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並為一更了


    ~


    小狗留在導遊婆娘家裏睡覺。


    而那暫時不知怎麽安置的小姑娘則留在小狗身邊,她像是喜歡小狗而臨時找到了精神寄托,就不想動了。


    至於張子民則出門了,冒險進入了陳穎家中。


    進入它(她)家的時候感覺真的很怪。當然情緒上的事也不是重點,關鍵在於極其詭異的老兩口家裏,在夜間不但有暗夜獵殺者接近,還有米莎屍的身影在其中。


    根據張子民的際遇看,假設作為一個怪物它能記恩的話,那也一定會記仇!


    於是張子民認為米莎生前一定和那老兩口存在互動,災變後它持續留在這所房子裏,那麽這裏不至於被大肆搜括,可能會留下一些線索。


    淩亂的房子裏除了黑暗外,也到處充斥著難言的腥味,不臭但是很讓人神經刺痛,這股彌漫四處的氣味,總能讓人直接聯想到在晚間那極其恐怖的暗夜獵殺者。


    花費不少時間把整個屋子走過一遍後,奇怪,米莎屍不在這裏,不知去向?


    略微放鬆緊張的同時,張子民也覺得稍微輕鬆了些。否則發現正在沉睡的它後,張子民不確定該不該“趁你病要你命”?


    既然是怪物殺了也就殺了。但更大的後遺症在於,為此不知道會把眼鏡蛇惹成什麽狀態?


    心有所思間,在一個抽屜裏找到了大量同一規格的盒子。大約三十幾盒。


    打開看應該是某種保健品。又看看精美包裝上的“神農國藥”等字眼,張子民聯想到了某老頭的“區塊藥”。


    現在就很確定了,災變前,米莎這個丟了正式工作的女人興許是病急亂投醫、急於掙錢的情況下成為了老兩口的傳銷受害者。


    這隻是經濟問題,也實在太多了。


    讓人心口有點涼是這地方處處詭異,暗夜獵殺者如此之多、且神智不正常,和區塊藥有沒有關聯?


    如果有,老兩口是否知道這事?


    如果他們知道,又是否在災變後安利或強製別人吃過?


    如果上述都確認了,那毫無疑問必須最快處決他們,哪怕一天都不能晚。他們就和田佳一樣,屬於這星球的癌細胞,比lv3還可怕!


    遲疑頃刻,張子民把這種藥帶走了一瓶。離開房子後在歪脖子樹前想了想,又迴身把這道已變形的大門恢複了之前的模樣。


    街道的一頭,一道目光從某個窗口裏持續看著張子民。


    那隻是沒想清楚、沒敢露麵的小鎮幸存者,張子民感應到了,但現在沒法去考慮這些。


    走了不太遠後還是覺得腰部很難受。總歸受傷後沒好好的休息過,所以哪怕愈合能力很強,卻還是很虛。


    靠在一棵樹上休息少頃,遠些的地方窗口打開了,導遊婆娘又露出頭來道:“你都這樣了,看樣子還是沒打算迴來休息?”


    “我有事,你別管。”張子民搖手。


    打算走的時候導遊婆娘像是看不下去,“等著,你這也人也真是……”


    少頃後她從房子大門裏出來了,走過來攙扶著,“你要去哪,我帶你去算了。”


    也不存在照顧小姑娘和小狗,坦白說如果有事她也照顧不了,這就是當下的現狀。


    於是張子民幹脆也就不想了,被她扶著走。


    走了不遠,像是有點不方便,她又道:“這不是辦法,你去哪,幹脆我背你還快些。”


    “水塘。”


    張子民也沒墨跡,騎在她背上。


    得益於人味的降低,這也並不會感覺很怪。另外在她背上還是很穩的,像是災變後她力氣變大了的感覺,反正肯定比普通婦女強,她有接近成航的力量。


    “你叫什麽?”這是張子民第一次問她名字。


    “李文秀。這名字是不是很土?”她道。


    土不土張子民真不知道,岔開道:“你為啥想到要背著我走?”


    “暫時而已,我一直都不怎麽信你,但看到都這樣了你還在奔忙一些事,感動什麽的也說不上,隻是覺得你這人還不錯。倒也不像在裝逼。”


    她說著加快了腳步。


    麻煩的在於她這麽一說,張子民不知道怎麽看待她。反正麽,哪怕就是懷疑這家夥,也真不能把她怎麽樣。更可疑的老兩口不還好好的麽?


