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略微有些吃驚的模樣:“先生沒跟您說嗎?”


    “說什麽?”喬宓不解。


    管家遲疑了一下,還是道:“先生出差了。”


    他想起臨走前送先生出門時他說的話。


    他說,如果太太問起,就說他出差了,如果沒問,就不要主動提起。


    他在家裏等了好幾天,太太都沒有迴來。


    “他去出差了?”喬宓吃驚,“什麽時候的事?”怎麽沒人告訴她?


    管家道:“有三四日功夫了。”


    也就說,她前腳負氣出走,他後腳就離開了。


    偏偏在這個時候出差?喬宓想,他一定是故意的。


    沉默了片刻,她問:“先生有說去哪裏出差嗎?”


    管家搖頭,“沒有。”


    “那,他有說什麽時候迴來嗎?”


    “沒有。”管家道:“不過看架勢,估計得去一段時間。”


    喬宓不禁悵然。蕭臨風走了,但卻連句口信都沒有留給她。


    看來,這一次,他是真的生氣了。


    她記得那天他們吵架完,他對她說了一句“喬宓,你別後悔。”


    想來,他是真的對她失望徹底了,才會撂下那樣的狠話,才不告而別。


    連歸期都未定。


    她坐在沙發裏,良久,不發一語。


    她沒發話,傭人們也都不敢做聲。


    客廳裏的氣氛一時靜默得近乎詭異。


    傭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該說什麽。


    喬宓忽然抬頭,看向管家:“你給我打個電話給龔醫生,讓他過來一趟。”


    管家一驚:“太太是哪裏不舒服嗎?”


    喬宓頷首:“沒有,隻是有點事想問他。”


    “哦,”管家釋然,連忙去打電話。


    很快,龔醫生就匆匆趕到。


    “太太,您找我?”


    喬宓點頭,屏退所有傭人。


    “很抱歉,百忙之中讓你抽出時間趕過來,是有點事情想問你。”


    龔醫生道:“有什麽事太太盡管問。”


    喬宓頷首,“幾天前的晚上,蕭先生是不是讓你過來過?”


    龔醫生點頭:“是,當時太太的情況不太好,所以……”


    有些話,他也不好明說,畢竟她中的是那種藥。


    喬宓明了,看來賈麗麗並沒有撒謊,關大偉的確給她下了那種下三濫的藥。


    她怔怔的,道:“不是說那種藥沒有其他的法子可解嗎?”


    龔醫生笑了笑,道:“也有的,可以通過醫學手段解除。”


    “原來是這樣。”喬宓似有所思。


    也就是說,她當時中了那種藥,蕭臨風並沒有趁人之危和她發生關係,而是叫了龔醫生來,用醫學手段替她解除了藥性。他原本是大可趁此機會要了她的身子的,但是,並沒有。由此可見,他對她,還是足夠尊重的。


    可為什麽事後他不提及呢?如果他告訴了她,她不會跟他吵架的。也就不會發生今天的局麵。這一刻,喬宓的心裏很是懊惱。


    龔醫生見狀,笑了笑,道:“太太,沒別的事的話,我就先走了,還有個病人等著我去看診。”


    喬宓忙道:“好的,你去忙。”


    送走了龔醫生,她慢慢的上了台階,走到二樓的主臥房。


    遲疑了片刻,終究還是推開了那扇門。


    房間裏的擺設一如她離開的時候,沒有任何的改變。


    她想起他們在這房間裏的點點滴滴,想起他為她做的那些,想起過往的種種,不由得扶著床沿,慢慢的在床上坐了下來。


    擺設依舊,人卻已不在。


    她心頭酸澀,視線有些模糊。


    下意識的,她從包裏拿出手機,劃開了通訊錄的界麵。


    白皙修長的手指停留在那個熟悉的碼號上,卻始終沒有勇氣摁下去。


    直到手機黑屏。


    她這才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了什麽決心似的,毅然的撥打了那個號碼。


    然而,手機裏傳來的,卻是一個機械化的女聲:“您唿叫的號碼已關機。”


    關機?她訝然,他竟然關機了?


    她又打他的工作號碼,然而,得到的也是關機的消息。


    她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白。


    這可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情。他的手機,一直都是二十四小時開著的。


    除非他出了什麽事。


    有心聯係,卻一片空白。因為根本無從聯係起。


    她不知道他的具體出生日期,不知道他雲城的家庭號碼和住址,不知道他在燕城有沒有朋友,不知道他經常去的地方,不知道他所有的一切。


    直到現在,喬宓才發現,她對他,竟然一無所知。


    除了這兩個已經關機了的手機號碼。


    田相思說得對,她對他,真的太不夠用心了。


    咬了咬牙,她出門去找管家:“先生可有留下其他的聯係方式嗎?”


    管家搖頭,“不曾。”


    “那他臨走的時候有說什麽嗎?”


