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路過的同學,全部停下了腳步,原本不多的人也是越積越多,三三兩兩積聚成堆的,抱著好戲的態度,看著這校園現場表白。


    邵漪微微蹙起秀眉,側頭想著,對他真的沒什麽印象啊,就像是一個路人甲,突然衝過來對她表白,弄的她一頭霧水,望了一眼圍觀的同學,她不悅的蹙了蹙眉:“說完了?那我走了。”


    帶著大方框眼鏡的男生,顯然被她給弄急了,鼓起勇氣走了過去,但是麵對邵漪鎮定自若的表情,還是自愧的低下了頭,結結巴巴的說著:“那個,……你忘了,我,我給你寫過信的,我,我,我叫方舟語,你,放學後有空嗎?”他手心早已汗濕,緊張的望著自己的腳尖。


    邵漪望著他自卑的模樣,甚至有一絲同情,他最起碼還有勇氣表白不是嗎?隻是,感情的事,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她的性子,自然是……


    “對不起,我有事。”帶著一股熱浪的風吹起她額前的劉海,她一個輕盈的旋轉,步伐已經跨了出去,她不想傷害任何人,所以,不能給任何人希望。


    這個男生的人緣顯然不怎麽好,看周圍同學對他的態度便知道,但是這並不是邵漪拒絕他的理由。


    書包還有那份沒拆開的情書,原來就是他寫的,隻是她昨日情緒起伏太大,忘記了打開看看。


    不過現在沒有看的必要了,從書包中拿出了那份信,扔到了從身旁經過的垃圾桶裏。


    簡短的小插曲,為這上課前的無聊的學子,添了一劑八卦。


    “我聽說,那個冷麵秦家女,終於有人告白了誒!我還以為她這輩子都不會有人喜歡了呢!”前排的一個長發的女生一邊照著鏡子,一邊對著身旁正在卷著頭發的女生說著。


    “說什麽呢,即使她沒人敢喜歡,但是也不能老死在秦家啊,遲早會被秦家聯姻給嫁出去的,秦家養了她怎麽多年,不就是為了那一天嗎。”


    “說的也是啊,秦家這種大財閥,不可能做賠本的買賣,不然,為什麽怎麽多年了,也沒有冠上他們秦家的姓。”一遍一遍重複的照著鏡子,似乎對鏡子中的人怎麽也看不夠,她根本沒有意識到,話題的主人已經坐在她們的身後。


    邵漪,做了秦家的養女八年多,卻依然沒有糾正過姓氏,邵漪自己是不在意的,姓什麽有那麽重要嗎,而,更重要的是,外婆死死的把關,不讓她姓秦家的姓,說是怕辱沒了秦家的列祖列宗。


    “對啊,不過聽說二少可是對她寵愛有加啊,嘿,你說,是不是他們富家常玩兒的把戲啊?”卷頭發的女生,陰測測的笑著,現在可是有很多的有錢人家,都喜歡搞養女,年紀輕輕地養在家裏,對外,是養女,可是對內,隨時享用而且不用擔心名利,誰敢說秦之問不是?


    “喂喂,你不要命了是不是,這要是傳到了秦家的耳朵裏,你家的公司可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梳頭發的女生,斜睨了一眼她,警告著說著,她可是清楚的記得,有人嚼舌根傳到了秦二少那裏,第二天,無緣無故的看不到這人了,再就是聽說,這人家的公司一夜間破產倒閉!


    握著筆杆的手,細長潤澤,指尖用力而泛白,邵漪手指用力,目光一抬,望著這兩個說的忘了自我的女生,筆微微一抬,一扔,順著書本滑落到了地上,響起清脆的聲音,打斷了前麵兩個說的如火如荼的女生。


    她彎腰去撿,正好做前排梳頭的女生側身去看誰掉了東西,對上的是,冰冷如鋒利般的寒冽目光,緊緊一刹那,便像是從珠穆朗瑪峰走了一遭般,霜在當場。


    “你怎麽了,真是的,見鬼了不是?”卷頭發的女生瞟了一眼僵在座位上的女生,先是不在意,而後順著她的視線,望向了後排。


    邵漪的目光早已收迴,自若的望著書本,仿若剛剛的警告不是她發出的。


    秦家的人,骨子裏都有那種震懾別人的氣勢,是與生俱來的冷冽,她就算是不姓秦,可她身上依舊留著秦家的血液。


    就這一個目光,讓這兩個女生整整半個月都沒有消停,每次迴家都問父母幾百遍,生意怎麽樣了?秦家有沒有找麻煩?父母都還以為是孩子長大了開始關心起家事了。


    隻是,邵漪從來不會再舅舅麵前說,她受過什麽委屈,挨過多少罵,所以,這話,自是傳不到他耳朵裏。


    至於上次那次,是因為聶天驍恰恰來學校找她,偶然間聽到了,所以才‘特意’告訴秦之問,他的外甥女在學校被人誹謗,才有了那一出破產倒閉,以儆效尤!