    不管了,富貴險中求,走一步看一步。


    反正在這地方一切皆有可能,沒見眼鏡蛇都又栽了嗎,為什麽要說“又”呢……


    時間還很充足。


    事實上也無所謂了,現在這裏的規則已經顛倒,晚上甚至比白天安全。因為晚上隻有涇渭分明的怪物出現,而它們一定程度已經被眼鏡蛇鎮住了。


    相反白天看到的東西模擬兩可,你不知道誰會捅刀,眼鏡蛇不就是這樣撲街的?


    李文秀的樣子不是裝的,她打骨子裏害怕這地方,送張子民到了水塘後她退了老遠,卻又在外圍好奇的看著。


    見張子民用杆子亂捅一番,惹怒了某水鬼露頭後,他又很猥瑣的用戴著鈦金手套的手,像在毛驢前麵掛個果子似的,最終把某水鬼引出了水塘。


    到外圍後,那水喪屍像是非常討厭離開水,就想逃迴去了,卻因為上來的時候開加力過猛,於是不會動了,它像是一條上了岸擱淺魚。


    李文秀很驚奇,實在想不到跟在這條子身邊能看到這些離奇的事。普通人的話,實在也不會有心思來研究這些。


    唉唉唉~


    跟著水塘越來越躁動,密密麻麻原本潛水的喪屍哀嚎著露頭,粗略看上百,當時沒機會數,因為它們表達了憤怒後又不願意上岸,就縮迴去了。


    “你打算它幹什麽!”


    李文秀發現張子民釣了喪屍後,還很惡劣的頭上一刀把它弄死了。


    張子民沒迴答,從背包中拿出刀具開始對喪屍的胃部解刨。


    很早前張子民就觀察過,這所謂的末日裏,喪屍咬人不是基於進食欲望,就是想咬。


    事實上從未見過它們進食或吭屍體。也不會排泄。然後它們是冷的,像是在白天的光合作用下動能才強。


    基於這些分析,張子民認為它們的變異導致:已經沒了消化食物的需求。


    否則活人不夠它們吃,它們又不生產,估計半年後地球上就沒喪屍了不是,被它們相互咬光了。


    於是,張子民懷疑它們的胃部僅僅是個“冷藏庫”功能,而不是胃的功能。


    如果它們生前吃過什麽東西後及時死了,那麽“冷藏庫”中興許就能找到蛛絲馬跡。


    思索間,切開了那像個胃的東西。


    咦等等……搞錯了,這不是胃。作為一個末日外科醫生,張子民覺得旁邊這東西好像才是胃?於是果斷換了目標切開。


    在這寒冷的天氣下,裏麵的確冰冰涼涼的像個冷庫,還異常幹燥,並沒有什麽黏糊糊的惡心液體。


    然後看到些黑乎乎呈現塊狀的東西,附著在胃組織上。


    用刀刮了些下來,分別用兩個瓶蓋子,左邊把米莎家拿來的藥,用刀柄打碎放入。取些水滴進蓋子進行溶解。


    右邊把喪屍胃裏的溶解。


    不久後,分別把兩個蓋子湊近鼻子聞了一下。


    不用去找某警犬,也不需要陳小婭,這兩種東西的氣味的確就是一個主體,此點張子民很確定。


    “你怎麽有這保健品?”


    始終縮在外圍的李文秀某個時候走近了些,看到了那種保健品的瓶子。


    張子民思索少頃,迴頭看她一眼道,“像是你對這藥也很熟?你不會是客戶之一吧?”


    李文秀搖頭,“我不是,我錢又不是搶來的。四十盒兩萬塊,藥店裏幾塊錢就能買到國企產的老包裝維生素,不比這好啊?”


    張子民道,“這麽說來你認識做這東西的人?”


    李文秀道:“認識,就是領我兒子的老兩口。也不知這兩人腦子有什麽問題,被人忽悠了做這個?”


    張子民並沒有覺得很驚奇,想想兩個老東西的說辭,許多東西也就通了。


    許久後張子民漠然道:“你都說那兩個腦子有問題了,還讓他們接近你兒子,你這媽做的好啊。”


    “我……我也知道不妥的,可是……”


    她有些難過的樣子沒說下去。


    張子民幫她說完,“正因覺得她們腦子不正常,又疼愛你兒子,所以哪怕不妥你也忍著,想等她們在房產遺囑上寫下你兒子名字是這樣嗎?”


    她低著頭沒有迴答,許久後才低聲道:“我是不是很該死?”


    張子民搖頭道:“恰好相反。你這樣恰哈屬於守序派,我相反會信任你。”


    李文秀楞了楞,隨即岔開道:“你怎麽忽然關注起這些事來了,這水塘倒地怎麽迴事?”


    “它們生前就是被你兒子的兩個保姆沉塘的!至少大部分是,田佳興許有模仿行為,但不是這案子的主謀!”


