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太順利了,就有點讓陸可聆的父母懷疑人生。陸可聆的父親叫陸嗣,母親叫周思晚。此時,周思晚就有些擔憂地看了看丈夫,又努力將語氣放柔,和自己的兒子說:“小聆,明天你要迴家嗎?媽媽給你燒你喜歡吃的菜。”“不用了,媽。”陸可聆平靜地說,“我在外麵挺好的。”“但是你一個人……”陸可聆說:“媽媽,你和爸爸看了我拍的電影嗎?”周思晚說:“看過了。小聆,你爸挺喜歡的,我們覺得你演得特別好……”陸可聆心不在焉地聽著,隻覺得母親的聲音似乎在漸漸遠離他。他出神地眺望著外麵的街道,想,可是,前年的時候,你們為什麽不願意支持我呢?即便隻是……口頭上說說也行。此時,陳覆放下鬧鬧,不再和貓咪玩耍。他靜靜地看著陸可聆,有些擔憂。片刻之後,他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走上前,抱住陸可聆,給他擦了擦眼淚。陸可聆有點委屈地往陳覆身上蹭。電話那頭,周思晚誇了兒子半天,也沒得到一點迴應,不由得尷尬地停在那兒。陸可聆沉默片刻,聲音有點沙啞地說:“媽媽,我談戀愛了。”周思晚有點驚訝:“那……那很好啊。”陸可聆說:“是個男人……”周思晚:“…”她想,她兒子一定不知道,這個電話開了外放吧。她瞥了一眼陸嗣,不理會丈夫難看的臉色,心情頗有點複雜。她遲疑片刻,終究還是說:“你開心就好……”她不想過第三個沒有兒子在家的新年。陸嗣的嘴唇動了動,沉默了很久,終究是憋住了,一句話都沒有說。直到掛斷電話,這對父子也仍舊一句交談都沒有。陸可聆把手機扔到一邊,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臉,小聲說:“我哭了嗎?尷尬……”陳覆摸了摸他的頭發,安靜地抱著他,等他心情平複下來,才問:“所以,這就出櫃了?”陸可聆嘟囔著說:“總得找個時間出櫃。我明年還想帶你迴家過年呢……”陳覆失笑,又覺得觸動。陸可聆的深情體現在他將陳覆作為生活的一部分,永遠不會遺忘的那一部分。可能不像陳覆這樣安排得井井有條,但是,但凡他記起來了,或者意識到了,他就可以做到極致。陳覆也毫不遲疑地說:“那今年我去掃墓的時候,你也應該一起來。”陸可聆連連點頭。正說著,陸可聆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陸可聆有點不想動,剛剛與周思晚的交談,讓他心底那些複雜的、沉鬱的思緒重新泛濫。他隻想抱著他心愛的店長,這樣或許就可以扔掉那些無用的想法。陳覆當然知道陸可聆的想法,他們一直默契地忽略著陸可聆和他家裏的矛盾。這種矛盾基於陸可聆本人的叛逆和自我意識爆發,最終也隻能等待陸可聆自己想開。但是陳覆其實並不想坐等陸可聆自己想明白。年少時候與家人的矛盾會隨著時間與現實而消解。子女很難改變父母,所以能做到的,隻有與自己和解。好在陸可聆已經主動說出了明年和陳覆一起迴家。和陳覆一起當然是一個重點,而另外一個重點就是,他明年打算迴家了。這說明他大概是想通了。陳覆也不由自主地鬆了一口氣。陸可聆的手機又響了一聲,但是陸可聆還是不想動,於是陳覆隻好拖著陸可聆一起去看到底是什麽消息。陳覆這人就有點強迫症,如果手機有提示音響起,他就必須得看一眼究竟是什麽,不然就坐立難安。兩個人就一起看向那條消息。一條銀行發來的轉賬通知。也不是很多錢,也就……一個億。陳覆近乎麻木地數了數到底有幾個零。另外一聲提示音,來自於周思晚給陸可聆發的一條消息:“小聆,新年快樂。給你轉了點零花錢,別省著,和你男朋友好好過。明年的時候,帶他迴來,我也想見見你愛的人。”陳覆、陸可聆:“…”陸可聆倒吸一口涼氣,結結巴巴地說:“一、一個億!億!”陳覆還沒來得及震驚就被陸可聆這反應給逗笑了,他哭笑不得地問:“你家有多少錢你不知道嗎?”陸可聆近乎茫然地說:“但我不是離家出走了嗎?”陳覆:“…”無數吐槽不知道從何說起。他又看了那條消息一眼,決定還是不要和富二代說錢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