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喬宓喂了兩聲,才發現那頭已經掛了。


    “搞什麽嘛。”她嘟噥道,“真沒禮貌。”


    “喬宓姐,誰啊?”田文承眨了眨眼,笑嘻嘻的問。


    喬宓還未說話,田相思已沒好氣道:“你管他是誰?我說田大寶,你是不是閑的蛋疼了?人家喬宓打電話,關你什麽事?你下次再這樣,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田文承無語了,“姐,你是我親姐不?”


    田相思不理他,擦了手走到喬宓麵前:“喬宓,晚上去擼串,去不?”


    喬宓想想反正迴去也沒什麽事,於是欣然應允:“好啊。”她也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和她一起出去吃飯了。


    田文承一聽,忙道:“我也去。”


    田相思白他一眼:“怎麽哪都有你?”


    喬宓笑:“大寶剛迴國,這頓就當給他接風洗塵吧?”


    田文承嘻嘻一笑,“還是喬宓你對我最好了。”


    喬宓姐變成了喬宓,喬宓和田相思對視一眼,皆無語了。


    喬宓迴到岸芷汀蘭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漂亮大氣的別墅在朦朧月光下,散發著一股藝術氣息。


    她詫異的看著一樓客廳折射出的燈光,心尖一動,難道蕭臨風在家嗎?


    不,說不定是傭人為她留的燈。


    甩甩頭,她開門進屋,奢華的客廳中,白色水牛皮的歐式沙發上,蕭臨風峻拔的身影慵懶的坐著,他猶如暗夜帝王,雙腿交疊,神色涼薄、寡淡,有些高深莫測。


    修長的手指間,明明滅滅的白嘴香煙升起一縷縷白霧。


    空氣裏煙味嗆鼻,喬宓站在玄關,驚訝的看著他:“這麽晚了,你還沒睡?”


    “剛從田小姐那兒迴來?”


    喑啞的聲線從唇縫滑出,男人優雅起身,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隨著他的靠近,喬宓感覺到了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壓迫感。


    喬宓莫名的有些不安。


    她點點頭道:“和相思一起去吃了夜宵。”


    “是晚飯,還是夜宵?”


    她不好意思道:“我們去大排檔擼串了。”


    “你……”她剛想問他迴來了多久,誰料,他竟忽然俯身,湊近她的頸部。


    那裏,有一枚暗紅色的,不甚明顯的可疑痕跡。


    作為過來人,他很清楚那是什麽。噙著笑容的臉龐,頓時冰封,陰沉、危險。


    他冷冷的道:“你身上好像多了些不應該有的味道。”


    除了烤串味兒,還有,其他男人的味道。


    男人雙眼危險的眯成一條縫,眸光銳如尖刀,像是要將她的靈魂刺穿。


    “什麽?”她不明白。


    “男人?”他挑眉問道,眉宇間凝聚著幾分冷怒。


    她搖頭,“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看來是男人。”蕭臨風修長的身軀緩緩移開,手中香煙被他扔到地上,狠狠踩滅。冷淡的語調中,夾著的嘲諷,讓喬宓有些惱火。


    “我隻是和朋友在外邊吃了頓宵夜,我不知道你在家。”她為自己辯解,不認為她連和朋友待在一起,有多錯。


    理所當然的態度,勾起了蕭臨風心裏壓抑的怒火,手指猛地擒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頭,望入她那雙明亮透臨風的眼眸中:“喬宓,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你是禦風的女主人,是我蕭臨風的妻子,你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我,代表著禦風,你覺得以你現在的身份,還適合去路邊的大排檔,和那些粗俗的小市民一起擠在肮髒的板凳上,喝著啤酒吃著烤串,然後被記者們拍到嗎?”


    “我……”喬宓一陣子沒有言辭。


    她有些不解,他為什麽這麽大的火氣?就算他們結婚了,可不是說好了,先試婚,婚後不幹涉彼此的自由嗎?再說了,大排檔怎麽了?大排檔就不能去了?她隻不過和最好的朋友出去約個飯,他就這麽生氣?憑什麽?


    “蕭臨風,你不講理。”她強忍著下顎的疼痛,雙眸噴火,怒視著他。


    他不講理?嗬。


    他擔心她,在家等了她一夜,可她卻和別的男人談笑風生的去約會,身上還帶著吻痕迴來,她竟然還說他不講理?


    一聲低不可聞的譏笑從唇中流竄出來,他鬆開手,眼裏寫滿了失望。


    “喬宓,你總是這樣,擅長強詞奪理,用撒謊來掩飾自己粉飾太平嗎?”


    喬宓瞪大了眸子,驚愕的看著他:“蕭臨風,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撒什麽謊了?”


    “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清楚。”蕭臨風冷聲道:“不要把別人當傻子。”


    “你這個人是怎麽迴事?”喬宓徹底火了,“今兒你把話說清楚,我到底犯什麽十惡不赦的大錯了?你憑什麽擠兌我?是,咱倆是領了證了,但咱們事先也說得很清楚,合得來就繼續,合不來就散夥。你要覺得我是個胡攪蠻纏,不夠資格做你禦風的董事長夫人,那就離婚好了,反正當初說好了不合適就離的。”


    聽到離婚這兩個字輕而易舉的從她嘴裏說出來,蕭臨風頓時勃然大怒。


    “你在說什麽?你再說一遍?”他冷凝著眸,逼近她,全身氣息肅殺。


    喬宓倔強的抬起頭,毫不畏懼的迎視著他:“我說,你要對我不滿意,咱倆明天就去領離婚證……”她也不受這個鳥氣了。


    “怎麽?”蕭臨風冷笑:“你終於說出這句話了?你是不是早就在等這一天了?今天正好借題發揮?喬宓,我還真是小看了你,原來袁家人說得沒錯,你還真是個空手套白狼的高手。怎麽,利用完了我,就想一腳把我踹了?”


