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連姝不願多說,隻道:“可能是太累了。”


    陸瑾年點頭,“你身體很虛弱,我給你熬了點粥,過來吃點吧?”


    “不了,”連姝搖搖頭道:“謝謝你的好意,我想,我該迴去了。”


    陸瑾年無奈道:“隻是一頓早餐而已,吃了再走也不遲的。”


    連姝張了張嘴,想拒絕,又覺得自己太過不近人情,畢竟昨晚要不是他,自己暈倒在大街上,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她默默地,跟他一起去了餐廳。


    陸瑾年給她盛了碗粥,桌子上還有幾碟小菜。


    她忍不住問:“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


    陸瑾年點頭。


    連姝問:“你一直都是一個人住嗎?”


    她之前來過幾次這裏,也沒有看到傭人。


    陸瑾年苦笑一聲,神色間竟有幾分落寞:“一個人挺好,習慣了。”


    連姝低下頭,沒有再說話。


    陸瑾年的粥熬得極好,粘稠適度,火候也剛剛好,那幾碟小菜也清爽可口,非常的入味。連姝本來隻是想吃一口意思意思,但不知不覺,她把整碗都吃完了。


    “要再給你盛一碗嗎?”陸瑾年問。


    “不了,”她忙道,“謝謝,我已經飽了。”


    陸瑾年眸中掠過一抹複雜之色,但他沒有再說什麽。


    吃完了早餐,陸瑾年道:“你等我下,我去換身衣服送你迴家。”


    連姝剛想說不用了,陸瑾年已經上樓去了。


    他很快換了衣服下來,拿了車鑰匙跟她一起出門。


    醫院。


    聶慎霆醒過來的時候,已是早上七點多了。


    窗外陽光很好,從窗簾的縫隙裏灑落了進來。


    病房裏很安靜,沒有別的病人住進來。


    胃部還是隱隱作疼,他不由得蹙了蹙眉頭。


    這時,元明提著一份早餐走進來,“三少,你醒了?”


    聶慎霆點點頭,起身準備下床。


    身體剛一動,一樣東西就掉下了床。


    定睛一看,正是他那個舊手機。


    元明趕緊上前一步,將手機撿起來遞給他,臉上的表情欲言又止。


    聶慎霆仿佛腦袋頂上長了眼睛,頭也不抬道:“想說什麽?”


    得到允許,元明忙道:“三少,昨晚連小姐來過了……”


    連姝?聶慎霆一愣:“她什麽時候來的?”


    “你睡著的時候,大概淩晨兩三點吧。”


    聶慎霆收起電腦,抬眸看他:“你怎麽不叫醒我?”


    元明道:“連小姐不讓。”


    “哦。”聶慎霆有些惆悵,她來過了,而他竟不知道。


    沉默了片刻,他問:“那她有沒有說什麽?”


    元明搖頭。


    聶慎霆有些失落。


    元明遲疑了一下,“不過——”


    “不過什麽?”


    元明想了想,還是決定如實相告:“連小姐走的時候好像哭了。”


    “哭了?”聶慎霆怔了怔。


    “嗯,”元明道:“好像哭得還挺傷心,我叫她她都不理我!”


    聶慎霆一時之間有點無法消化。


    昨晚連姝來過了,然後,還是哭著走的!


    為什麽?


    元明搖頭:“我當時在外麵,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聶慎霆的目光落在了手裏那個手機上。


    剛才,他的指尖不小心碰觸到了手機,屏幕亮了,顯示出了那張照片來。


    他低下頭看著那張照片,眸光微凝,忽然福至心靈,像是想到了什麽。


    他急急地下床,換了衣服,顧不上洗漱,一把抓起那隻舊手機就奔了出去。


    “哎,三少,你要去哪裏?”元明在身後喊。


    聶慎霆顧不上迴答他,一陣風似地跑了。


    元明趕緊匆匆跟了上去。


    桂花巷。陸瑾年的車子緩緩停在了巷口。


    連姝對他道了聲謝,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連姝。”陸瑾年忽然叫她的名字。


    “嗯?”連姝迴首,不解的看他。


    陸瑾年走下車,走到她的麵前,神色有些遲疑。


    “過了年,醫院要派兩名醫生去英國進修兩年,其中有我,我在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去。”他盯著她的眼睛,道。


    連姝有些納悶,這個跟她說是什麽意思?


    陸瑾年深深凝視她:“連姝,你希望我去嗎?”


    連姝更加莫名其妙,他去不去的,關她什麽事?


    她隨意的笑了笑,有點心不在焉道:“進修這麽好的事,當然得去啊。”


    陸瑾年顯然有些失望:“你真的希望我去?”


    連姝有些尷尬,“這個,好像跟我沒什麽關係吧?”


    陸瑾年眼裏的光芒,瞬間就黯淡了下來。


    他苦笑了一下,喃喃道:“是啊,跟你又有什麽關係呢!”


    她又怎麽可能關心他的事?他去哪裏,去多久,她又怎會放在心上?


    其實早該料到的,她心裏真的沒有他。


    他隻是不甘心,想垂死掙紮一下而已。


    果然,試探的結果是這樣的殘酷。


    他要去英國進修,一去就是兩年,可她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好像他是路邊的阿貓阿狗,根本無足輕重。


    陸瑾年的心裏空蕩蕩的,很失落。


    也很,難過。


    但是連姝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情緒,她隻是禮貌的笑了笑,然後道:“再見,謝謝你昨晚的收留。”


    說完,她就要轉身,朝巷子口走進去。


    陸瑾年定定地望著她的背影,不知道怎麽的,忽然就有一種感覺,就好像她這麽一走,就永遠的要走出他的生命似的。


    那一刻,他心頭莫名掠過一陣戰栗,熱血一股腦兒的衝上了腦尖。


    “連姝。”他叫了一聲她的名字,忽然衝上了前去,從後麵一把抱住了她。


    連姝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又急又惱:“陸瑾年你幹什麽?你放開我!”


    “我不放。”陸瑾年喘著粗氣,喃喃道:“連姝,我不會再放開你了。”


    連姝怒:“陸瑾年,你在發什麽神經?你再不鬆手,我就要對你不客氣了。”


    “不,我不放。”陸瑾年頭靠在她修長白皙的頸項間,貪婪地嗅著她的體香。


    這一刻,他的腦子裏隻被一個念頭占據,那就是:不要鬆開她,鬆開她,你就徹底失去她了。


    他此刻就像是中了邪似地,力氣很大,緊緊地擁著連姝,她一時竟掙脫不開。


    馬路邊來來往往都是人,不少人都已經把視線投到這邊,好奇的打量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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