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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海外“財團”的“友情讚助”下,晉朝鎮壓、賑災兩不誤。兩線作戰也打的遊刃有餘,不僅沒如有心人期待的那般崩盤,反而打出了高漲的氣勢和凝聚力,很好的揚了新帝國威,使得眾人再一次加深了“晉惠帝絕不會對任何人妥協的硬氣”印象。


    支持晉惠帝的人為之一振,想推翻晉惠帝的人就沒那麽高興了。很多人都已經忘記了十幾年前晉惠帝還是太子時的模樣,但有些人卻絕對不會忘。知道晉惠帝的底細人已經越來越少了,但卻絕對不包括這些曾經與晉惠帝一起玩過的親弟弟,以及在東宮侍奉過太子講學的堂兄弟們。


    不同的地方,不同的王府,不同的王爺,在心裏發出了一樣的感慨,不過是個傻子而已,他何德何能!


    某地王府。


    “哦?”一襲長衫華服的王爺,坐在水榭之中,憑依著鵝頸靠椅,看著地平的水麵,偶爾撒一把魚食進去,逗弄著在碧波蕩漾中徜徉的紅白錦鯉,欣賞著它們豔麗的體色,變化多端的斑紋,從水中灑脫的遊過,留下一道道優美的水痕。


    在水榭中央的石桌前,單膝跪著一高一矮兩個手下,高的有一身腱子肉,矮的有一張娃娃臉,是一對看上去反差極大的組合。


    壯漢學文人著青衫,卻弄個的有些不倫不類,他焦急道:“殿下,聽說連東海的那位這次都有意要迴京看看了呢。”


    東海的那位,說的當然不是龍王三太子,而是東海王司馬越,一個少時就有很好的名聲,極善於收買人心的王爺。他曾在東宮當過太子司馬衷的講學,對這位當今聖上的底細知道所知甚深。說司馬越沒有所圖,大概隻有傻子會相信。


    晉惠帝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一臉真誠的對嵇紹說:“朕當然信元超啊(東海王的字),他可好啦,以前經常陪朕玩,還給朕寫太傅留下的課業。他想迴來,就迴來吧。”


    ——果然隻有傻子信。


    遠在他地的王爺,專心致誌的喂魚,沒再說話,隻是皺起了眉。


    “殿下!”壯漢再道。


    “你說的可是真的?”王爺至於施舍了一句。


    “當然是真的!”壯漢很是急迫。


    王爺的眉頭卻皺的更深了,他對跪在一邊的娃娃臉道:“我問你呢,怎麽不迴答?”


    娃娃臉這才笑眯眯的給了旁邊不懂得看王爺臉色的壯漢一個挑釁的眼神,然後緩緩道:“是真的,據說衛郎君可寵那隻貓呢,還帶去了太學,比寵他兄子還甚,成了新的跟寵。”


    王爺拍了拍手,終於放棄了繼續喂魚,改為看著娃娃臉:“什麽品種花色的?”


    “據說衛公子說是什麽中華田園喵,沒什麽品種,就是隨處可見的那種大花貓,吃的油光水滑的,又懶又饞還胖,一看就是在養祖宗。”娃娃臉是狗派,對貓這種嬌貴又不知道感恩的玩意實在是喜歡不起來。


    “哦。”王爺點點頭,痛快決定,“那咱們也養一個吧。”


    “……”


    王爺起身,再也沒看那一池子剛剛很喜歡逗弄的錦鯉,仿佛對它們就是這樣頓時失去了興致,沒什麽理由。一如他聽說衛玠不再走哪兒到哪兒的帶著他的兄子衛崇之後,他就也放棄了走哪兒到哪兒都帶著仆從的小孩。


    王爺就這麽走了,壯漢傻了,娃娃臉卻已經習以為常的站了起來,吩咐王府的下人道:“把那池子裏的魚都處理掉吧,沒用了。哦,那條最黑最肥的我要了,嚐嚐價值千金的魚食什麽味道。”


    “嚐嚐?”壯漢不可思議極了。


    娃娃臉警惕的看著壯漢:“小黑是我的,我不會分給你。”


