方玄夜溫暖的懷中縮了縮,抱著他的腰心有餘悸,


    “阿夜,現在是什麽時辰啦?”


    “我做了個噩夢,夢見被三條蛇追趕,我嚇得半死。”


    “可能是去救你時,在天坑外被一群蛇追趕,把我嚇怕了……”


    東方玄夜抱著她又香又軟的嬌軀,輕輕拍打著她的背。


    聲音溫柔的宛如陽春三月的微風,


    “現在才三更天,離天亮還早著呢,你晚上未用晚膳,餓不餓?”


    “我擔心你夜裏醒來餓,為你買了綠豆糕備著,我拿給你吃一點?”


    長歡在他懷中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嘀咕道,


    “不餓,不吃,我還沒睡夠,還想繼續睡……”


    東方玄夜聽著身邊傳來的均勻唿吸聲,嘴角彎了彎,抱著她很快進入夢鄉……


    次日上午,長歡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床。


    這一覺睡的無比香甜,幾日的疲憊一掃而空。


    丁香見長歡醒來,和小荷端著早膳進來,侍候長歡洗涑更衣用早膳。


    長歡坐在桌邊吃著早膳,隨口問道,


    “丁香,王爺呢?去哪兒啦?”


    丁香邊疊被子收拾床鋪,邊道,


    “啟稟王妃,王爺一大早和左大人去治水現場了。”


    “王爺說,咱們今日在梁縣休息兩日再迴定州府。”


    “王妃,您知道嗎?我聽阿初說,大悟山山峰塌陷,不少進山尋寶之人死亡。”


    “梁縣百姓紛紛傳言,說是尋寶之人入山觸怒山神,因而遭到山神懲罰。”


    長歡喝著清淡的米粥,關切道,


    “夜衛軍和黑鷹衛都集合了嗎?他們有沒有事?”


    “蒼鶴將軍和完顏小王爺呢,去哪兒啦?”


    小荷盛了一碗湯放在長歡麵前,接口道,


    “夜衛軍當時進山之人不多,隨王爺進山的十幾個夜衛軍都犧牲了。”


    “但是黑鷹衛進山之人有點多,不過並無人受傷。”


    “他們在花遲將軍帶領下,後來都及時退了出來。”


    “完顏小王爺和蒼鶴將軍都隨王爺一起去治水現場啦。”


    長歡想起犧牲的夜衛軍,心裏一陣難過。


    用完早膳,四大長老前來與長歡道別,大長老道,


    “小歡,土司家族被滅,估計你們迴到定州府,還有許多事情處理。”


    “我們幾個老家夥先迴長安城,就不打擾你們年輕人啦。”


    “記得你說過的話,待你和夜王迴到長安城,好好商量夜衛軍之事。”


    長歡點了點頭,承諾道,


    “你們路上注意安全,待我和夜王迴長安城後,定會給蒼鶴答複。”


    四大長老剛剛離去,獨孤青川也來見長歡。


    見她雖一身粗布衣衫,卻難掩國色天香的嬌俏容顏。緩緩垂下眼眸,斟酌道,


    “小歡,我迴聖蘭城還有事,便不陪你和阿夜了,今早我已和他說過。”


    “你和阿夜迴長安城時,路上定要注意安全。”


    “今日一別,不知你我此後還有沒有機會見麵。”


    “祝你和阿夜相親相愛白頭偕老,多生幾個可愛寶寶。”


    長歡對獨孤青川福了福身,語氣客氣,


    “感謝大哥這段時間的幫助和照應,長歡感激不盡。”


    “也祝大哥和幾位嫂嫂,白頭偕老多子多福。”


    “大哥此次迴聖蘭城,路上注意安全,一路順風。”


    獨孤青川深深望著長歡,俊俏的臉色似悲又似喜,心情複雜,


    “小歡,你不但救了我的命,還讓我明白,什麽才是真正的愛情。”


    “小歡,謝謝你。祝你永遠平安幸福。”


    “我會在聖蘭城,默默為你祝福......”


    獨孤青川轉過身,修長挺拔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廳堂的大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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