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愣了一下,道:“你好,我是隨緣酒吧的服務生,這個手機是剛才一位女士落下的,請問你是她什麽人?”


    隨緣酒吧?蕭臨風眉心更深的蹙起。她怎麽跑酒吧去了?不是不能喝酒嗎?


    服務生問他是她什麽,看來,她對自己的號碼,並沒有備注。


    那一刻,心裏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酒吧裏,服務生拿著手機,有些納悶。


    好奇怪,還有人叫“那誰”的?是姓那嗎?


    正想著,那頭已傳來低沉磁性的聲音:“她喝了多少?跟誰一起來的?”


    “哦,”他迴神,“那位女士是一個人來的,喝得不少,走的時候,明顯有些醉意了,我看她落了手機,追出去的時候,已經看不到她人了。”


    一個人?還喝醉了?


    該死的女人,總是這麽不省心。


    明明不能喝酒,還跑去酒吧喝什麽酒啊,真是不知所謂。


    這一刻,蕭臨風氣得肝疼。


    “先生?你是手機主人的朋友嗎?你有辦法聯係上她嗎?這手機是我們先替她保管著,等她明天自己過來取迴,還是?”


    蕭臨風沉聲道:“我給你一個地址,你馬上打車,把手機送過去。”


    每個人的手機裏或多或少都有秘密,不宜落在旁人的手裏過久。


    服務生有些遲疑:“這個……”


    蕭臨風淡淡道:“放心,不會讓你白跑,會給你滿意的酬勞。”


    服務生忙道:“好的好的,我馬上去跟領班請假。”


    有酬勞就好,不然這種事誰做。他能恪守職責,不昧了客人的手機就不錯了。


    電話那頭,蕭臨風放下手機,走到窗台前,點燃了一根煙。


    壁燈柔和的光線裏,男人的眸光深邃似海。


    菲薄的唇一吸一吐,嫋嫋的白煙裏,猩紅色的煙頭明明滅滅。


    醉生夢死。


    這是這一刻,他腦海裏忽然閃現過的形容詞。


    看來,自己的離開,並沒有對那女人形成什麽影響,看,人家的生活越發多姿多彩,甚至更加醉生夢死。


    自己在與不在,於她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麽。


    或許,他走了,她覺得更加自由了呢?


    想到這裏,心口悶悶的疼。


    沒心肝的女人。


    再度憤憤的吐出這句話,他狠狠的將煙頭掐滅,給顧全打了個電話。


    “太太到家了嗎?”


    顧全沉默了兩秒,才道:“先生,太太搬出去了。”


    搬——出——去——了?蕭臨風眸子一眯。


    那一刻,即便隔著屏幕,管家顧全都能感受到那頭傳來的凜冽煞氣。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男人的聲音裏有努力壓製的怒氣。


    顧全戰戰兢兢,有心想要替太太掩護,最終還是說了實話:“先生離開的第三天,太太迴家收拾了衣物,說是要搬出去住。”


    所以他前腳剛走,她後腳就搬了出去?


    很好,這該死的女人,做得很好。


    她就那麽迫不及待的要離開他嗎?虧他還在這裏為她擔心,牽腸掛肚,那個沒心肝的女人,早就把他忘到了爪哇國,過她醉生夢死的生活去了。


    他吸氣,再吸氣,還是忍不住磨牙道:“她搬哪兒去了?”


    管家遲疑了一下,道:“聽說是在公司附近置了個房子。”


    所以,不是搬到田相思那裏,而是真的另起爐灶,自己單過了?


    喬宓,你真是好樣的!


    男人咬牙切齒的掛了電話。


    忍不住再次點了一根煙,狠狠的吸了一口,重重的吐了出來,仿佛要把心頭那口堵得窩火的濁氣重重的吐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全的電話又來了。


    “先生,有人把太太的手機送過來了。”


    蕭臨風道:“給他點錢打發他。”


    顧全送走了服務生,迴來給蕭臨風迴話:“先生,要去找找太太嗎?”


    這麽晚了,她一個人喝多了,手機又不在身邊,不會出什麽事吧?


    “不用,”蕭臨風冷冷的,“死不了。”


    煩躁的扯了扯衣領,他正要將手機丟到一邊,忽然,眼睛餘光瞟到了一條未讀的語音提示。


    未讀的語音?他忽然想起鄭宇說的,有個重要的音頻讓他聽。


    眸光一凝,隨手點開那段錄音。


    一個熟悉的聲音飄了出來:


    “喬宓以前有一個阿寶造型的玩偶,是她過世的爺爺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她很喜歡,每天晚上都要摟著它睡覺,有時候做夢都還念著它的名字,那隻玩偶也陪伴了她很多年。可是前些日子她從袁家搬出來的時候,出了點意外,阿寶被弄丟了,所以我想再給她買一個,這是她對喬爺爺的一種寄托念想的方式。”


    蕭臨風一下子就愣住了。


    然後,他聽到了鄭宇的聲音:“你是說,它就是阿寶?”


    “是啊,你沒看過功夫熊貓嗎?這就是裏麵的那隻熊貓,阿寶啊。”


    蕭臨風頓時瞠目結舌。


    所以一直以來,他以為的喬宓藏在心裏深處的某個叫阿寶的人,其實,隻是一隻熊貓?那隻胖胖的,笨笨的,最後變得很厲害的,名字叫做阿寶的功夫熊貓?


    阿寶。阿寶。


    他忽然掩頭,低低的悶笑了起來。


    蕭臨風啊蕭臨風,原來這麽長時間來,你一直是在跟一隻玩偶吃醋啊?