    喬宓氣得渾身發抖,“你……”


    她狠狠的瞪著他,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蕭臨風危險的靠近她,眸光如刀,刀刀似要將她淩遲。


    他捏住她的下巴,輕蔑的道:“告訴你,遊戲規則是我定的,我既然開啟了這個遊戲,就不會那麽輕易結束。喬宓,隻有我說game over的時候,你才可以脫身,否則,我有能力把你扶起來,也有本事讓你重新跌倒。不信你試一試!”


    “蕭臨風,你混蛋。”喬宓驚吼。


    蕭臨風冷笑一聲,一把將她甩開,徑直拂袖而去。


    “哐當。”鐵門被重重合上,布加迪威龍急速衝出車庫的尖銳聲響,在別墅外響臨風。


    喬宓委屈的掉了眼淚。她做錯了什麽?就因為她出去和朋友吃了一頓飯?


    嬌小的身軀在玄關惴惴發抖,她狠狠擦掉臉上的淚漬,倔強的咬住唇瓣,她不能哭,她沒有做錯,不該掉眼淚。


    可是誰來告訴她,這一切到底是因為什麽?


    深夜,寂靜無人的街頭,一輛銀色的布加迪威龍瘋狂駛來,車速飆升到快兩百碼,敞篷開啟,凜冽的夜風猶如刀子,割著蕭臨風緊繃、陰沉的麵龐。


    兩側的街景急速倒退,在這急促的速度下,仿佛變作了走馬華燈。


    腳緊踩油門,車速一次又一次提升,一身冷冽氣息的男人雙手緊握方向盤,在前方十字路口,一個精彩漂移後,吱地一聲急刹停下。


    四個車輪在地上滑出黑色痕跡,停在了雲外天宮的正門,門口穿著製服的服務生被嚇了一跳。


    車門啪地一聲打開,蕭臨風如帝王般威嚴的身影,映入眼簾。


    “蕭先生。”大堂經理連忙殷勤的迎上去,“今夜您想來點什麽?最近剛從m國來了批高檔貨,是m國小姐比賽的前十名,蕭先生要不要看看?”


    “好。”陰沉的一個字,似是從嗓子眼裏硬生生擠出來的。


    他神色冷漠,渾身散發著一股生人勿進的低氣壓,跟隨著經理,來到他vip包廂中,優雅落座。


    昏暗的房間裝潢複古,曖昧的深紅色色調,將整個包廂渲染得格外糜爛。


    黑色沙發組前的牆壁上,懸掛著巨大的液晶顯示屏,上邊播放的,是會所對高級客戶專門提供的現場舞女的妖嬈表演。


    扭動著曼妙身軀的女人,濃妝豔抹,搔首弄姿。


    可是屏幕中這些美豔的女人,卻難以勾起他半分興趣。


    經理親自領著一批金發碧眼的美女推門進來,服務生推著餐車,將一瓶瓶高檔洋酒送到桌上,供他享用。


    色彩斑斕的液體倒入玻璃杯裏,加入冰塊,他隨手將杯子接過,在掌心輕輕搖晃。


    透明的杯子上倒影著他精湛完美的輪廓線條,深邃的目光漫不經心掃過這幫或落落大方,或許拘謹羞澀的女人,隻一眼,便讓這幫美貌的女人心潮澎湃。


    她們揚起最完美的微笑,試圖引誘他,衝他發出無聲的邀請。


    男人深海般幽冷的視線在這幫美女中掃過,卻不見任何滿意。


    經理是個人精,急忙揮手又給他換了一批。


    蕭臨風微微頷首,仰頭將杯中烈酒飲盡,一批又一批的美女在包廂內進進出出,就在經理急得不知道該給這位金主安排什麽人,才能令他滿意時,涼薄的聲線驀地響起。


    “就她。”


    那女人,哦不,應該稱之為少女,五官雋秀,一直低垂著頭,淡妝下,她的輪廓隱隱約約與喬宓有幾分相似,尤其是眉宇間羞如處子的神情,更是有她的些許神韻。


    蕭臨風鬼使神差的點了她,至於原因,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經理頓時鬆了口氣,“好好招待蕭先生,聽見了嗎?”


    少女臉色微微一紅,小心翼翼的偷瞄了沙發上尊貴逼人的男人,點點頭。


    所有人從包廂裏退了出去,隻留下他們兩人,少女不安的站在原地,手指輕扯著裙子袖口的蕾絲花邊,神情羞澀又忐忑不安。


    蕭臨風一味的喝酒,未曾主動與她寒暄,氣氛詭異,讓人害怕。


    少女一咬牙,戰戰兢兢的走到他身旁,低聲喚道:“蕭先生。”


    微醺迷離的眼眸中,她那略顯熟悉的輪廓,讓蕭臨風有一秒的怔忡。


    少女俯下身來,手掌搭上他的肩頭,熟練的往下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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