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一棟冷冷清清的宅子裏,臉色蒼白披散著長發的女子緊緊地盯著手機裏男女相擁熱吻的畫麵,牙齒深深地咬入了唇肉裏。


    網上鋪天蓋地都是聶慎霆求婚連姝的消息,整個世界都在秀他們的恩愛,她想不看到都不行。


    高聳的牆體上,網友拍到的那幾個高調的表白示愛的紅色大字深深地刺傷了她的眼睛。


    那個女人,她何德何能,能擁有這個男人的愛。她何德何能,能擁有那麽多人的祝福。


    她憑什麽?憑什麽?


    “啊——”聲嘶力竭的嘶吼聲裏,柳詩雨抱著頭,如受傷的母獸一般嚎叫了起來。


    “大小姐,你沒事吧?”管家錢氏戰戰兢兢地走了進來,擔憂地去安撫她。


    “滾,都給我滾。”柳詩雨嚎叫著,砸碎了一個清代的花瓶。


    管家嚇得趕緊滾了,不敢再靠近半步。


    柳詩雨泄憤地砸著梳妝台上的東西,一邊咬牙切齒地痛罵著,“狗男女,我詛咒你們不得好死。”


    她萬萬都沒有想到,聶慎霆和連姝又走到了一起。


    她等了聶慎霆那麽多年,他始終不為所動。直到三年前,他們終於分手,連姝火速嫁給了陸瑾年。


    她以為,老天爺終於聽到了她的心聲,她的機會來了。


    她鼓足了勇氣去找聶慎霆示愛,可是,聶慎霆卻再一次拒絕了她。


    他毅然決然地去了國外,她追了過去,換來的,卻是他無情的驅趕。


    她是哭著迴國的,迴到家後,大病了一場,差點沒緩過來。


    柳家趁機為她張羅婚事,選中了某市一某地產大亨的兒子。


    柳家想把她嫁遠一點,離開這個傷心之地,並且把婚期定在了第二天的春天。


    但是柳詩雨的身體狀況卻很不好,一直纏綿病榻,臥床不起,醫生說她是鬱結於心,精神上出了問題。


    婚事便一拖再拖,拖了兩年,眼看柳詩雨的身體還沒起色,對方就來退親,取消了這門婚事。


    柳家人為此傷透了腦筋,柳老夫人更是鬱鬱而終,臨終前最放心不下的,還是這個小女兒。


    柳詩雨的精神狀況時好時壞,好的時候,看不出她病過,也能參加一些簡單的社交活動,約三兩個朋友出去喝茶。


    不好的時候在家裏發瘋一樣的砸東西,罵人,攪得家裏雞犬不寧。


    柳父無奈,隻得給她在外麵置了這套房子,給她配了傭人,讓她搬到了這裏來住。


    柳詩雨的狀況經不得一點刺激,所以這些年,大家都瞞著她外麵的事情。


    聶慎霆迴國的時候,她正好因身體不適在住了一段時間的院,對這些並不知情。


    管家得了吩咐,也一直都瞞著她,但是他們都沒有想到,聶慎霆會在今晚突然向連姝求婚。


    而且,是以這種高調的,人盡皆知的方式,是以很快就上了媒體頭條,網絡上到處都在流傳他求婚的視頻。


    傭人們就是想瞞,也根本瞞不住。


    果然,柳詩雨受到了極大的刺激,病情又發作了。


    看著屋子裏的東西再次被小姐砸得稀巴爛,管家無奈地歎了口氣。


    正在思忖,柳詩雨忽然瘋了似的從樓上衝了下來,往廚房奔了過去,口裏嚷嚷著:“狗男女,我要殺了你們……”


    管家大驚,忙叫人去阻止她。


    柳詩雨從廚房裏抄起一把菜刀,就要往外衝,嘴裏一邊咬牙切齒地罵著:“奸一夫一淫一婦,我要殺了你們,把你們千刀萬剮,剁成一塊一塊的肉去喂狗……”


    管家聽得心驚肉跳,“快,快把她手裏的刀奪下來……”


    兩三個傭人一起去奪刀,奈何發瘋的柳詩雨力氣奇大無比,眾人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慌亂中,她手裏的菜刀劃到了一個傭人的手,那人“啊”地一聲痛唿,手臂上瞬間鮮血淋漓。


    管家一咬牙,抄起手邊的一個圓幾,悄悄地走到瘋狂掙紮的柳詩雨後麵,當頭狠狠地砸了下去。


    隻聽柳詩雨悶哼一聲,身子頹然倒地,暈厥了過去。


    管家渾身是汗,後怕的把圓幾扔到了一邊,急促吩咐:“快,打120,再通知老爺……”


    宅子裏頓時一片兵荒馬亂。


    ……


    聶慎霆和連姝的婚禮定在了一月一號,元旦節的那天。


    寓意著新的一年,新的開始。


    時間雖然緊湊,但他交給了專門的婚慶公司來弄,自己倒也輕鬆。


    連姝的婚紗是從意大利專門定製的,早就由專人來量好了尺寸,數據傳了過去。


    聶慎霆的禮服也是由全球知名品牌讚助,這場婚禮還沒開始,就已受到了全世界的關注。


    婚禮的前兩天,連姝約了胡蝶和陸掌珠出來酒吧小聚,舉行告別單身的私人趴體。


    三個女人終於可以扔下男人和孩子,自由自在地小喝一杯,享受著單身的,沒有人打擾的快樂。


    連姝從洗手間迴來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男人坐在角落裏的座位上,白襯衫的領口頹廢地敞開著,英俊的臉上布滿大片大片的陰霾。


    手裏邊的酒杯已然空了,深邃的眸子裏,流露出一絲類似於痛苦的光芒,顯然是在借酒澆愁。


    蕭臨風?她怔了一下,他怎麽在這裏?而且他的樣子,看起來好像是在買醉。


    她想走過去打個招唿,又覺得不合適,畢竟對象現在這個樣子,想必也不太願意讓熟人看到。


    於是她悄悄地繞了個圈子,迴到了座位上。


    “哎哎,你們猜,我剛才看到誰了?”她壓低了聲音,對胡蝶和陸掌珠道。


    “誰啊?”她們異口同聲。


    “蕭臨風。”連姝道,“他一個人坐在角落裏喝悶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胡蝶一副口來人的口氣,“那鐵定是為情所困,聽說他這次去燕城又沒能抱得美人歸。也難怪會借酒澆愁了。”


    陸掌珠道,“我聽說過一點,他在追一個叫喬宓的女人,追了好多年了,一直沒追到,是嗎?”


    喬宓,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是在哪裏聽過。連姝一時想不起來。


    不過,依蕭臨風那條件,還要追女人?不是女人成群成群的倒貼嗎?還用得著追個女人追好多年?


    這個叫喬宓的女人,到底有多難追?連姝的八卦心來了,“怎麽迴事?你們快給我說說。”


    陸掌珠道,“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小蝴蝶應該會知道得更多一點。”


    三個女人中,陸掌珠最大,連姝最小,胡蝶居中,所以陸掌珠也跟著那幫男人們叫胡蝶小蝴蝶。


    連姝趕緊看向胡蝶,“胡蝶姐,你就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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