    壯漢:“我不吃,隻是奇怪……”怎麽能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呢。


    娃娃臉哼著愉快的調子走了,心想著,這些從外麵迴來的就是少見多怪。可真夠笨的,衛家郎君不養魚了,有了新歡。王府的新主子大概很快也要換一隻大花貓了。


    衛府的主子團爺張大嘴打了個哈欠,擺擺尾巴,再次舒服的曬起了太陽。


    ……


    叛亂鎮壓的最快的,不是成都那邊叛亂已經蓄謀已久、衛璪也已等待多時的李家,而是之前已經被打敗過一次、孤立無援,純屬為了報複而魯莽行事的匈奴人。


    歐陽太守一雪前恥,在剛剛上任不到三個月內,就立下了人生有史以來的第一個(也很可能是唯一的一個)戰功。與之前的不察之罪功過相抵,不獎勵,也不懲罰。隻是在石崇的運作下,又重新從馮翊調了迴來。


    歐陽建實在是不太是個做太守的料,全家一直認為他還是乖乖在京中和裴頠搞歪理學說比較合適。


    歐陽建也沒矯情,在得到調任後,二話不說就快馬加鞭的迴了京師,因為……他真的好害怕啊qaq哪怕贏了,也好害怕啊,那些匈奴人的胳膊都有他的腿粗,這輩子都不要再去那種野蠻之地了,嚶嚶嚶。


    栆哥那種巴不得盼著隔壁打仗的世家子弟,畢竟還在少數,沒幾個會比栆哥更奇葩的。


    歐陽建就屬於正常的身嬌體弱款世家子弟,很有自知之明,不會在戰場上添亂,也從不打算作死。


    歐陽建這次迴來的很低調,倒不是他不想嘚瑟,而是他想等後麵的軍隊慢慢撤迴來之後,一起高調,接受全城的夾道歡迎。


    歐陽建不知道別人如何,反正在短短幾個月內,是真的改變了他的整個人生的。如今他也有了一班子同生共死的好兄弟,那些人是不是世家沒關係,是不是名士也沒關係,他隻知道他們與他一同殺過敵,一起罵過娘,一起流過血,他們共苦過,也要來一次共甘。


    未免馮翊不穩,駐軍還沒有撤迴,隻等過段日子與四川那邊的將士一起論功行賞。


    歐陽建卻是一刻也不想在馮翊那個鬼地方待了,便先迴來了。這倒不是他不夠義氣,而是他也有他的任務。在北地,歐陽建帶迴了一個差點死去的出家人。如果是一般的出家人,歐陽建肯定是不會搭理的,可這位不同,她是中國第一比丘尼淨檢法師的大弟子——慧雲法師。


    作為衛玠的好基友,歐陽建不可能不知道這個最早幫助衛玠紅遍全國的淨檢法師,對慧雲法師也知道一二,就是她給衛玠左手上一圈圈纏上的通天眼佛珠。


    “大師您可撐住了啊,一定要撐住啊,馬上就能見到晉疾醫了!”


    慧雲法師最近一直在發低燒,渾渾噩噩的,清醒的時間很少,能醒過來的時候就是在不斷的囑咐歐陽建:“要低調入城、不能、不能……”


    “不能讓那些胡人發現您的蹤跡對吧?您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得逞的!別看我這樣,我最近可是剛剛贏了匈奴人呢,很厲害噠!”歐陽建覺得這一仗夠他吹一輩子的了。


    旁邊跟著歐陽建的心腹對此不置可否,如果自家郎君覺得一邊哭,一邊上陣殺敵是很英勇的表現的話,那他確實蠻厲害的。


    咳,歐陽建也是個很符合魏晉潮流的奇怪名士,他可以一邊哭著說我不殺人啊,別逼著我殺人啊,我長這麽大都沒見過血,好可怕,然後一邊跟砍瓜一樣的砍的對手連哭的機會都沒有。


    不少馮翊的守城士兵,都是被歐陽太守在戰場上迸發出來的變態蛇精病氣息所折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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