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麽可能?他不過才迴國半年,怎麽可能這麽快就有人了?


    那個女人是誰?她到底是誰?


    柳詩雨的心頭一團亂麻。


    柳浩天看到她這個樣子,心裏也是有些不忍。


    他歎了口氣,道:“詩雨,不要怪大哥,大哥也是為了你好,不想看你這麽自虐,這麽自欺欺人。這些年,你等著他,守著他,把自己耽誤成了大齡剩女,實在是不值得。大哥真是心疼你呀,所以才想讓你看清楚事實,不要再繼續一廂情願下去。天下的好男人多得是,你又何必非要在這棵樹上吊死呢?依咱們柳家的家世,依你的才貌品性,要找什麽樣的青年才俊找不到?何必要去看他聶家的臉色?大哥是過來人,也懂得愛情這個東西是不可強求的,你又何必讓自己過得這麽痛苦呢?”


    柳浩天的這些話,字字句句都發自內心肺腑。


    可是,柳詩雨根本聽不進去。


    此時此刻,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滿腦子都是聶慎霆。


    這些年,聶慎霆雖然身在國外,但他的私生活她卻很清楚。


    盡管身處紙醉金迷的光圈裏,但他潔身自好,沒有女朋友,沒有性伴侶。


    更沒有結婚對象。


    每年的聖誕之約,他都是隻身赴會,私生活單調到乏味。


    可現在,忽然多出了這麽一個女人,讓聶慎霆不但為了她不惜得罪柳家,甚至還將她帶入了他那個所有雲城女子所羨慕的,不可企及的圈子裏。


    這意味著什麽?


    從未有過的壓力撲麵而來,柳詩雨忽然想起平安夜的舞會,她在茶室聽到的那個名字:連姝。


    是她嗎?是那個叫連姝的女人橫刀奪愛,搶走了她的愛人嗎?


    那個女人,她到底有什麽魔力,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俘獲聶慎霆的心?


    柳詩雨臉色難看的坐在那裏,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撲了上來。


    屋子裏開著中央空調,她卻如墮冰窖,連每一根指尖和頭發絲都在發冷。


    ……


    聚會結束,聶慎霆送連姝迴家。


    已是深夜,大街上的狂歡盛宴已近尾聲,街道上冷清了許多。


    車子緩緩地停在桂花巷的胡同口。


    連姝坐在副駕座位上,卻沒有要起身下車的意思。


    “聶慎霆,我……”她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怎麽了?”男人淡淡地看向她,斑駁迷離的光線下,他眼中的光芒深不見底。


    連姝忽然有些挫敗,肚子裏的千言萬語都被堵了迴去。


    “沒事。”她勉強笑了笑,解開安全帶,“我先進去了,你迴去開車慢點。”


    “嗯。”他的神色依舊淡淡地。


    似乎從他被人從包廂裏叫走,再迴來時,他就一直是這副表情,淡淡地,看不出喜怒,她也不好問他發生了什麽事。


    連姝下車,走了幾步,忍不住迴頭望。


    聶慎霆的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依舊停在那裏。降下一半的車窗裏,連姝看到他點燃了一根煙,然後,深深的吐出了一口白色的煙圈。


    半明半暗中,他英俊的側顏淹沒在嫋嫋的白煙裏,看不清楚是什麽表情。


    這一刻,不知道怎麽迴事,連姝心裏忽然升起了一股巨大的恐慌。


    就好像,下一刻就要失去了他似地。


    心中一股熱血上湧,她忽然飛奔過去,急切的拉著副駕的車門。


    “聶慎霆,你把車門打開。”她撲打著車窗。


    聶慎霆似乎被她急迫的神色嚇住,愣了一愣才側過身去給她開車門。


    車門甫一打開,連姝嬌俏的身子就整個衝入了他的懷中。


    熟悉的清雅雋永的香水味道撲麵而來,裹挾著深夜裏的一絲寒氣。


    “你……”他剛要開口說話,嘴唇已被她猝然吻住。


    輾轉纏綿,熱烈激動。帶著勢如破竹和不顧一切的氣息。


    她從未這樣渴求而又急切的主動索吻,他徹底怔住,一時竟忘了迴應。


    直到她喘息著離開他的唇,眸子亮晶晶的望著他,他這才反應過來,眼底仿佛被揉碎而散落在大海上的星光,一點一點的湧了上來,璀璨成耀眼奪目的光芒。


    “怎麽了?”他溫柔地問。


    連姝好似下了很大的決心:“聶慎霆,我有話要跟你說。”


    他笑了,將手中的煙頭扔出窗外。


    “好。”他點頭,“我聽著。”


    連姝深吸了一口氣,定定地看著他,一字一句道:“聶慎霆,我喜歡你。”


    聶慎霆震了震。


    “連姝,你……”他眸光複雜,想說什麽,卻被她打斷。


    “我知道我的表白有些唐突,不夠矜持,但是,我就是想告訴你,聶慎霆,我喜歡你。我真的很喜歡你。”不顧一切,她借著剛才突然湧上來的一股勇氣,一股腦兒的說了下去。


    “長這麽大,我還從來沒有像喜歡你這樣,喜歡過一個人。也許你會覺得可笑,但這是事實。我不知道你對我是什麽心思,或許隻是一時新鮮,或許隻是替身,我也不知道你今晚帶我去聚會到底是什麽意思,我隻是想把我自己的心思告訴你,不管你接不接受,不管你心裏是怎樣的想法。愛了就是愛了,我要勇敢的向你坦白,不管將來會有什麽結果。”


    “還有,你侄子的事,我也想跟你解釋一下。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不知道會在那裏遇到他,我跟他說的那些話,也隻是想戲弄一下他而已。誰讓他當時纏著我沒法脫身呢?我一時腦袋短路,就跟他說了那樣的話,但是你別誤會,那些都不是我的真心話,我並不喜歡他,也沒想過跟他有什麽糾葛,單純的隻是想要戲弄一下他而已。”


    “還有之前在小南國被你看到我和他在一起的事,我也可以解釋的,我承認我利用聶少聰幫奶奶安排手術的手段有些不夠看,比較low,但當時我真的沒有辦法可想了,奶奶躺在醫院裏,手術時間不定,我沒有辦法才那麽做。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跟他有什麽的,這一點,你要相信我,包括今天晚上,那也隻是偶然碰到,我一時嘴欠,說了那麽幾句話,聶慎霆,我真的對他沒有什麽想法的。我不想你誤會我是個水性楊花朝三暮四吃著碗裏瞧著鍋裏的女人,所以,我覺得有必要跟你解釋清楚。我也不想看到你因此不開心,真的。”


    聶慎霆久久地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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