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赫流下了淚,顏岫跟褚辰離開的時候,龍天寅追了上來:「祁赫這個人的確十分懦弱,但心底還是好的。他說的話應該是真的。」


    「那又怎麽樣?」顏岫停住腳步:「舅舅希望我繞過他嗎?」


    龍天寅的頓了頓:「他當年,沒有遵照約定把你……人道處理……」


    「所以我該感謝他嗎?誰知道他當時想的是不是不願自己的研究成果就這樣消失呢?」


    「山由……」龍天寅嘆了口氣:「我知道我說什麽都沒用,你畢竟是被害人,選不選擇原諒他,是你的事。但他現在已經夠慘了,終生都不得再做任何研究,這對於一個科研人員來說,是最大的懲罰了。我也隻是跟他合作過所以有些於心不忍……」


    顏岫垂下眼睫,龍天寅又道:「他雖然枉顧人道做出這種事情,但……他多少也算是帶你來到這個世上的人,如果沒有他,你……」


    「舅舅!」褚辰凝眉,道:「這件事,還是交給法官處理吧,不管法庭怎麽判,我們都接受。」


    顏岫被帶著坐上車,褚辰握著他冰涼的手,溫和道:「祁赫迴來了,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了,事已至此,全部都交給法官吧。」


    顏岫道:「其實舅舅說的也對,如果沒有他,或許也就沒有我了。」


    「你……」


    「可我可憐他,我經歷過的那一切,誰又來可憐我呢?」


    褚辰一把將他抱在了懷裏:「過去了,都過去了。」


    「過去的事情就不能追究了嗎?」顏岫說:「輕輕鬆鬆一句原諒,我就算把自己舌頭都吞下去,也說不出來。」


    怎麽可能咽的下這口氣。


    哪怕如今形式大好,可曾經經歷過的,怎麽可能隨便抹去。顏岫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個善良的人,相反,他睚眥必報,招惹過他的人,他都會一筆筆記在心裏,隻要活著一天,就永遠不會忘記。


    褚辰揉了揉他的腦袋:「不原諒,等法官裁判。」


    顏岫抱住他的腰,小聲說:「我這樣是不是不好?」


    「沒什麽不好的,你是被害人,你有權利做這一切。」


    這個世界一直以來對異族那麽不包容,哪怕同為人類還分種族呢,更何況顏岫這樣的人。在二十年前,祁赫顯然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如果如今跟二十年前一樣,顏岫又是怎樣一番處境?下場會如何悽慘?


    他想要給自己出一口氣,誰也無權指責。


    寶寶已經睡著了,顏岫托腮瞧著他稚嫩的臉蛋,笑著對褚辰說:「你說他長大了,會找什麽樣的媳婦?」


    「跟你一樣的就行。」


    顏岫撇嘴,道:「我這麽優秀的怕是難找,便宜你了。」


    「你覺得我配不上你嗎?」


    顏岫看了他一會兒,道:「一般般吧。」


    「你都自戀到這份兒上了。」


    顏岫抬拳:「你說誰呢?」


    「君子動口不動手。」


    「我偏要動口還動手。」


    顏岫隔著寶寶去打他,突然被他一把抱住上半身摟了過去,顏岫驚了一下,急忙去看寶寶,迴來砸他:「把他弄醒了會哭的。」


    「他乖著呢,才不會哭。」


    顏岫聽他誇寶寶乖,就跟誇自己似的:「我生的,能不乖麽?」


    褚辰抱著他的腰,靜靜看著他,顏岫問:「幹嘛又盯著?」


    「我在想,你這麽好看的一個人,怎麽脾氣那麽壞呢?」


    「你敢嫌棄我唔……」褚辰把他壓在床一邊兒,狠狠吻了一番,喘息道:「怎麽辦,想要了。」


    顏岫臉紅:「你那個,還有嗎?」


    褚辰道:「有,買了一大箱在儲藏室呢,就是得下樓。」


    顏岫瞪他:「你也不怕給媽發現!」


    「發現就發現,誰讓我們年輕。」褚辰又在他臉上啃了一口,道:「我下去拿。」


    顏岫又把他扯迴來:「今天算了,寶寶還在呢。」


    「把他抱下去不就得了?」


    「我,我想摟著他睡。」


    褚辰看了他一會兒,說:「你摟我不一樣麽?」


    「能一樣麽?」


    「怎麽不一樣,他是小寶寶,我是大寶寶,你摟一個我,頂的上摟十個他,這個滿足感也得乘以十。」


    顏岫以為他的不要臉笑出聲:「不跟你貧,總之今天不行,我得摟寶寶。」


    還沒來得及滾過去,褚辰忽然雙手把他抱了起來,顏岫小幅度掙紮,低聲道:「你幹嘛呀……」


    「去書房。」


    「誰跟你唔唔……」


    《向陽而生》的試映之後,許多影評人都給打了高分,樂凱導演總算是放心了一些,國內首映那天,顏岫進行了第一次的公開露麵。粉絲們欣喜若狂,顏岫含笑致意,果真在舉牌的人裏麵發現了自己男粉變多。


    毫無疑問,他的位子是跟褚辰安排在一起的。前麵向陽的慘狀讓在座一大半的人都淚水漣漣,現場響起陣陣的吸鼻子聲,但毫無疑問的是,顏岫扮演的向陽出場的每一個造型都十分驚艷,無論是頹廢的還是冷酷的或者妖媚的,都讓人目不轉睛。


    劇情進行到末尾,向陽漸漸被走出陰霾,被救贖,第一次登台演唱的那一刻,絕艷的光芒從他眼中迸濺而出,直擊人心,現場響起一些人的尖叫,有人激動的甚至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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