    心裏忽然像是被人移走了一片烏雲,男人唇角的笑容,如水暈一般蕩漾開來。


    “鄭特助,幹得不錯。”心情大好的某人,難得的發出了一條誇獎的短信。


    而收到短信的鄭宇,一時間有些莫名其妙。


    這大晚上的,boss抽的哪門子的風?


    抽風的蕭boss,給他的一助打了個電話:“朱助理,給我訂一張明天早上飛往燕城的機票。”


    正在美夢之中,大半夜被老板從被窩裏挖出來的朱助理:“……”


    老板,我能辭職不?


    ……


    燕城,明月公寓。


    喬宓被砰砰砰激烈的敲門聲吵醒。


    她呻吟了一聲,艱難的從大床上睜開眼睛。


    頭好痛,太陽穴嗡嗡嗡的,好似有一千隻蜜蜂在吵。


    “來了來了。”


    她掙紮著下床,踢踢踏踏的去開門。


    門打開了,賈麗麗那張經過精心打扮的焦急的麵孔映入眼簾中。


    看到她,她鬆了口氣,“喬董,我打你電話一直關機,還以為出了什麽事……”


    目光落在她略顯浮腫的臉上,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


    “喬董,你這是怎麽了?”


    “沒事,”她拍拍脹痛的頭腦,踢踢踏踏的往裏走,“昨晚喝得太多了。”


    值得慶祝的是,她的酒量又有所提升了,昨晚喝了那麽多,她竟然沒有倒下去,還能清醒的打車迴家,沒出什麽意外。這可是她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


    賈麗麗愣住了,“你昨晚一個人去酒吧了?”


    這段時間,boss說是要鍛煉酒量,不想再出現關大偉類似的事情,所以隔三差五就往酒吧跑,要不就一個人買一打啤酒迴家,一邊看碟一邊喝。從開始的三杯就倒,到現在三杯下肚還麵不改色,boss的酒量確實有很大程度的提高,她也知道自己酒品不好,所以每次去酒吧的時候都拉上她,就是怕自己喝多了出洋相,好讓她處理。不過這次竟然沒有帶上她,的確有點奇怪。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她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居然昨晚又跑去喝酒?


    “找我什麽事?”喬宓酒還未醒,她打了個嗬欠,渾渾噩噩的往盥洗間走。


    賈麗麗徹底懵逼:“喬董,你真的忘了今天我們要做什麽嗎?”


    喬宓茫然的看著她,:“今天,要幹嘛啊?”


    看到老板衣服不敬業的樣子,賈麗麗痛心疾首,“boss,今天是我們明雅的新品發布會啊。”


    發布會現場都布置好了,記者們也都來了,這個項目的負責人都到齊了,唯獨她這個董事長遲遲未至。她一遍又一遍的給她打電話,卻始終提示對方關機。不得已,她這才一路超車,直奔公寓而來。好在舉行發布會的酒店離明月公寓不算太遠,否則,她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新品發布會?”喬宓愣了幾秒,忽然反應過來。


    “啊,新品發布會。”她像是被人當頭一棒,酒意瞬間退散。


    馬蛋,她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事給忘了?今天是公司的新品發布會啊,那款香水,還是她帶著研發中心的員工們,辛苦研發出來的,那是她的心血。這段時間,她把自己全部的身心都投入到了新品香水裏,今天,就是它正式麵世的日子,她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了?昨晚居然還跑去喝酒,今天差點誤事。


    該死的酒,跟蕭臨風一樣,都不是個好東西。


    蕭臨風?她怔忡了一下,神色有片刻的恍惚。


    但很快她迴過神來,這個時候,不能去想這些有的沒的。


    強行將這些雜七雜八的念頭拋諸腦後,她三步變作兩步,直奔盥洗間。


    一邊刷牙,一邊問:“現在幾點了。”


    賈麗麗看了眼腕表:“九點過一刻了。”


    發布會定於九點開始的,現在都已經過時間了。喬宓的動作更快了。


    隨便洗了把臉,她急匆匆的給自己化妝。


    賈麗麗眼疾手快的從移門衣櫃裏將她的禮服取了出來,這款禮服,還是前些日子她幫她訂的,昨天剛送到。今天的發布會,香水是主角,作為開發者,她必須要和香水相得益彰,所以禮服都是特製的。


    賈麗麗在不停的打電話,接電話,想必,是應付發布會那邊的情況。


    隻聽她在不停的對那頭說:“我們快到了,快到了……”


    但事實上,她們現在還在公寓裏,還沒動身。


    好在,喬宓的動作也很快,平時半個小時搞不定的化妝,她十分鍾就畫好了,而且,效果還出奇的好。又用了兩分鍾的時間,衣服鞋子穿到了位。


    “手機呢?”她嘟噥著,到處找。


    突然想起來,哦,手機好像落在酒吧裏了。


    算了,重新再買一個吧,現在也顧不上了。


    賈麗麗既然打不通,說明那手機肯定被人撿了去,關機了。


    對著穿衣鏡最後一次整理了自己,鏡子裏,淡妝素裹的女子唇紅齒白,神采奕奕,一點都看不出宿醉的痕跡,連浮腫的臉頰都被暗色的粉底遮住,完全看不出來,可見化妝的神奇。


    閉了閉眼,她深吸了一口氣,“走。”


    兩人匆忙出門,一路飆車,直奔發布會現場。


    ……


    燕城機場。


    蕭臨風剛下飛機,忽然,耳中鑽入一個熟悉的聲音。


    他猛地抬起了頭,看向了機場大廳裏的壁掛電視。然後,他看到了喬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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