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神醫摸了摸胡子,輕蔑地瞅著長歡,


    “這人明明躺在你長生醫館門口,且胸口紮著銀針。整個長安城,除了你長生醫館用銀針治病,哪還有別的醫館用銀針治病?”


    “這銀針不是你的,難道還是別人的不成?楚長歡,你草菅人命故意殺人,這人明明就是你殺死的。”


    東方玄驍厭惡地盯著長歡,仿佛盯著一坨屎般嫌憎,不屑地冷嗤,


    “本王覺得,於神醫所言甚是。不要說整個長安城,哪怕整個神州大陸,也沒人用銀針為人治病的。治死了就是治死了,還要強詞奪理。”


    “依本王看,直接將殺人者送入衙門查辦,該殺的殺該杖斃的杖斃,哪來的那麽多廢話?”


    官差見有玄驍王爺撐腰,便氣勢洶洶地奔上前用鐵鏈鎖拿長歡。


    長歡心知今日之事,不是於神醫蓄意栽贓,便是東方玄驍懷恨在心蓄意謀害。


    她鎮定自若地望著官差,自信地一笑,眼底迸發出睿智的光芒,


    “這位大人,我剛才問的問題,您還沒迴答我呢。就這麽不明不白地將我帶走,您覺得合適嗎?這裏還有這麽多人看著呢。您若是抓錯了人,您覺得百姓能答應你嗎?夜王又能答應你嗎?”


    官差想起冷酷殘忍的夜王,眼神縮了縮,心裏不由有些膽怯,


    “本官剛才不是說過嗎,他是被你用針紮死的。難道你還想狡辯不成?”


    長歡清澈的眼底閃過一絲冷意,指著屍體徐徐問道,


    “敢問大人,這人是何時死在長安醫館門口的?”


    官差瞅了瞅屍體,哼道,


    “這屍體是今日卯時被人發現在你醫館門口的,自是昨夜亥時至今日卯時死在這裏的。”


    長歡點了點頭,指著屍體又道,


    “大人,您知不知道,我為人看病,診金是五萬兩銀子起步?”


    於神醫嫉恨地瞅著她,咬牙切齒,


    “你狼心狗肺漫天要價,你這點破事誰不知曉?真是掉進錢眼裏了,連絲毫的醫德都沒有。什麽救死扶傷心懷天下,你連滿身銅臭味的商販都不如,真是丟我等大夫的臉。”


    長歡聞言哈哈大笑,美眸在霞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


    “那就是說,我收費以五萬兩白銀起步之事,大家都是知道的。”


    “敢問於神醫,你有醫德你高尚,你救死扶傷心懷天下,你免費救治過多少病人?又為百姓做過多少善事?”


    “於神醫既然如此高尚,為何不免費為百姓看診呢?為何還要收費呢?聽聞你為水少主治病,坑了水莊主十幾萬兩銀子,不但沒將水少主治好,還讓水莊主為他準備後事,狼心狗肺之人不是你這種缺德的庸醫嗎?”


    於神醫被她懟得瞠目結舌,氣得老臉通紅,身子抖著說不出話來。


    長歡鄙夷地瞅著他,眸中綻放出自信的光芒,


    “我楚長歡醫術高明,治療的乃是疑難雜症,並非普通大夫治的普通病症。收費雖高,但物超所值,服務對象乃是這天下權貴富豪之家。”


    “咱們再迴到原來的問題,請問這位官差大人,地上的這具屍體,衣著打扮如何?可是富貴之人?您覺得,他有五萬兩銀子嗎?”


    眾人紛紛看向地上的屍體,屍體衣衫襤褸衣不遮體,皮膚粗糙光著腳,頭發上全是爬來爬去的虱子,看上去連乞丐都不如,怎麽會是富貴之人?不要說五萬兩銀子,估計五錢銀子都沒有。


    官差眼神縮了縮,硬著頭皮道,


    “自然,自然是窮苦之人。”


    長歡點了點頭,反問,


    “這就是了,您覺得他是能付得起五萬兩銀子的人嗎?估計他連買個包子的錢都沒有吧?您覺得我會為這種人沒銀子的人治病嗎?”


    官差張了張嘴,頭上冷汗涔涔而下,愣愣地說不出話來。


    看熱鬧的人對長歡佩服得五體投地,紛紛鼓起掌來。


    長歡瞅了於神醫一眼,蹲下身翻了翻死屍的衣衫,從他胸口抽出幾根繡花針來。


    於神醫見狀,厲聲嗬斥,


    “楚長歡,這可是物證,你不能亂動。”


    長歡似笑非笑地看著於神醫,眼底閃過一道冷芒,


    “於神醫,你誣陷人是我殺的,不會連他是怎麽被殺的都不讓我知道吧?那我豈不是被你白白冤枉了?”


    於神醫氣急敗壞,


    “你這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我何時冤枉過你?你休要血口噴人。”


    長歡輕啟紅唇怒極反笑,


    “喔,你沒有誣陷我,為何狗急跳牆呢?”


    “搞得我還以為,這人是你殺後想要栽贓陷害我呢,難道我猜測的都是對的?”


    於神醫氣得胡子直抖:“……”


    長歡捏著繡花針,給圍觀的吃瓜群眾們看,


    “大家請看,這乞丐身上紮的針,可是女子用的繡花針?”


    眾人仔細看了看,忙不迭地點頭,


    “可不是女子用的繡花針嗎?”


    “針屁股上有針眼,當然是繡花針。”


    長歡不慌不忙從袖子裏掏出一把銀針,抽出幾根和繡花針比給眾人看,


    “大家請看,我為人治病的銀針,乃是繡花針的三倍長,隻有繡花針的一半粗細。你們覺得,這繡花針會是我紮的嗎?”


    眾人連連搖頭,表示肯定不是。


    長歡瞅了瞅臉色烏黑的於神醫和東方玄驍,心裏跟明鏡似的。


    這些人處心積慮設計陷害她,她偏要讓他們心服口服。


    長歡指著死狀淒慘的屍體,胸有成竹道,


    “這人不是被繡花針紮死的,繡花針隻是做做樣子罷了。”


    吃瓜群眾一下子炸了鍋。


    官差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輕蔑地問道,


    “他不是被繡花針紮死的,還能是怎麽死的?真是笑話。”


    長歡不慌不忙蹲下身,翻動著屍體的眼皮,嘴巴,四肢,一一分析,


    “臉部腫脹扭曲變形,死時承受了極大的痛苦。皮膚顏色呈濃茶色,一看便是身中劇毒。\\\"


    \\\"嘴裏殘留著白色泡沫及毒藥的氣味,顏色為褐色,聞起來像是斷腸草的氣味。綜合以上分析,這人是被人毒死的,而不是被繡花針紮死的。”


    “他的腸子定已變黑且粘連在一起,他是被人灌入斷腸草後劇烈腹痛導致唿吸衰竭死亡的。官爺若是不信,可以切開他的腹部看看,是不是我說的那樣。”


    於神醫等人沒想到她分析的頭頭是道,有理有據,竟然連死屍的死因都找出來了,不由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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