    管家還是搖頭。“什麽也沒有說。”


    她忽然想起他的助理鄭宇。


    於是急急給賈麗麗打電話,讓她查鄭宇的聯係方式。


    當初兩家公司合作的時候,禦風方麵,是鄭宇主要負責和出麵的。


    很快,賈麗麗把鄭宇的手機號發了過來。


    然,等喬宓打過去時,得到的,也是關機的消息。


    怎麽迴事?為什麽兩個人都關機了?


    她的心頭沉甸甸的。


    蕭臨風,你真的打算就這樣將我扔在燕城不管不問了嗎?


    迴到公寓,她第一次把他們的結婚證翻了出來。


    深紅色的本本上,兩個人的笑容看上去那麽的勉強。


    他淡若清風,她眸光遊離,一看,就不是真正相愛的人。


    她怔怔的看著,忽然將結婚證蓋在了臉上,眼角,有溫熱的液體緩緩流下。


    ……


    地處東南亞的泰國,四季如春,風光秀美。


    明晃晃的陽光從空中灑下來,落在麵容俊朗的男人身上。


    鄭宇將一部移動電話遞給蕭臨風:“boss,這是用來跟對方聯絡的工具。”


    蕭臨風點點頭,神色更加的冷凝。


    直升機在雲層中飛快掠過,三萬英尺的高空,雲朵渾厚,層層疊疊。


    幾小時後,飛機降落,一個彪形大漢走過來對著蕭臨風說道,“boss,到了。”


    蕭臨風起身,剛下直升機,接應的人便將一輛豪華轎車停在身旁。


    金黃色的光芒打在他那緊抿的薄唇上,男人的眼角眉梢浮上一層凜冽的薄寒。


    一刻鍾也不肯耽擱,蕭臨風帶著鄭宇動作迅速的上了車。


    車速飛快,宛若一道鋒利的劍一般絕塵而去,揚起一地的塵埃。


    車開到半路,便聽見移動電話的蜂鳴聲響起,瞥了一眼屏幕,男人握住手機的手緊了緊,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


    電話剛接通,那邊便傳來陰森森的聲音,操著一口地道的泰語,帶著囂張的狂妄,“蕭先生,該不會是膽怯了,不敢前來了吧?”


    坤達,一個在泰國出生長大並繼承了家族企業的華裔,曾經是東南亞一帶赫赫有名的進出口貿易大佬集團的家族掌權人,因為禦風的強勢插一入而迅速沒落,而坤達與蕭臨風,天生就是生意上的死敵。


    蕭臨風淡淡一笑,一口熟練的泰語,“多謝關心,我一定準時赴約。”


    “那就好,”對方的聲音帶著幾分陰狠,“不要怪我沒提醒你,你最好不要搞什麽花樣,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讓你永遠見不到你的女人。”


    蕭臨風冷笑,“放心,我隻帶了一個人。”


    他很清楚坤達打的是什麽主意,但是,他不會如他所願。


    掛斷電話,他不再說話,閉上眼睛假寐。


    他越鎮定,周身便越散發出一股凜冽的寒意。


    鄭宇也是跟著蕭臨風很多年的老人了,自然知道自家老板越淡定,便是越生氣的時候。他那種不怒而威的氣勢,曾震懾了許多的對手,而這次又有周密的計劃,坤達的家族集團倒台後,坤達被家族拋棄,銷聲匿跡後許久,這次居然敢綁了秦小姐來招惹老板,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他倒要好好看看,他待會兒會有怎樣的下場。


    想到這裏,鄭宇不禁有一種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感覺,好久沒有這麽刺激的行動了,他身體裏的狼血瞬間沸騰。這些年,禦風蒸蒸日上,他跟著老板應酬交際於觥籌交錯間,太久不練,身手都有些荒廢了。


    車子驟然轉換了一個方向,隻聽見性能良好的車輪與地麵發出嗤嗤摩擦的聲音。不久後,在一坐廢棄的建築前停下。


    蕭臨風帶著鄭宇下車。


    還未靠近,突然冒出來兩個穿得花裏胡哨的泰國人,警惕的手持著槍,向他們逼近。


    泰國是一個允許槍支存在的國家,上流社會幾乎家家都有槍,坤達能雇傭幾個帶槍的殺手替自己做事,一點也不足為奇。


    蕭臨風立馬攤開雙手,示意自己並沒有攜帶武器。


    對方哇啦哇啦的說了一大通,夾雜著當地口音的泰語異常的生澀難懂。


    鄭宇神色自若,上前一步,用泰語報出名號:“這位是我的老板蕭臨風先生。”


    那兩人對視了一眼,生硬道,“抱歉,我們老大有交代,即便是蕭先生,也得按照我們的規矩來。”


    蕭臨風無所謂的聳肩,雙手攤開,讓他們搜身。


    兩人搜了一遍蕭臨風和鄭宇,沒發現他們帶著武器,不禁為他們敢這樣隻身前來的勇氣而欽佩。不愧是大名鼎鼎的禦風集團的總裁,明知這一趟兇險萬分,還敢隻帶一人前來,這份膽量,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搜身完畢,兩人的態度頓時謙和了許多,做了個請的手勢,讓開了道。


    蕭臨風淡淡一笑,率先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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