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拚王鳥。」


    「你夠厲害的。」顏岫有些驚喜,伸手點在地上的數字拚圖上:「這是什麽數呀?」


    顏瑞趴在地上,思考的時候小屁股一扭一扭,顏岫瞧見他這樣,腦補了一下褚辰趴在地上扭著屁股思索的樣子,笑出豬叫。


    顏瑞立刻看他,顏岫咳了咳,道:「想出來了嗎?」


    「扭。」他奶聲奶氣地迴答,顏岫又問:「那這個數字應該放在哪裏呢?」


    他又開始思考,屁股還是扭到這邊一下,又扭到那邊一下,顏岫憋著笑,等他終於把拚圖放定之後,忍不住抓起來狠狠親了一口:「寶貝兒,你想不想有個弟弟妹妹呀?」


    顏瑞皺起眉,說:「不!\"


    「不想要?」


    「不。」顏瑞趴在他懷裏,說:「要蟈蟈。」


    顏岫嘆了口氣:「這個難度有點高,如果隻能要弟弟或者妹妹呢?」


    寶寶鼓起臉頰,不吭聲了,看上去不願意迴答這個問題。


    顏岫心裏詫異,這孩子是怎麽了,這麽難以接受二胎?可他這才多大,誰跟他說哥哥好的?


    顏岫摟著他看書,仰起臉看他,喊他:「叭叭。」


    「嗯?」


    「扭,嘟嘟,不要寶寶鳥。」


    顏岫的臉沉了下來:「誰跟你說的?」


    「叭叭,扭小卜卜,不要,大卜卜鳥。」


    顏岫一笑:「怎麽會呢?對我爸爸來說,瑞瑞和弟弟都是小寶寶呀,我不會不要寶寶的,瑞瑞以後長大了也還是爸爸的小寶寶。」


    顏瑞一臉狐疑。小孩子大部分都很聰明,他們會有危機感,顏岫小時候經歷過的事情告訴他,越是快樂的迴憶,越是難以保存,但是痛苦的,往往會留在記憶最深處。


    他摟著兒子親了親,道:「你是我的寶寶,有了弟弟我也會疼你,大家都會疼你。」


    小傢夥困難的消化著他的話,他還太小了,說話困難,一句話要吭哧吭哧分好幾次說,有時候都不一定能表達出來自己的意思,但小臉兒上的擔憂卻是真的,讓顏岫感到憤怒。


    他這才懷孕幾天,就有人膽敢跟顏瑞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過段時間身子重了無法照顧顏瑞,還不知道又會怎麽說。


    顏岫按捺著沒吭聲。


    晚上顏岫下樓吃飯,從麵上來看,完全瞧不出來他正在生氣,但褚辰卻敏感的察覺到了:「山由,你吃這個,山藥對身體好。」


    顏岫咬了一口,道:「媽最近忙嗎?」


    龍天姿道:「我還好,公司那邊的事兒都分工明確,怎麽?在家悶呀?」


    「也不是。」顏岫說:「我就好奇,這兩天褚辰說怕累了我,要把寶寶放樓下給您看,您有沒有親自照顧。」


    「哪能時時刻刻親自照顧啊?」龍天姿答完,忽然察覺不對勁兒,笑容略有收斂。


    寶寶是閑不住的,一會兒扭到這兒一會兒扭到那兒,顏岫時不時把他喊來吃點兒東西,龍天姿道:「怎麽?有人沒照顧好?」


    顏岫道:「瑞瑞跟了我姓,估計有人覺得這孩子不是褚家的了,說日後有了弟弟,他就沒人疼了,我想媽應該不會說出這種話來。」


    褚高良眉頭一皺,沉聲道:「何叔,把那幾個照顧孩子的全叫過來,我挨個問問,誰敢對我孫子說這種話。」


    管家看了看顏岫,試探說:「叫上來?」


    龍天姿道:「問,都叫上來,我家孩子是半點兒委屈都不能受的,必須問清楚。」


    小孩子並未感覺到桌子上的氣氛,趴到顏岫腿上張嘴要吃的,顏岫溫和餵了,道:「我是一貫不喜歡這樣對孩子說話的,他才那麽小一點兒,日後有了二胎,精力肯定無法集中,要是有人打著開玩笑的名義亂嚼舌根,可能會對孩子心理造成影響。」


    龍天姿忙道:「你說的對,山由,這事兒我們都不知道。」


    褚辰自然是堅實的老婆派,但瞅著這會兒箭弩拔張的,還是對顏岫道:「要不你先帶著孩子上去,我晚點告訴你結果。」


    「我也不要什麽結果。」顏岫輕聲說:「我就是覺得,在孩子麵前這麽說不好,中午的時候我就想問,可思來想去,還是覺得爸媽問了比較好,我是不放心把瑞瑞交給一堆長舌婦照顧。」


    他說完,便把孩子抱起來上了樓,褚辰有些擔心他的身子,跟著送到了樓上,重新下來的時候已經找到了,是半年前剛來的新保姆,三十來歲的樣子,被問話了相當不解:「我就逗逗他,就問他喜歡弟弟還是妹妹,要是以後爸媽不疼他了怎麽辦,也沒說別的。」


    龍天姿看了看褚辰的臉色,道:「的確不算什麽大事兒,何叔,辭了吧」


    那保姆愣了愣,「不是,我就跟孩子開個玩笑,至於嗎?你們別仗勢欺人啊,我平時工作上也挑不出什麽毛病吧?何況說句不好聽的,你們要是真喜歡這孩子,幹嘛讓他姓顏啊?還老早就把二胎的名字取好了,這不就是不疼他嗎?」


    褚辰驀然抬眼看過去,對方噤聲了一瞬,褚高良揮了揮手,道:「結了工資,趕出去。」


    褚辰喝了口湯,管家趕緊叫人趕出去,龍天姿麵無表情的看向家裏餘下的幫傭,大家都垂著頭,不敢吭聲。


    「我們褚家做人做事,向來是寬容的。你們在我這兒工作,高薪,獎金,逢年過節也沒少過紅包小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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