    ——


    時間一晃而過,炎熱的夏天也漸漸退卻了些,依然殘留著些餘溫,不過已經沒了那麽煩躁的熱悶,每到夜晚,便是難得的舒適正好,散步適宜的時分。


    再有兩天就是她的十七歲生日,當然這個日子在秦家,是沒有任何意義的,隻有秦之雅和聶天驍會私下為她舉辦一次聚會。


    樹蔭下的小道上,兩個步伐緩慢的人,並肩走著,男生陽光帥氣的臉上,隱著淡淡苦澀,身旁的女孩依舊是清新洋溢的短發,清媚的眸子透著隱隱的傷,和一股與生俱來惹人憐愛的氣質。


    “邵漪,我馬上就要升入高三了,到時候,怕是不能再這麽隨意了,爸媽對我期望很高,我不能讓他們失望。”赫一帆高大的身體高過她整整一頭,他試圖彎著身子,靠近和她的距離。


    “嗯,父母的期望都是很高的,不過,學長怎麽優秀,不用擔心,一定會成功考入理想大學的。”邵漪也不知該怎麽安慰,畢竟她是在沒有父母的情況長大的,而舅舅從來沒有過問過她上大學的事。


    他勉強笑意的臉上,若有似無的透著苦澀,不知該怎麽解釋,父母要他去的大學時美國的著名大學,他,注定是要出國的,要怎麽和她說,隻有一年的相處的時間了……


    “對了,你過生日,我請你吃飯,好嗎?”


    她目光遊移的從路旁的青翠景致上收了迴來,低頭說著:“抱歉,那天,我有了安排。”


    “咳,是嗎,那個,後天呢?後天的話,是周五,你不是周六生日嗎,我提前約你,可以了吧?”他低頭,試圖離她再近一點,語氣中帶著執拗。


    邵漪猛然抬頭,想要迴絕,卻擦過被他突然低頭的下巴,唇的柔軟掠過他的唇角,差一點,就算是一個kiss!


    “邵漪……不要拒絕我,好嗎?”赫一帆雙手放在她的肩上,目光深情而纏綿,剛剛的那一個溫度的觸碰讓他的心猛地狂跳起,心中千百個聲音,在狂吼著,吻她吧!


    等候了八年,不久為了能擁有她的美好,吻吧,重溫那個美好而短暫的溫柔吧!


    畫麵重疊,與這條小徑相同的另一側是寬闊大道,一輛豪華的黑色高級轎車,正從旁邊駛過,而車中的人,視線正好劃過那稀疏後的小徑上,相擁的兩人,角度的重疊,邵漪正在和赫一帆熱情相吻著。


    一絲怒火從秦之問的心裏一角,繁衍生息,眼前突現昨日那個身著浴巾的少女,姣好身材撲在他的懷中,純潔的像個天使,純真的像個孩子。此刻,卻和另外一個男人擁吻著,究竟那麵才是她?


    專門勾引別人的狐媚子,還是那個清純乖巧的邵漪?


    在自己身邊八年的人,他居然發現自己,根本不了解她,一直以來的恬靜乖巧,都是假麵?


    車子緩緩駛了過去。


    “學長,對不起,先放開我,好嗎?”邵漪麵容冷淡的和他拉開距離,她不喜歡別的男人觸碰,尤其是在金碧的那一次,更是讓她厭惡,除了他……眼前的學長也不例外。


    赫一帆僵了僵雙手,緩緩放下,頹廢的後退了幾步,搖頭道:“邵漪,我知道,我們都還小,但是我已經成年了,知道自己再做什麽,我一直都很清醒。邵漪,我,我喜歡你。從八歲那年初次見你,我便無可救藥的喜歡上了你,雖然你總是對我若即若離,但是我可以等,等到你願意接受我的那一天,哪怕是十年,二十年,我都會等……”


    邵漪緩緩抬頭,望著他受傷驚恐的雙眼,心中自責的很,早知道她就不該去理會他的關心,哪知道,這一理,又是一段情債。


    “我的婚姻,不在我的手裏,我會無條件聽從我家裏的安排,所以,學長,明知道,不可能。還是不要開始了。”她早已做好了心裏準備,如果真的像她們說的一樣,生來就是給秦家做棋子的,她也甘願,隻要是舅舅的安排,她都不會說一個不字。


    “邵漪!”他這一聲幾乎是吼叫出來的,雙手放在半空中,像是抒發著壓抑很久的情感,“你難道就不想為自己而活嗎?不錯,是你舅舅把你從噩夢中拯救了出來,但是難道不是他把你帶進了另一個豪華的牢籠中嗎?他是給了一切,給了你家庭,但是,他給你愛了嗎?給你溫暖了嗎?一個家如果沒有這兩樣,根本算不上一個家,就是再華麗,再奢華,也終究是一個牢籠!一個地獄!難道你想要在這地獄,在這牢籠中生活一輩子嗎?現在你長大了,你完全可以脫離那個家,去尋找自己的天空,完全可以譜寫屬於自己的幸福,屬於自己的未來!為什麽非要留在那個讓你壓抑,不敢大聲說話的家呢?”


    他重重舒了口氣,像是擠壓許久的煩悶給吐了出來,猛的唿吸著空氣,望著定格沉思的邵漪,喚氣道:“你好好想想,如果你願意,我隨時是你的後備,無論,何時,何地。”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妻色撩人:聶先生,求休戰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素麵妖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素麵妖嬈並收藏妻色撩人:聶先生,求休戰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