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現在也沒什麽合適的人,就幹脆讓陸可聆來試試算了。穆行渠拉著陸可聆去了化妝間,找化妝師給他弄攝政王的妝容與扮相。賀子銘的身材比陸可聆矮,還瘦,好在古裝戲服都是較為寬鬆的,勉強穿得下。不過之後陸可聆要是真選上了,那麽這服裝多半得改改。穆行渠讓化妝師給陸可聆化的妝,是攝政王權勢最盛的時候。男人劍眉鷹目,華服英姿,隻是稍微瞥過來的眼鋒,就令人不寒而栗,震懾於這位權傾朝野的攝政王的威勢。閉上眼睛讓化妝師化妝的時候,陸可聆還有點緊張。但是穆行渠說了,從他睜開眼睛那一刻起,他就要入戲扮演攝政王了。所以,從現在開始,他就得調整自己的狀態。他慢慢地深唿吸著,但還是有些緊張。他想,陸可聆,你得爭氣啊!這是一步登天的機會!他胡思亂想,努力讓自己冷靜。他想到了自己的夢想,想到了家人的不支持,想到了剛剛撿到的小橘,想到了……陳覆。陳覆就那麽平靜、那麽堅定地對他說,遲早有一天,你能做到。是的,他能做到。陸可聆突然就鎮定下來。或許在這一刻,有人在背後支持的力量,才是真正令他從容下來的。他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澄明天下》的劇本。哪怕是群演,他也拿到了一份劇本。本來是沒必要的,但是陸可聆自己心裏有野心,也有心研究劇本,所以就去要來了一份。他研究得很用心,幾乎全部背誦了下來。現在果然派上了用場。《澄明天下》講的是小皇帝對抗攝政王的故事,但是從根本上說,是小皇帝所象征的保皇黨,與攝政王所象征的異姓王,這兩個利益集團之間的鬥爭。小皇帝和攝政王之間並沒有血緣關係。攝政王曾經是老皇帝麾下的一員猛將,年紀輕輕便分封大元帥。後來又征服邊塞,老皇帝封無可封,便不顧群臣反對,將他封為王。老皇帝原本想著,他在世的時候,自然可以壓得住這位異姓王;但是老皇帝死得太早了,新登基的皇帝年幼,大臣們便將這位異姓王從邊塞喊迴來,哄小皇帝封他為攝政王,代理朝政。這裏頭的門道自然很多,皇室成員如此之多,為何偏偏讓他這個異姓王攝政?不過,現在陸可聆隻是為了試戲,他不需要考慮這麽多。他轉而想攝政王的心路曆程。從邊塞被喊迴來,不得不經手煩人的政務,與朝堂上那群迂腐大臣打交道……這位原本在邊疆策馬揚鞭、性情傲慢的大元帥,心情是如何的?一開始想必是不屑又不耐煩的……後來,小皇帝的不信任,恐怕激怒了他。是的……他當然沒有謀朝篡位的想法。但是,之後,在周圍人的攛掇與小皇帝的戒備之下,人心就變了。“妝化好了……”化妝師說。陸可聆突然地睜開了眼睛。他站起來,袖子一甩,眉頭一皺,風姿威儀。他冷淡又簡潔地對身周不存在的侍從說:“隨孤去乾寧宮。”乾寧宮,是小皇帝的居所。穆行渠沒和陸可聆說具體演哪一段,陸可聆就自己選了。這一段,是劇本中小皇帝與攝政王徹底撕破臉皮的劇情,是全劇的轉折點。穆行渠很快意識到這一點,眼睛慢慢眯了起來。他感受到了陸可聆的驕傲。他沒想到陸可聆會選擇這一段,這段劇情是全劇的重中之重,原本穆行渠覺得,得他親自指導一下陸可聆,這個沒有絲毫演戲經驗的群演,才可以上手嚐試。結果現在就直接演了?好小子,膽子挺大!穆行渠暗自想著。陸可聆走了幾步,便做了一個稍微停頓的姿勢,仿佛前麵有人為他開門,然後他就跨了一下步子,像是走進了小皇帝的寢宮。“大膽!”穆行渠念著小皇帝的台詞,“未經通傳,怎能擅入……”“陛下欲待我如何?”男人眉峰一挑,玩味地瞧著小皇帝。他又走了兩步,然後突地一笑。“你為何笑?”“笑陛下無知……”男人眼眸四下一瞥,背著手昂然而立,“連那街邊的三歲小兒,皆知朝政大權……究竟在何人手中。”“你、你……”“陛下……”男人慢悠悠地說著,突然眼睛一眯,傲慢地說,“我讓你在這皇位上坐著,你才能坐得安穩;我若不讓,你又待如何?便如我今日般長驅直入,你又待如何?”“無禮!遲早有一日……”“隻會嗷嗷叫的小狼崽子,在草原上,是活不下去的。”男人輕蔑地說,“陛下該好好想想,再與我說道。”“…”“行了,今日隻是來看望陛下。既然陛下如此活潑,那孤這便走了。”他走了兩步,突然又側身,對小皇帝說:“今日的奏折,莫忘了。可是陛下親自說的,要執掌政務,莫耍小孩子脾氣。”陸可聆說完這句話,轉身對穆行渠鞠了個躬,有點緊張地說:“導演,我演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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