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個傻子一樣跑到門口大叫了聲,喊完才發現過道上還有幾個人,一時間隻有抬手撫了撫長發掩飾不自然。


    他迴頭看她,眼底有什麽在浮動。


    隨後他走過來低頭將自己的手機號碼輸入了她的手機裏,黎昔卻跟初次告白般緊張,望著他低垂纖長的睫毛、還有高挺的鼻、線條分明的五官。


    “你如果有時間,可以陪我逛一逛嗎?”說著她自己臉都漲紅了,手足無措道,“我對這裏不是很熟。”


    她知道他常年出差,各個地方都熟悉。


    尤其是國外。


    這是以前他倆事後愛在床上討論的話題,天南地北,海闊風光,感覺很愜意。


    她躺在他胸前,他輕撫她烏黑如瀑般的長發。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


    ……


    在她唿吸微緊的緊張望著他的時候,他輸完號碼,眼眸輕抬,要笑不笑的看著她,“”


    “你想做什麽,我都有時間。”


    “……”


    說完,他的臉離她越來越近,她心像一麵鼓撲通撲通的狂跳而起,隻見他氣息絲絲鑽進她的唿吸裏,隨後,他側過臉在她臉頰輕吻了下。


    “這是朋友間的一種禮儀。”


    親吻過後,他沒有急著離開,鼻尖堪堪跟她的鼻尖相觸碰,如天長地久般的深邃眼眸凝視著她,她似感觸到一陣陣電流,那若有似無的唿吸,熱熱的,燙燙的。


    她完蛋了。


    她又淪陷了。


    他離開很久之後她仍傻傻站在原地。


    腦子全是泡。


    粉紅色的泡泡。


    直到迴到屋裏恍恍惚惚照到鏡子才發現自己的臉全粉透了,瑩潤粉嫩的顏色,加上那一雙水媚明潤的眼睛,真是陷入了愛情的模樣。


    黎昔認命的閉上雙眼躺到柔軟的大床上,左手還緊緊握著留有他手指溫度的手機,手機緊緊貼著她的胸膛。


    伴著她的心跳,一聲一聲。


    如果是夢,那就,再做一場吧……


    *


    在對陸廷錚仍抱有幻想的這件事上,黎昔是矛盾的。


    一方麵,她的確是控製不住的想要靠近他,接近他,可另一方麵,他現在跟米雅已經是那種關係了。


    她有冷靜下來仔細想清,她覺得她能肯定米雅肚子裏的孩子肯定不是陸廷錚的。


    可就算這樣那又怎樣?


    米雅馬上就要跟陸廷錚結婚的事是事實……


    不管是不是米雅要跟他結婚,她覺得要她去搶一個有婚約在身的男人這都是一件很荒唐且荒謬的事。


    他,為什麽要結婚了呢……


    黎昔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雪白的天花板,她身上已經換好了沐浴過後的浴袍,領口微敞,因為沒有穿內衣的緣故所以裏麵皎潔豐潤的肌膚隱約可見。


    她暈染粉色的臉頰仍有幾分濕潤。


    頭發上的水滴也沒有擦幹淨。


    她在掙紮。


    到底,要不要跟陸廷錚打電話呢……


    說什麽?


    請他吃晚飯還是……邀請他陪自己逛一逛?


    這麽簡單的問題卻讓她費心費神的想了一整個下午,連中餐都沒有心思去吃,她一直在撥打和返迴這兩個鍵上猶豫徘徊。


    她心裏有兩個人一直在打架。


    一個說,哪怕是普通朋友也有吃飯逛街的權力,怕什麽,找他啊。


    另一個則不斷阻止,不可以,他現在已經是米雅的未婚夫了,你對他又餘情未了,你不能這麽做。


    …………


    黎昔備受煎熬。


    中間還迷糊的睡了一會兒的覺,醒來時隻覺得腦袋沉得厲害,好像有點低燒的現象,大約是她才洗過澡,而空調又忘了開,就這樣頭發淌水的在床上睡了一下午。


    窗戶還是開著的,冷風唿唿的往裏刮。


    她成功把自己給作病了。


    門外服務員不斷叩響著,“小姐,您的午餐已經送來了麻煩開一下門。”


    黎昔強撐著頭暈的不適感撐起身子下了床,半搖晃著走到門口處,結果才扭開便覺得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昏迷過去前似乎聽見了一陣驚唿聲:


    “天啊,那不是我們今天早上才碰見的那位小姐嗎?”


    “她男朋友還把酒店房間讓給我們了的。”


    “趕緊去酒店前台找一下,應該還能找到她男朋友的電話號碼……”


    “……”


    黎昔頭重腳輕迷迷糊糊中低輕的說了聲,“別去……”


    *


    深夜的酒店,暖暈的光照在窗簾那兒,倒映出了床上相依的兩個影子。


    陸廷錚坐在床上半抱著黎昔,一口一口的喂她吃藥。


    神色認真,完全沒有綺念。


    她身上仍是那件春光乍露的浴袍,真空的,不過他一眼都沒有多看,一手攬著她嬌軟的腰,一手用銀勺一口口的將藥喂進她嘴裏。


    大約是發低燒的緣故,所以她的唇角看上去格外的鮮豔,跟蒼白的膚色形成鮮明對比。


    經藥水沾濕的唇,飽滿豐潤。


    紅豔豔的。


    偶有幾滴順著光滑的下顎流進了胸前的溝,然後在雪白細潤的肌膚上留下不淺不深的痕跡。


    格外撩人。


    可他卻偏偏什麽都沒有對她做。


    隻是看她。


    沉默安靜的的看著她。


    也許是病中的原因她不舒服的哼唧著,眉頭時皺時鬆,偶爾一個轉身一個搖頭,本來領口就鬆的浴袍哪裏經得住她這般動作。


    很快鬆的滑露一邊線條纖柔的肩膀,玉般光潤。


    他很快替她穿好。


    然後又滑下。


    他又替她拉上來。


    就這麽反反複複也不知做了多少次,但他一點也不覺得累,哪怕他今天也才經曆了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又沒好好休息。


    他就這在寂寂無聲的夜裏明白了一件事情。


    原來愛也不是非要多麽轟轟烈烈,在她生病時就這樣平淡的守著她,同樣驚天動地。


    *


    深夜酒店大門外,一輛轎車緩緩行駛而來。


    門童很快上前走到車門外輕聲禮貌詢問道,“你好,先生,請問是住酒店嗎?”


    joey點了點頭,自己率先下了車然後打開後備箱將折疊輪椅三兩下安裝,門童見狀立刻明了,上前幫他一塊兒打開後座車門,然後將坐在那兒穿著黑色羽絨服的陳珂扶下來,扶到輪椅上坐著。


    來加拿大後陳珂便徹底放棄了假肢,從容安心的坐上了輪椅,


    她厭倦了。


    厭倦那種行走的、自由而無拘束的感覺,現在隻想像坐在輪椅上那樣踏實,安心。


    “你確定……他也來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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