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打電話問他。”陸廷錚打斷了他手中的動作,並好意提醒,“那件事,你也知道。”


    “什麽?”這下換秦明吃驚了,“我也知道?”


    “不錯,就是上個月發生在高速上的那件“車禍”。”


    之所以冠上車禍全是秦家人用來掩飾真實事件的幌子罷了,當時的情形是,車上秦牧以及黎昔都昏迷了,而且秦牧身上有大量的血,黎昔也好不到哪兒去,她身上濺了他的血,所以看上去也像是受了嚴重的傷。


    而且還有一把槍。


    那把槍秦明認得,是秦牧收藏的一把。


    他幾乎都沒細問是什麽事就知道肯定錯在秦牧身上,他也許是想逼對方就範,但誰料遇見了個氣性大的,然後就鬧成了那樣。


    醜聞啊這是!


    他不可能讓更多人知曉真相,於是就把一切歸於車禍,這樣的話,記者們拍到秦牧受傷流血的事也就有了解釋。


    至於事件的女主角,他隻是叫人送到醫院並付過醫藥費但沒露麵了。


    不隻是他,整個秦家都沒有人再去探望過。


    以為隻是一個尋常家的女孩子,誰知道,誰知道竟然是陸廷錚的女朋友……


    “具體說,應該是我的未婚妻。”陸廷錚這句後來的話無疑是往秦明心上壓了一個襯托般,沉甸甸的沉重。


    他臉色黑凝,神態莊肅,尤其是掌在扶手上的兩雙手都咯咯的握得死緊。


    就好像,在掐秦牧的脖子質問他為什麽要給自己惹下這麽大的一個麻煩事!


    商場上的事都講究一個和字,和氣才能生財嘛。


    這也是秦明縱橫商場這些年依舊順風順水的原因,因為,他從不輕敵,哪怕陸廷錚年紀輕,所擁有的產業也遠不及他還有人脈各種,但是,不能輕忽。


    眼前這個年輕人,幾年前還是被陸國華壓一頭的不受寵愛的陸家長子。


    幾年功夫的時間而已,已經是炙手可熱的金融界新成立的大黑馬恆信公司的董事長兼執行者。


    外界雖都在傳他隻是公司的顧問,真正的法人是江丞,可像秦明這種消息渠道多的,又怎麽可能瞞得過他呢。


    所以,眼下在知道了陸廷錚的來意後,他不得不輕眯著眼眸,鄭重嚴肅的盯著麵上仍未顯出所來何意的陸廷錚。


    “這件事,你想要一個什麽樣的說法。”


    秦明對他痛快了,那他自然也要給他一個痛快。


    陸廷錚很幹脆的從懷裏拿出一張紙,慢慢朝秦明所坐的方向遞過去,而秦明在深深打量過他幾眼後,知趣的拿起了那張紙。


    片刻後,紙張掉落。


    而秦明臉上湧著驚憤以及震怒的表情,“你居然敢查我們秦家的事!”


    “有何不可?”


    陸廷錚完全不把這當一迴事的反應激怒了秦明,但僅是片刻,秦明的盛怒又被他多年累識的沉定給壓了下去,他麵沉如水的緊盯住他,“你查我兒子想幹什麽。”


    “你應該知道。”


    “……”


    這個問題秦明還真是語塞了。


    是的,他正如陸廷錚所說的那樣,他知道他查秦牧是為了什麽,不就是想讓他公布秦牧非秦家人,讓秦牧一夕之間失去他現有的身份地位包括錢財名利。


    這一招,還真是狠啊。


    他要秦牧一無所有。


    但經商多年狡猾如狐狸的秦明知道,陸廷錚要的還不僅僅是秦牧失去所有,他要的是毫無顧慮的對一無所有的秦牧下手。


    “牧兒的確是冒犯了你的女朋友,做為他的父親,我向你陳懇的道歉,但有任何補償,我都……”


    陸廷錚麵色如水的涼涼打斷他,“道歉是最沒誠意的解決方案。”


    秦明胸口一鼓,不禁怒了,“你究竟想怎樣?”說到這兒不等他迴答便站起來大聲喝道,“你要是想跟你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爭奪家產,我們秦家可以幫你,無論是明麵上還是暗地裏,你要多少錢或是多少肋力跟人脈,我們都可以無私相肋。”


    對這相對誘人的條件,陸廷錚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我今天來找你,不是跟你談條件。”


    是了,這就是這個年輕人身上令他感到後生可畏的地方。


    他太篤定沉著了,就像一麵冰山,隻能看見冒出海麵的那一小塊,而藏在深暗處的是你永遠揣測不到的。


    他有一萬種手段,但你見識到的,隻有萬分之一。


    秦明此際才略顯露一絲焦躁不寧的慌,“你究竟想幹嘛。”


    “我不想幹嘛。”說著,陸廷錚不疾不徐的收好那張被秦明驚落在地的紙張,紙張上是秦牧的身世真相。


    他,嗬。


    外人眼中有錢有勢的秦家大少爺,其真實身世不過是一對尋常教師的兒子。


    而且,對方在以為兒子不見之後因此離婚,現在又各自有了各自的家庭跟小孩兒,秦牧若是此時跟親生父母相認,隻怕,哪個家也迴不去。


    孤身一人。


    但讓一個習慣了奢侈生活的人迴到儉樸的環境裏,隻怕是,一天也度不過吧?


    這不是陸廷錚要考慮的事,是秦明。


    事情還沒真正發生,秦牧還沒真正的離開秦家,秦明便感到一股錐心刺骨的痛意了,那是他疼愛了快三十年的兒子啊,就算不是親生的,他也要養他一輩子,護他一輩子。


    所以,不能,不能讓陸廷錚去對付他。


    “陸廷錚,既然你把話擺明了,那我也可以將我的態度跟你講明。”


    秦明不再跟他談條件,而是,刀劍相向,赤果清明。


    他緊皺著精利老眸直射向他,“你要是敢對秦牧動手……”


    話還沒講完,就聽陸廷錚輕笑了聲,他仍是那種信步閑庭的悠然感,好似這種緊張的情緒與他無關。


    秦明話才講一半便覺無力,講不下去了。


    “我不是敢對他動手,我是,一定會對他動手。”說罷,陸廷錚站起身來,他高削的身影一下遮擋住陽光,將秦明整個籠在陰影下,隻能看見他黑亮的眸像最犀亮的辰星,叫他睜不開眼來隻能直麵那裏頭的滲滲冷意,“那麽,周一報上見。”


    報……


    他居然敢刊登報紙!!!


    秦明氣的差點心髒病都要犯了,急起身時一下帶動茶桌,滿桌才沏好的茶啊水杯全都碰到地上,一地的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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