    相繼解刨了四個喪屍後,三個胃部有東西而一個沒有,張子民舒出了一口氣。


    “可……可是……”李文秀一時間結結巴巴的模樣。


    張子民忽然溫聲道:“李文秀,你肯定是有些問題的。但沒調查清楚就沒發言權,我不能也不會把你怎麽樣。並且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有更壞的人要對付。我最後一次問,我去之前你有什麽對我補充的?”


    李文秀搖頭,“沒了,但我希望你冷靜,別在她們不想殺你的時候去生事!”


    張子民道:“你既然這說辭,說明你已經知道她們是什麽人了?”


    到了現在,李文秀相反顯得有點平靜的道:“我懷疑但是不確定。我觀察了很長時間,有些我自己的猜測。剛剛看你的實驗又清晰了些。張子民你聽我句,別去,假設這些真是她們做的,假設真如你說的暗夜獵殺者都不敢靠近她們的房子,你真會死的!你死了,這裏就真的永遠寂靜了。”


    “我原諒你了,原諒你的詭異和隱瞞。”


    張子民轉身朝山裏快步走,“現在我去處決他們,如果我迴不來,就默認小寶退役,你照顧它以及那小姑娘。然後去找眼鏡蛇,讓他帶你們離開寂靜嶺,進城投奔郵區。就這樣。”


    “張子民你會死的!她們能輕易做到這些事一定有原因!”


    李文秀竟是有些失去冷靜的著急,明顯是知道點什麽的。但就像災變前被黑社會威脅的平民那樣,其實他們不敢對條子說什麽。


    於是張子民也更加肯定:寂靜嶺上空的黑山老妖和姥姥,分別就是老兩口。


    想著這些時,張子民腰疼卻繼續前進。


    李文秀遲疑了少頃跺腳道:“算了!我帶去……”


    “不,這段路我自己走。不是所有時候都需要天馬行空,有時候,腳踏實地會跟平凡些。”


    張子民態度很詭異的拒絕了。


    “平凡?你以平凡狀態去收妖?你腦子有病吧?”李文秀道。


    “我有沒有病,明天你就會知道。”


    張子民緩慢的走遠了……


    已經接近了日落時分。


    地勢特殊的山坳裏再次形成了相對奇特景觀,上部山頂上仍舊能看到白茫茫的雪,而山坳形成了局部小盆地,日間的陽光照射下略有點霧氣感,現在霧氣正在散開,還是濕冷濕冷的。


    老兩口表情奇特的坐在院子裏,對大多數事務都不理不睬,譬如正懶洋洋試圖橫渡院子的蟲子。


    差不多時候她們見到那順著小溪的彎曲土路中出現了張子民的身影。


    “老婆娘你看他又來了,你猜這次他來送死嗎?”老頭顯露著黃黃的牙齒。


    老女人拍拍自己的腦殼,甩甩頭問:“上次你為什麽阻止我對他動手,容他張牙舞爪?”


    老頭看她一眼,“做事不能急,我覺得這人處處不同,忽然就好奇了。反正看他既然能來到這裏,也不會急著離開長板橋鎮,那幹脆用他多觀察,自始至終我們也有很多東西沒弄明白。包括藥在災變後的許多神奇功效。但實驗了那麽多,對許多人卻又是無效的。”


    說著的時候,他眼睛一翻,變為了毫無生機的那種血紅色……


    進入山坳後張子民手心裏有些汗。


    這不是怕,而是麵對未知事物的反饋。關於怎麽壓製即將照麵的兩“魔頭”暫時不知道。


    一邊走,已經能看到了那老兩口了。越是這種時候,那類似腎上腺素的某種元素又像是大量分布在了血液中。除了精神為之一振,連腰間的疼痛感都緩和了不少。


    和她們的互動,已不存在保密性露馬腳等等概念,那也從來不是張子民的風格。


    像是從第一次見麵起就已經開始了暗戰,她們在故意試探底線,張子民也在故意沒禮貌試圖激怒。


    這次來就是處決她們的!


    但更具張子民的風格不會太倉促,仍舊會有一定的程序和過程,以便最後確認些東西。


    這很不省心但這就是規則,張子民的規則。


    會不會見麵就發生戰鬥張子民不知道。但確如李文秀說的,她們能混到現在肯定有原因。尤其需要注意的是:夜間張子民親眼所見的幾頭暗夜獵殺者,為什麽不敢接近房子?


    慎勇的人麵對這種形勢會扭頭走掉,謀定而後動,譬如聶風。


    但張子民不是聶風,是一團火!


    無需畏懼,不屑於使用腦子,也無需謀定而後動。知道要處決誰,並且有大力出奇跡的勇氣就行了!


    思索著,張子民已經緩步走入了小院裏。相互都好奇的看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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